“起驾！”听着尖细的嗓音，贺涵的心方才算落了地，泄了一口气，团坐在地上
舒兰见状走上前将人环住，安抚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贺涵趁势将头埋进舒兰的颈窝处，手顺势找了个位置搭上，一边摩挲着，一边用着魅惑的声音，撒娇般的低语“舒兰~”
舒兰涨红着脸，伸手去阻止，却听见她带着些委屈的声音“你什么，嫌弃我啊？”
“我……没有，我……”
贺涵坏笑着贴上她细白的脖颈出，说话的同时，唇瓣微微碰触着“没有什么”声音带着些引诱意味
舒兰强压着情绪，低声的带着些提醒意味，道：“白日里，外头还有宫人”
贺涵也听话的，停下了不安分的手，抬眼望着涨红了脸的舒兰，捧着她的脸，道：“今天你伺候，我沐浴吧”故意加重了伺候二字，脸上有带着些委屈的样子，继续道：“你好久都没有陪着我一起沐浴了”说完又贴进了她的颈窝里
感受到舒兰点头的动势，面上瞬间绽放出笑颜，搂紧着舒兰的腰身，将自己牢牢的困在她的怀里
走出徽音殿不多时，皇帝便低声对着安和嘱咐，道：“这几日，学馆下学后，将弘熙与弘秉一道接到正阳宫”
“是！”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帝揉着眉心，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对安和吩咐，道：“今夜……青雅殿的避子药……停了吧”不难听出语气中的犹豫
安和闻言，面上瞬间闪过似开心一般的情绪，随后迅速掩下，继续应声“是”
上书房里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本，瞪着下方站着的人“季曙璋！”将奏本直直的砸了下去，满脸怒气“这就是你给朕想的法子？”
季曙璋跪在地上，拱手答道：“陛下……”面色依旧从容“唯今之际，唯有变法一途，方可扭转世家士族擅权、把控朝局之局，方得培育更多可用之才，以供陛下驱策”抬起头看着皇帝，语气恳切“且如此行事，亦能引前朝诸臣之目光，使其无暇旁顾，再难干涉陛下内闱之私事”
虽说皇帝亦明，变法之举确可解当下燃眉之急，然，其中艰难险阻，实乃不可小觑，变法之途，恰似逆水行舟，稍有不慎，便有覆舟之危
古来至今，变法之人虽有所成者，然，朝局之乱象，或可预见，以如今朝堂之势，一旦各方倾轧争斗，朝堂之上必无宁日
再言“唯今，你以为又有何人能在此中稳固、不偏私？”皇帝看着季曙璋，冷眼问道
“臣……”季曙璋当然想说自己，但他也深知自己并无此本事，也无背景足以支撑“臣以为，内朝堂中，宰相、大司马皆可”
“宰相？”皇帝冷哼一声“他与尔有何分别？”
季曙璋当然知道皇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同傅达仁一样，都是寒门出生，若非有些学识，拜了个好门，得了皇帝的赏识，只怕一辈子也不会出头，在朝中自是没有背景，得以支撑变法之事
见季曙璋不说话，皇帝也知晓自己的话有些冲了，语气稍微软和了一些“我知你为寒门子弟、贫苦百姓出头之心，但……”稍作停顿“你且先回去写一份详尽的万言书，容后再议吧”
季曙璋退出去之后，安和走进来，见着皇帝愁容满面的乱转
安和躬身将地上的折子捡了起来，眼神在上面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将折子提放到皇帝的案前
“好他个季曙璋，往日里，朕怎的就没瞧出他还藏着这般心思呢”皇帝
“陛下”安和躬身，双手递上茶盏，面带着谄媚，笑着道：“三长公此举，也是为了陛下着想，这才出了此等法子”笑着对上皇帝带着些怒意的视线“陛下若是不满意，大可将人唤来，叫他重新谋划便是，何必如此动怒，险要伤了龙体”
“他？为朕考虑？”皇帝眉毛一挑，眼中满是不屑，伸手接过茶盏“他不过，是因着世家、士族在朝掌权，他升迁受阻”语气中满是嘲讽“便想着法子，妄图弄些同他一般的寒门入朝，还天真的以为可借此促自己平步青云，当真痴人说梦！”轻抿了一口茶，眉头微微蹙起，将茶盏重新递回安和手中
皇帝一边缓步走向自己的龙椅，一边愤懑，道：“为朕着想？”冷哼一声“这满朝，哪个不是心怀鬼胎，成天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手臂一挥，脸上怒气不消，接着道：“若当真有人一心为朕着想，朕如今何苦如此劳神”
“相国，他……”安和支支吾吾的道
闻言皇帝看着安和，脸上稍敛怒气，重新坐上龙椅，复又拿起季曙璋的奏章，眼中满是厌恶“他季曙璋，没有傅达仁那等本事，野心倒是大的很呐”冷哼一声，将奏章丢到一边
于此同时，徽音殿里，贺涵端坐在主位上，静听着下面内侍的禀告：“陛下亲自吩咐的常侍，叫停了，青雅殿的避子汤药”
贺涵闻言，微微点头，一旁舒兰心领神会，递出赏银“辛苦你了，下去吧”
小内官忙接过赏银，满脸堆着笑意道谢“多谢兰尚宫”而后对着贺涵行礼告退，恭敬的退出殿外
待人走后，舒兰方才开口，询问道：“皇帝这是将你的话当真了？心软了？”
贺涵冷哼一声，笑看着舒兰，道：“他心软？”懒懒的倚在隐几上，花语中带着讥讽“不过是他对付前朝的手段之一罢了，不过，想来他如今只怕也是当真没了法子，才会出此下策”
“什么意思？”舒兰有些不解的问道
贺涵眼中带着一丝狡狯，对着舒兰勾了勾手，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道：“你过来些，贴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舒兰见着她这般摸样，眉头微微一蹙，白玉般的面庞，蓦的升起一阵红晕，道：“你不愿说，便罢，我也并非非要知晓”
贺涵似笑非笑，双眸幽深似一汪深潭，盯着舒兰，右手轻抬，捻起一旁玉盘中的樱桃，放在红唇边，抿了一下，轻启贝齿，缓缓将樱桃放入口中
见舒兰转头不再看她，贺涵眼中笑意顿时消减几分，语气也软和了下来“好啦，不逗你了”说着，坐起身子，拉了舒兰到面前，抬眼望着她，缓缓道：“清雅殿他一定是要去的，而且一定会有孕传出”
“何解？”舒兰一脸茫然问道
贺涵拉着她，坐到自己身侧，枕在她的腿上，娓娓道来“柳雅婉，乃柳家二房长子的独女”边说边举起右手，比划着“而柳雅嘉，不过庶出三子的女儿，当初也不过是因着其母，与慕府有些亲缘，方才入得了后宫”又看向左手，继续道：“而今她膝下无皇子傍身，柳雅嘉倒是养着唯二的皇子，你说柳府如今是何局面？”
“所以，你今日才同皇帝说那些？”舒兰摘了一颗樱桃放在她的嘴里，恍然大悟道
贺涵接着送进口的樱桃，还故意轻咬了一下舒兰的手，眼中带着几分得意，见舒兰要恼，赶忙继续补充，道：“只不过，皇帝大约是不会叫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那宫中岂不是……”舒兰脸上渐渐攀上担心之色
“弘熙大约是不会有事的”玩弄着嘴里的樱桃核，皱着眉，思忖着，继续道：“就是不知是弘秉还是后宫中的谁了”
“那前朝？”舒兰又问
“不是说，季曙璋已经连着好几日，被皇帝诏去上书房了吗”贺涵语气中藏着些高深莫测
“所以皇帝是想要动手了？”舒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且等着吧，前朝那些老狐狸，很快就会觉察出味儿来的”贺涵说着嘴角浮现一抹狡黠
“说至此，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说着又送了一颗樱桃“前几日，贺府传话出来，好像是澜七姑娘还没放下做皇妃的梦，这几日前朝议论着要纳新人，便又在府中吵闹起来，浚五爷昨个儿，私自命人传来话，叫您将澜七姑娘接到宫里住上几日”舒兰说道
“也是难为她了，如今也到双十年华了吧”贺涵磋磨着舒兰的手指，缓缓道：“既想来，那明日便命人往府里送话”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继续把玩着“便说，我身子有恙，想请府中小妹进宫中服侍”
“府中能同意吗？”
贺涵吸了一口气“如今，祖父已死”转过头盯着屋脊，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便只看贺司徒，舍不舍得女儿了”
“容清……”语气中掺杂着心疼
贺涵硬挤出一张笑脸，看着舒兰，轻声道：“我没事”调整了下姿势，双手环住舒兰的腰身，撒娇着道：“不要动，让我好好抱一会儿”
只见贺府堂屋里，一位身着一袭曲裾丝制长袍，头戴金丝步摇的女子，立在堂前气呼呼的看着堂上，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
“爹爹！澜儿不明白，为什么呀？”女子不解的问道
“是啊，爹，这是好事儿啊，您为什么不同意啊，贺涵她都已……”
不等贺浚说完，贺昶喝止道：“放肆！”瞪着贺浚，接着道：“没规矩的东西，皇后的名讳也是你可直呼的吗？你的脑袋不要，莫要牵连家里！”
一旁的王氏见贺昶发火，连忙使眼神示意二人闭嘴，随后站起身，给贺昶倒了一杯水，安抚道：“家君消消气，澜儿，这不也是为了我们贺家着想嘛，若往后她在宫中得了宠，再生下个……”
贺昶一把将茶盏扔在地上，霍然起身，对着王氏出胡子瞪眼，道：“妇人！”转头看着堂下有些被吓到的二人“都是你惯的，没了半点教养！”
贺昶看向贺澜，继续道：“我明日便命人为你寻间亲事，你莫要肖想什么皇妃梦了，且不说现下你不能进宫，便是有时机，你也休想！”不等贺澜开口，又转头看向贺浚“还有你，这几日给我老实待在府中，休要出去与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说完便甩袖离开了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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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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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节 朝堂纷争乱如麻，贺府娇女梦皇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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