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找酒楼小二，想买副药贴，小二一开始咬死不给说决不能私自买卖与异乡人，柳清歌直接甩了他两块银锭，亏得那人见钱眼开，这才不情不愿地削了一部分下来。
那一部分被柳清歌放在储物戒中，打算今日去药庐逐一比对。
沈九认同了他的做法，又问柳溟烟怎么安排。
柳清歌眉头紧锁，想着能不能把柳溟烟留在客栈里，被沈九一眼看穿。
沈九笑道：“你那妹妹我看是不会愿意，你若不让她跟着，她也是会去找的。与其让她自己摸瞎，不如带着，也方便照看。”
柳清歌有些犹豫，沈九直接带他下了楼，将两人的计划和柳溟烟说了。
柳溟烟果然说要和他们一起去，言语客气，但柳清歌哪能不知道自家妹妹的想法，想好的事从没有变的，自己要是放她一个人，难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柳清歌表明自己是修仙的，又给两人塞了几张灵符，途中反复叮嘱柳溟烟跟紧自己。
沈九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完全成了个透明人。
药庐坐落在山村正中，步行不久便可到达，穿着各式的人围满了药堂，将几条大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三人被推挤着领了木牌，半天寻了张桌椅坐下，这才得以从狼狈中解脱。
“这简直比苍穹山入城口的人还多。”柳溟烟感慨道。
“毕竟是神药。”沈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方才排队听到了几名老妪交谈，说那药活肌生发，美容养颜，八十岁败柳珠黄都能重回豆蔻年华。”
柳溟烟吃惊，道：“当真如此神奇？”
沈九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掏出了一把折扇，悠哉游哉道：“谁知道呢？难免有些夸大，但依我看，此处美人不在少数。”
柳溟烟不太自在地咳了咳，沈九手背上就挨了一记打。
“好好说话。”那人幽幽看他。
沈九手指蜷缩，被打的那处有些发麻，他折扇半开，仅仅露出一双眸子，深深地看着柳清歌。
柳清歌尴尬地挪开目光，自己又是下意识的教训了，这人还没完全想起来，他这便是冒犯。
好在沈九没找他的麻烦，桌下踹了他一脚就算揭过，几人一边饮茶一边收集消息，逐渐确定了一件事情。
小山村里精壮男子较少，女子倒是成群结队，且如沈九所言，都是柳眉黛目的美娇娥。
上至八十老妪，下至黄毛小儿，不说有返老还童之效，但皆肤白如雪，个中美貌在京中都难得一见。
柳清歌只道是风水好，柳溟烟仗着女子身份，三言两语一番交谈下来，得知都是用了药庐特制的养颜丹。
几人都觉得有些蹊跷。
柳清歌便说一会进去的时候仔细看看就成了，若有问题一眼便能瞧出。
柳清歌身上不知沾了谁的脂粉，脸色不太好看地抖了抖：“一般的丹药尚不曾见过这般神奇，只可能是丹修掺和。”
他摩挲着手中的木牌，眼神落在虚处：“若是正经宗门出来的丹修，炼出来的当是灵力醇厚的丹药，一会我进去用灵识探查即可。”
沈九不置可否，一壶茶饮尽，一名药童穿着的人喊他们进去。
柳清歌率先起身，领着两人进了药庐。
青幔被掀开，三人进了门，扑面便是一阵药香，柳清歌不着痕迹地往后一步，其余两人按照计划和药师交谈，柳清歌缓缓地释放出灵识。
灵识探查极为缓慢，柳清歌分出心神去听他们交谈，就听见柳溟烟在和药师谈论养颜丹的功效。
药师拿出一枚美颜丹，熟练的往自己手上一蹭，一层极细的粉末便刮了下来。
药师慢慢地揉着药粉，直至粉末被彻底吸收，便把手伸到了柳溟烟眼前，肉眼可见地滋润许多：“姑娘，你看，这养颜丹是实实在在有用的。”
柳溟烟有些犹豫，见药师都亲自上手了，到底是未尝过人世险恶，几乎就要被说动。
沈九拦住了药师的手，面色不虞，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嗯？好耳熟的话，柳溟烟下意识看他。
沈九扇柄一挑，把那养颜丹挑回木盒，扇面一压合上了盖子，道：“这我要了，你们这还有什么其他好东西？都拿出来看看。”
药师本有些不快，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喜笑颜开，什么增高丸慧脑液壮阳丹一股脑地推给沈九，重点是这人还真的认真挑了起来。
柳清歌这趟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想买药，灵识探查过后便拉着柳溟烟和恋恋不舍的沈九走了。
“急什么，我还没看完呢。”沈九不满道。
柳清歌快烦死了，道：“你买那么多做什么？嫌钱多？”
他道：“就算要买，也等我看过有没有问题后再买。”
沈九不甚在意，把刚才买的几瓶丹药放进包裹，道：“那你看过了，看出问题了吗？”
两人看着柳清歌缓缓地摇了摇头。
柳清歌沉重道：“说不上有问题，那些丹药只有微弱的灵力，除此之外，还有一道极为诡异的气息，以我的修为……探查不出。”
柳清歌计划着一会回客栈就写信给门派，让他们抽调几个人过来。
柳溟烟有些疑惑：“会不会是一些陌生草药的气息？”
柳清歌刚想否认，沈九抢先一步开口：“不会，普通药草和灵草的气息不同。”
“那或者是未曾见过的灵草？”
沈九和柳清歌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答案。
“不会，因为灵草是由天地灵气滋养，炼制的丹药即便是混丹，都会有浓厚的天地灵气。”
“而出现在这里的丹药，都只有微弱的天地灵气，就像是……混入了不融于天地灵气的气脉。”
“而不融于天地灵气的气脉，是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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