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孟婆祠里供的不是孟婆？
阮舒眨了眨眼，反应片刻后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奇怪地看向孟江：“你怎么知道？”
孟江瞥他一眼，淡淡道：“因为司职性质的原因，一般情况下，阴神都只会借力给信众，不会替他们实现愿望。”
“哦——”阮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余光看到小山神茫然的眼神，转头向他解释：“孟婆在实现愿望这方面不太行。”
孟江：“……”说的没问题，但他为什么觉得不太高兴呢？
小山神懵懵地点了点头，提出疑问：“那为什么那些人类都说孟婆很灵验呢？”
阮舒：那谁知道=_=
他想了想，转头问孟江：“所以孟婆祠里供奉的到底是谁？”
孟江语气幽幽：“我怎么知道。”
“？”阮舒觑了眼孟江不高兴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院长这是又怎么了？
***
阮舒原本打算让小山神带路，到孟婆祠里去探察一下情况，但孟江说不论是神鬼精怪，白日里都不会轻易显形，他们现在过去只会打草惊蛇。
阮舒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眼前的一鬼一神，然后：“……”
这种情况下，他很难不对院长的说法持怀疑态度。
最后两人和小山神约好晚上在孟婆祠前见面后，就直接赶回了酒店，一进到房间，阮舒便扑倒在床上陷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后，阮舒摸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和小山神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他看了眼直挺挺睡在一旁的孟江，起身打开电脑，查找起有关孟婆祠的信息。
在网上搜索孟婆祠弹出的大多都是些百科介绍和传说故事，阮舒大致浏览了一遍，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正打算一一点开，仔细翻找的时候，身后传来孟江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阮舒回头，就见孟江垂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坐到他身边。
阮舒：“……”
他看着孟江困顿的表情，脱口而出：“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
孟江顿了顿，慢吞吞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为什么睡不着？”
阮舒噎了噎，后知后觉地想起院长应该没上过学，听不懂他的冷幽默。
他在院长认真好奇的注视下，突然觉得有些尴尬，硬着头皮继续道：“你这个年纪正是朝气蓬勃，努力奋斗的时候，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孟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半晌后出声问：“我这个年纪，还有奋斗的必要吗？”
阮舒：“……”
糟糕，又被院长的脸迷惑住，忘记他已经是个快要奔四百的人了。
阮舒：“你要有一颗不服老的心……”
在孟江看智障的眼神里，阮舒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干脆闭上了嘴。
孟江朝椅背上一靠，注意力落回电脑上，又问了一遍：“你在干什么？”
阮舒解释了一下，又把电脑屏幕转向孟江，给他看了眼上面的界面。
孟江听完他的话，粗略扫了眼屏幕，思索几秒，道：“搜罗玉山试试看。”
阮舒动了动眉，按照孟江的话输入罗玉山，最后在页末一个灵异故事的帖子里看到了有关孟婆祠的消息。
【求助，楼里有谁去罗玉山许过愿吗？】
楼主：如题，楼主家里这几天遇到点事儿，不太好解决，有朋友推荐去罗玉山上许个愿，说求什么都能实现，特别灵验，但我上网查了一下，这地方就是个景区，说能实现愿望到底是真的假的？有没有去过的大哥能出来说两句？
1l：别去，根据我被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东西都是景区编出来的噱头，坑傻子的。
2l：没错，1l这种傻子都看得出来，楼主不会看不出来吧？
3l：别听楼上的，我就是泉城本地的，罗玉山真的特别灵，不过灵的不是山，是山上的一个祠庙。
5l：看楼上，楼主，有内鬼，终止交易。
6l：我也听说过这件事，确实挺灵验的，不过天上不会掉馅饼，楼主还是三思吧。
8l：我真的不是托，楼主去看看就知道了，许愿的人排队都排到山脚下了。
9l：一条几毛？发个群号，有钱一起挣
15l：我是泉城的，我作证8l说的是真的，那个庙叫孟婆祠。
16l：楼上，你这么快就进群了？
17l：别扯了，还孟婆祠，找孟婆许什么愿？让她给楼主一碗孟婆汤，忘了自己遇到的事？
18l：楼上说得好，这样的话给我也来一碗
……
之后的话题已经偏到了其他地方，最后，楼主又出来发了一条消息。
楼主：谢谢大家的建议，不过我还是打算去一趟，死马当作活马医，如果是真的，我就回来告诉大家，如果是假的话，就当去旅游放松心情了，到时候也会抽空给大家更新一下旅游拍的照片。
这段话之后，楼主就匿声了，后来再有人顶贴，呼唤楼主询问结果，楼主也没出现过。也是这个原因，这篇帖子才会出现在灵异事件板块。
阮舒和孟江迅速看完里面的内容，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凝重的神情。
阮舒皱起眉，问：“你说，那个楼主不会真的出什么意外了吧？”
孟江目光落在屏幕上某一处，面色不变，道：“或许。”
天上确实不会掉馅饼，想要不劳而获，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就是不知道，他们许下的愿望，究竟值不值得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看完帖子里透露出的信息，阮舒心情有些沉重，催着孟江提前出了门，上山去找小山神汇合。
等进入罗玉山后，阮舒才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头问孟江：“我们该去哪里找小山神？”
当时下山的时候只约好了在孟婆祠前见面，忘记问小山神住在哪里，现在他们提前行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孟江：“他是这里的山神，我们进了罗玉山的地界，他自然会感应到，不需要我们去找他。”
阮舒点点头，忍不住又多看了孟江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院长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尤其是晚上这段时间。
……他到底是起床气还是又困了？
就在阮舒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山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踩着枯枝一路朝两人跑来，没穿衣服的小身子在晚上白得像是在发光。
阮舒看着一个白团子在自己身边停下，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下。
小山神跑得脸蛋红扑扑的，喘了口气后，抬头问两人：“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呀？”
阮舒没说话，把顺路买来的衣服递给他：“先把衣服穿上吧。”
小山神愣了下，抬手指了指自己：“这是给我的吗？”
阮舒在小山神感动的眼神里点了点头。
否则总是光着屁股跑也太奇怪了吧。
“我好久没收到过供奉了，”小山神吸了吸鼻子，眼里闪着泪花，紧紧抱住怀里的衣服：“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珍藏它的。”
阮舒：“……”倒也没这个必要吧……
他委婉道：“不用，你穿上吧，小心着凉。”
小山神摇摇头：“我不会着凉的。”
阮舒：唉
三个人汇合后，小山神在前面带路，领着两人往孟婆祠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阮舒都是半眯着眼，努力不去看小山神。
孟江发现了他的异常，转头看了眼小山神，又对旁边的阮舒道：“过来一点。”
“嗯？”阮舒眯着眼，总觉得自己的听力也被影响了，他凑过去，问：“怎么了？”
孟江突然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阮舒闪躲不及，被吓了一跳，正要问他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忽然发现面前的光团消失了。
“……诶？”阮舒猜到是孟江的动作，他摸了下额头，茫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孟江看了眼前面带路的小山神，道：“山神虽然是山野小神，但却是凭借自己努力修炼从而化形的，是被天地承认的正神，从诞生起，他们身上就带着代表功德的白光。”
他顿了顿，接着道：“罗玉山山神因为香火不足变回了幼年期，神力下降，控制不住身上的光，时不时就会外泄。”
“哦。”阮舒了然地点点头。
他就说怎么会有人真的能白到发光啊！
说话间，小山神回过头来，小声对两人道：“就是那里。”
阮舒抬头，顺着小山神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座简易甚至有些简陋的祠庙立在不远处，在外面甚至能看到供奉在正中间的泥塑像。
温婉慈善的孟婆女像一手握着手杖，一手端着只红漆木碗，笑吟吟地看着前方。
阮舒的视线落在泥像身上，总觉得有些怪异。
他向前走了几步，近距离观察了下这座孟婆像，还是没发现具体是哪里怪异，最后只叹了口气，道：“孟婆长得好像个出门化缘的尼姑啊！”
话音刚落，周围温度猛地一降。
阮舒：“？？”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啊！（校园限定痛心疾首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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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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