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爷行动力超强,前一分钟说要邀请晏宁过来一起玩,后一分钟就已经打出去了电话着人安排,不到三个小时,消息就递到了晏宁本人面前。
晏宁不想去。
他今天有个综艺要录制,保守估计十个小时打底,晏宁细胳膊细腿儿的,体力实在有限,整个人一直处在一种节电模式里。
消息是林宽亲自带来的,林宽也挺纳闷:“你认识陆乔吗?”
晏宁就连说话的音量都是节电模式:“陆乔是谁?”
“你不认识?真奇怪,那他找你干什么。”
“不好拒绝吗?”晏宁蹙起眉尖儿,他的社交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娱乐圈嘛,利益朋友居多,没几个真能称得上交心的,以至于这些关系要维护起来,多多少少都得花点儿力气。
有些是需要晏宁本人直接维护的,不过更多一部分只需要对接到他身边的工作人员。
比如像陆乔这样没交集也无厘头的邀约,一般到林宽这一步就可以婉拒掉了,但这邀约却递到了他眼前。
“也不算,主要是对方挺执着的,托了几道关系绕着弯子找上来,就这几个小时里,已经拒绝过两次了,但还没罢休,这回一起发了个什么策划书过来。”林宽把打印出来的文件拿给他看。
陆乔在某些方面的办事方针很简单,一不行再二,二不行再三,正所谓“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反正他时间宽裕行事坦荡,加上确实背靠家里的大树好乘凉,大多数时候,事情还真的能让他给办成。
晏宁接过来,第一页纸竟然是陆少爷的个人简介,上面写道:
姓名:陆乔
性别:男
爱好:很健康的爱好
一句话简介:晏老师,我就是想邀请你过来一起玩,我保证绝对绝对绝对没有恶意!
右下角还附赠一张证件照,陆少爷咧着个嘴,笑呵呵的,这地主家的傻儿子形象算是在晏宁心里彻底落定了。
晏宁简直哭笑不得,又往后翻了几页,都是照片居多,大致意思是陆乔包了个岛,请了一些好朋友来玩,拍的照片绝对都是实景,童叟无欺,希望晏宁也能加入,保证让他在岛上待几天就快乐几天。
陆乔在给过来的文件里对谢岑只字未提,他担心好友脸皮太薄,不想让晏宁知道那一层的粉丝身份,但他又挺想帮谢岑刷刷脸的,以至于附在文件的照片里,要么中心、要么边边角角,几乎全有谢岑出镜。
只可惜谢岑大部分时间都戴着墨镜,晏宁压根没认出来是谁,心道这路人甲看着还怪赏心悦目的。
林宽看着他的脸色,觉得他态度似乎有所松动,毕竟晏宁向来对那些又傻又真诚的行为保有额外的宽容:“那去吗?他托着帮忙说话的人跟咱们的确有些交情。”
“还挺别出心裁的。”晏宁把这份可以说是和策划完全不沾边儿的策划书递回到林宽手里,“既然是朋友的朋友,那就去看看好了,反正在家也睡不好,全当出去散散心。”
这场综艺还需要录制很久,不出意外,晏宁今天晚上将没有几个小时好睡。
而他竟然为此感到庆幸。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良好的睡眠是身体健康的基石,身体健康他才能继续自己的歌手生涯。
晏宁想了想,忽然对低头发消息的林宽说道:“你早上说的那个,带我去拜拜,应该去哪里比较合适?”
林·玄学爱好者·宽闻言抬头,眼睛都亮了:“你想通了?这附近就有个大师,开车俩小时到,我都帮你提前查好了!”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激动。”
“要不然我也打算去看看。”林宽清清嗓子,“网上都说这大师很灵的,尤其是算姻缘。”
晏宁惊讶:“怎么,你想结婚?”
林宽有些不好意思:“爸妈都催,正好我也想看,这不是赶巧了吗。”
晏宁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无论是姻缘还是结婚,听起来好像都是离他很遥远的事情,真奇怪,二十多年了,他竟然连想谈恋爱的念头都极少萌生。
非要说有什么让他记忆深刻的爱情片段,那还得是在梦里——晏宁的笑容忽然凝固。
真要命,他再也不想在梦里被人因爱生恨毁尸灭迹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大师?”
“得等你录完节目,最早也要……明天?”
“好。”晏宁飞快点头,一天都忍不下去了,“明天清早就去。”
晏宁答应来玩儿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陆乔的耳朵里,那理所当然地也就传进了谢岑的耳朵里。
陆乔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种“深藏功与名”的表情:“太好了,这样你就不用抱着手机看他的视频了,等过几天他过来,你直接看他本人。”
谢岑有些无奈,不过他知道陆乔完全是出于好意,只是实际执行起来总是那么剑走偏锋:“谢谢。”
“咱俩之间还用客气?”陆乔挥挥手,“我玩去了,你歇着吧。”然后又留给谢岑一个没心没肺的快乐背影。
谢岑坐在沙发上吐出口气,想让自己的思绪平复下来,什么都不想,然而他越是这样,脑子里的画面就愈发混乱起来。
作为演员,读剧本、演绎角色都是他的日常工作,而这两项工作可以指向一种很有意思的能力——通感。
到了谢岑这里,通俗点儿来讲就是,他读文字时脑补画面的能力特别强。
尽管这几天晚上落在他眼前的全都是文字,但一点儿也不影响白天清醒过来以后,他的大脑自动把自己代入到故事里面去。
——这和他平时读剧本、演绎角色有什么区别?
好奇怪,好困扰,他好想掰开自己的脑子看看,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放着好好的觉不睡,要在那里编排自己和晏宁的小故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口味奇特的变态。
谢岑正在心里狠狠敲打自己的脑壳,陆乔忽然又风一样跑了进来:“谢岑,外面有人在玩占卜,去看看吗?”
“占卜?”这个充满玄学意味的词,难免让谢岑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于是他跟着陆乔走出去,很快看到角落处摆放的小茶几旁,围了好几个人,坐在茶几旁的是个女孩子,很年轻,但谢岑对她没什么印象,陆乔说她今天才上岛,只在这里待满三个小时,然后就离开。
轮到谢岑坐下时,占卜师看着他,首先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那表情就好像她早已看穿了谢岑的困扰一般:“想问哪方面的呢?”
谢岑想了想:“睡眠。”
“睡不好觉?”
谢岑点头:“能占吗?”
“当然可以。”
占卜师摆放好自己的工具,是一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签子,上面写着让人瞧不明白的字,也可能是某种奇异的画符。
谢岑从没见过这样的占卜方式,他顺应占卜师的要求,先抽取了三根木签。占卜师拿起捏在手里,闭起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怎么看怎么像那种很传统的江湖骗子。
“原来如此。”她念叨着这句话睁开眼,笑眯眯地又对谢岑说,“我说的话你都信吗?”
“这要看情况。”谢岑很诚实地回答。
占卜师没在意,点点头继续说:“你看到的事情都是真的,但那不是你。”
谢岑不可闻地偏了下头:“不是我?那是谁?”
占卜师放下竹签:“是你,也不是你,就像你闭着眼睛,但是也睁着,你在睡觉,但是也没有睡。”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听起来有种似懂非懂的感觉,谢岑换了一个问题:“那他呢?他是他吗?”
可占卜师没有回答:“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然后她抬手,示意换下一位。
占卜一通,反而占得更加迷茫了,谢岑一边沉思一边往回走,陆乔也凑在旁边听了全程,但他一个字儿都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啊?什么你不是你,他不是他的?谁啊?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哎呀,没关系,我听说占卜师都是这样的,说话模棱两可,怎么理解都可以。”陆乔揽着他的肩膀往健身房的方向走,“我们去运动一下吧,玄学肯定不如运动有用,消耗消耗精力 ,我保你今天睡个好觉!”
三个小时后,占卜师果然收拾东西离开,下岛之前,她回头远远望了一眼谢岑所在的大致方向,不知道在对谁说话:“好像没糊弄住,我还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很信玄学。”
她自言自语:“没关系,反正我就是个实习生,天塌了还有上面顶着。”
而后她趁着夜色,彻底消失在这里。
更晚一点儿的时候,谢岑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进入今天的睡眠。
不知道是不是有前三天的经验打底,他今天入睡的时候明显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反正顶多就是在梦里又把晏宁给捅了,还能怎么样呢?
谢岑自暴自弃地想。
窗外明月高悬,屋内谢岑沉入睡眠。
睡梦之中,他睁开眼,果不其然又见到了那块儿屏幕,片刻空白后,“哒哒哒”的敲字声又响了起来:
【他的皮肤太白了,很轻易地就能沾染上绯红的颜色,这颜色是谢岑给他的,也只有谢岑能给他。
“谢岑。”晏宁呼唤他的名字,他伸出手指,在晏宁的眼尾处轻轻揉了一下,晏宁的睫毛都颤动起来,上挑的眼尾漾开万种风情,“帮我……”】
谢岑猛地闭紧双眼。
夭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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