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感受着周围的低气压，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院长，张了张嘴，憋出一句：“……节哀顺变。”
孟江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阮舒一宿没睡，脑袋现在昏昏沉沉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
他错开院长的视线，默默闭上了嘴。
过了日出的时间，天空还是没有转晴的迹象，两人收起帐篷，选了一条比较平缓的路，头昏脑涨地朝山下走去。
走到一个转角处的时候，阮舒抬手打了个哈欠，目光随意从路边扫过，看到旁边立着的垃圾桶时，瞬间吓得一个激灵，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伸手抓住了孟江的衣角。
孟江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他：“怎么了？”
阮舒整个人都被吓清醒了，他抬手指了下垃圾桶的方向，表情惊恐：“那是什么东西？！”
孟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垃圾桶里露出两截胖乎乎的、一看就属于人类的小腿。
孟江：“？”
孟江朝着垃圾桶的方向走了几步。
阮舒：“！！”
他在报警和去查看情况两个选择里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跟上了孟江的脚步。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垃圾桶旁边的时候，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露在外面的腿忽然动了动。
“！！！”阮舒大喊：“他动了！”
说着，他下意识躲到了孟江背后。
“我看到了。”孟江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抓住其中一只腿，把人拎了起来。
“是谁？放开我！”约摸三四岁的娃娃被人像小鸡一样拎在手里，双手在空气中不停扑腾，奶声奶气地质问。
“咦？”没想到垃圾桶里竟然是一个奶乎乎的小孩，阮舒忍不住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
阮舒：“你怎么不穿衣服？！”
光着屁股翻垃圾桶是什么操作？？
小孩闻言挣扎的动作僵硬了一瞬，迅速伸手捂住自己的重点部位，红着脸大喊：“快放开我！”
话音刚落，孟江果真松开了手，“咚”的一声，小孩头朝下栽回到垃圾桶里。
阮舒：“……”
看来院长的心情依旧不是很好啊。
阮舒从院长的态度和这小孩出现的时间地点上，已经猜到了他不是普通人，听到咚的一声巨响后也没有过于担心，最后看他卡在一堆矿泉水瓶里动不了，好心地把他拎了出来。
小孩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捂着下面，气鼓鼓地瞪着孟江。
阮舒看着他生气的表情，忍不住上手戳了下他的脸蛋。
小孩：“！！”
阮舒还想再戳一下的时候，孟江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人拉到了身后。
“？”阮舒茫然地抬眼，对上孟江的视线后，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点心虚，他摸了摸鼻尖，没再伸手。
孟江这才转头看向面前的小孩，思索了几秒，问他：“你是这里的山神还是土地神？”
听到这个问题，小孩惊讶地睁大眼，安静片刻，老实道：“我是罗玉山山神。”
罗玉山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山。
“山神？”阮舒从后面探出脑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你这是童工上岗吗？”
小山神又羞又怒：“我成年了！”
对上阮舒明显不相信的眼神，他垂下脑袋，支吾道：“……只不过现在变回幼年期了而已。”
阮舒好奇：“长大了还能变小？”
孟江点头：“山野小神的形态和香火供奉有关，香火旺盛就能一直保持成年状态，反之就会退回到幼年时期。”
“哦——”阮舒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但紧接着他又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小山神：
“罗玉山不是泉城很有名的一个景点吗？来旅游的游客那么多，香火应该很旺盛才对啊？”
而且昨晚他和院长上山的时候，远远瞥见过一个祠庙，里面的供奉看着也很多。
听完阮舒的话，小山神蹲在地上，点点头，道：“罗玉山的香火是很旺盛。”
他松开捂着额头的手，手指在地上戳了戳，蔫蔫道：“不过那香火不是给我的。”
“？”阮舒忍不住道：“你不是罗玉山的山神吗？这里的香火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就连孟江也拧眉看了过去。
小山神吸了吸鼻子，控诉道：“他们在山上建了一座孟婆祠，把原本供给我的香火都供到了那里！”
“？”阮舒震惊：“还有人供奉孟婆？”
原本愣住的孟江，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向阮舒。
“孟婆能保佑什么？”阮舒纳闷，“她灌的是孟婆汤又不是**汤。”
孟江：“……”
孟江：“……闭嘴。”
阮舒看到院长不高兴的表情，才反应过来他吐槽的是院长地府的同事，顿时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万一院长打小报告给孟婆，她到时候在自己的孟婆汤里加料可怎么办。
小山神听到阮舒的问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听那些人类说孟婆祠很灵，有好多人专门从其他地方赶来供奉。”
阮舒有些怀疑：“这么灵吗？”
小山神接着摇头，难过道：“但我上次去许愿，让他把香火还给我，他没有显灵。”
阮舒：“……？”还能这样？
他默了默，诚实道：“他不显灵是对的。”
你这都上门抢钱了，人家能给你开门吗！
话虽然这么说，阮舒还是凑到孟江身边，小声道：“院长，你要不然给孟婆打个电话，让她分一点香火给小山神？”
在人家的地盘上吃这么多香火确实有点太霸道了。
他看了眼小山神，商量道：“起码让他变回成年人吧。”
这个样子看着也太像童工了，如果放在阳间，阮舒都能想象到新闻会怎么报道——
《三岁小孩光着屁股翻垃圾桶，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三岁小孩打工四年，点击就看黑心老板压榨童工》
《惊！三岁小孩衣不蔽体，靠捡垃圾为生，竟是这个原因！》
就在阮舒的想法越来越离谱的时候，孟江终于开口。
他拧着眉，面色凝重道：“那个孟婆祠里，供的不是孟婆。”
作者：请问您在UC、企鹅还是大眼仔高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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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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