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天气总是多变，前一秒还是万里无云的的晴朗，下一刻就变换场景，乌云遍布天空。
响炸的雷在空中徘徊，试图寻找落脚点。
狂风大作，带着树叶“沙沙”地响。
阳光被乌云遮挡，实验室渐渐暗下去。
教室抬头看天，不得不提前结束今天的课程。
“先回去，明天再来。”
风大，撑不起伞，好在雨点还没落下来。
许海晏快步离开，要回房子里。
路上，外婆打来电话，诉说自己的行径:“今天周末，我去小鱼家里了，她爸妈都在。”
许海晏问:“吃过饭没？”
慈祥的声音自听筒那边传来:“吃过了，小鱼留我，我不想麻烦她们，回家吃的。”
“北京要下雨。”许海晏呢喃，“我得买菜，回去自己做饭。”
“累就歇歇，别总逼着自己学。”
“没逼，是我自个儿想学。”
“就这样，挂了，还有事干。”
坐上车后，许海晏拿出手机，编辑文字给郁禾棾发信息。
小雨:外婆说去你家了，见到没。
予:见到了，我留外婆吃饭，外婆非要回去。
小雨:怕你拘束，不肯吃。
予:自己家，拘束什么。
予:话说，你现在怎么有空，不是应该在实验室。
小雨:北京下雨了，教授怕我们回不去，提前下课。
予:注意安全，哥。
小雨:知道，国庆回去，想去哪儿玩，哥带你。
予:等你到房子再说。
车外雨还在下。
许海晏发动车子，踩着油门回房子。
雨下的大，他没带伞，车里也没放，到地方之后还淋了几步路的雨。
才到单元门门口，他就拿着手机，给郁禾棾打电话。
那头笑着问:“怎么变落汤鸡了？”
在她晏晏的笑里，许海晏抬头，就见自己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他也笑:“雨大呗，砸我头顶了。”
郁禾棾叮嘱:“快去洗澡，不然要感冒。”
许海晏乐的直笑:“关心我？”
能让她关心，感冒也值。
天低垂着。
开门进屋之后，衣服一脱，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许海晏就开始在镜头前头晃悠。
某人爱看。
郁禾棾抱着猫，和它们一块儿出现在镜头里:“怎么不去洗澡？”
“等会儿。”许海晏解释，“饿了，给自己煮个面。”
单纯煮面的话，哪儿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的在手机前头来回转。
郁禾棾当然看的出他的小心思，不说而已。
他把水烧上，捧着手机进浴室。
郁禾棾盯着屏幕里男人古铜色的身躯，眼睛一下也不眨:“你洗吧，我挂了。”
口是心非。
“挂什么？”许海晏看着她，一想起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就忍不住笑，“脱了就是给你看的。”
郁禾棾盯着屏幕里他线条流畅的脊背，一边心跳加速，一边故作镇静地说:“哦，不要脸。”
他说:“追爱，要什么脸。”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不想接下来继续失去。
许海晏打开花洒，调整好温度浇到自己身上。
水声和翁，郁禾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雨还在下，那头一直静默。
许海晏问:“午饭吃了多少？”
郁禾棾答:“我妈做饭好吃，就着菜吃了两碗大米饭。”
许海晏敏感地捕捉到她的想法，直接提问:“意思是好吃你就吃，对吧？”
“不对。”郁禾棾摇头，“还要有爱。”
那一样的，他对她也有爱。
他现在就学做饭。
随便系了个浴袍，许海晏转去厨房，盯着冰箱里的那些个菜，打算练手:“等着吧，哥现在就学。”
镜头那边，郁禾棾昂着头，有点惊讶的意思:“你要给我做饭啊？”
许海晏皱眉:“不行？”
还是她觉得他不会为她做这些。
“那我点菜了。”哪料她一点也不客气，“麻辣香锅黄焖鸡酸菜鱼奶提蛋糕小火锅蟹黄拌饭烧麦小炒青菜淡盐焗鸡。”
郁禾棾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含笑看他，颇有种不打算停的意思。
“胃口好啊。”许海晏看着她，眼含笑意，唇角不自觉勾起弧度，“记着了，慢慢给你做。”
他看的入神，连身后锅里的面糊锅都没看到。
还是郁禾棾看到他后面在冒烟，问:“哥，你很热吗？后面在冒烟。”
许海晏淡然回头，看到锅糊的那一刻瞬间觉得站不住。
大话才刚吹出去打脸就来了。
许海晏岔开话题:“面条开了，我丢个青菜。”
郁禾棾说好。
他把手机一歪，平放在桌上，镜头对准屋顶，势不让她看到这边发生的一切。
吃饭的时候，许海晏也不太敢看镜头，屏幕是歪的，对的他头发。
他做出来的饭，味道简直难以下咽。
所以找话说:“困不困？”
郁禾棾点头:“早困了，但你兴致勃勃的，我就没说。”
许海晏止不住叹气:“下次直说，不差你一个睡觉的时间。”
她说好，握着臭蛋和小鱼二的爪子跟他说再见，之后挂断电话。
小孩子，长不大。
大雨倾盆下了两天，许海晏就在家里做了两天的饭，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那些做成的，他全拍照发给郁禾棾了，说等见面做给她吃。
郁禾棾一直期待，以为他手艺真的不错。
国庆的时候，他坐高铁回家，郁禾棾已经提前放假了，跑去高铁站接他。
她总觉得累，不想考驾照，打车去的，还跟许海晏吐槽说不如考个驾照开车方便。
许海晏不那么想，觉得他能带她去任何地方。
“累就歇着，我开车当你的专职司机，毕业回来天天接送你上下班，带你去吃饭买东西。”
郁禾棾故意恭维:“这么周到啊？”
他笑，笑她还是没变，小孩子心。
“谁让哥喜欢你，想对你好呢。”
“那么我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郁禾棾忽然发问，倒难了许海晏一下。
他开始回忆。
“那年你十一岁。”
“今年我就二十二咯。”
“嗯，整十一年。”
“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就不害臊啊。”
“追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郁禾棾被他逗笑了，或者说她的笑，从上车开始就没停过。
他连夜开车回来的，路上没休息过，不用想也知道他困。
郁禾棾拉他手，垂头看着，轻轻说:“哥，你回家睡觉吧，我走了。”
许海晏不太赞同:“才见就走？”
她偏头:“不然，我关心你啊，你还想做什么。”
他说:“什么都不做，跟我一块睡会儿，你在，我觉得安心。”
郁禾棾看着他，拿指甲轻轻戳他手背:“你求求我。”
许海晏抬头，无奈地笑，伸手刮她鼻尖，脸上都是宠溺。
他清嗓，拿腔捏调地说:“求求你了，小郁妹妹，陪哥睡一会儿。”
郁禾棾傲娇地偏头，系好安全带窝在靠椅上:“勉强同意。”
许海晏还是笑，踩下油门带她回去。
家里给他买的有房，早就装修好，一直准备着，就等他带人回家。
但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等，所以就一直空着。
简答打扫过之后，他铺床，让郁禾棾在边上坐着，不准她动手。
他问:“这儿装修怎么样？”
郁禾棾这才环视着看。
整体色系偏淡，看着特别亮堂，地板都是大理石瓷砖铺的，花白色，简洁大方，至于格调——
没什么格调。
她转了一圈，最终立在门后，脸上没多大兴致:“还可以。”
许海晏侧身让位置给她:“铺好了，躺吧。”
九月底，温度早就降下去，开窗睡觉正好。
郁禾棾犹豫着要不要去洗澡。
看她不动弹，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许海晏直接动手把她抱到床边，伸手替她脱鞋。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海晏已经做好一切，就在她眼前站着。
这人，动作怎么就这么快。
郁禾棾抬头，懵然地看他。
四目相交的瞬间，许海晏不由自主侧头。
“将就一下，热水没烧。”
她点头，在左边的位置躺下。
午间，太阳光正烈，照的人不舒坦。
她又看许海晏:“窗帘拉一下。”
他“嗯”了声，踩着拖鞋过去动手。
做好一切，他开始解衣服。
郁禾棾背对着他，心乱如麻。
看着她单薄的他再熟悉不过的背影，提起一个薄被，许海晏搭在她身上，自己转去浴室。
和他说的一样，热水没烧，他用的冷水，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条浴袍。
郁禾棾拿着平板在玩斗地主，看到他出来时慌乱地撇了他一眼，游戏没关。
许海晏绕着床走了一圈，绕到她背后的地方，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准备才上床。
他说:“你倒悠闲。”
热气喷洒在她耳畔。
郁禾棾咬着唇，心脏仿佛要跳出来。
她关了屏幕，房间里瞬时没有其他声音，只有男人粗重凌乱的呼吸，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在害怕么。
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伸出右手，许海晏顺着她的腰际攀上去，燥热的大掌停驻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感受到身前人颤了下。
许海晏倾身，半边身子贴在她背上。
他身上的凉意还没消，距离缩短后，凉意瞬间渡到她身上。
郁禾棾忍不住呢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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