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手里握着副手铐，神情呆滞地跟在孟江身后。孟江突然停下脚步时，他反应不及，一头撞了上去。
“嘶——”
阮舒捂着鼻子抬头，就看到孟江转过身，面色如常地开口：“这边不好打车，你从手机上叫个嗒嗒吧。”
“打车？”阮舒愣住：“我们要打车过去？”
孟江看他一眼，反问道：“不然呢？”
阮舒默了默，诚实道：“这种情况下，你不是应该掏出一个法器，带着我‘嗖——’地一下飞过去吗？”
孟江皱起眉，露出看傻子的表情：“你小说看多了吧？”
阮舒：“……”
他不死心地问：“真的没有吗？”
孟江无情拒绝：“没有。”
阮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吐槽：“那你们除了会掰头，到底还有什么是和人不一样的？”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孟江竟然认真思考了下，“我很大。”
“……？”阮舒握着手机的手一抖，震惊地看向他。
他们的关系应该还没好到能讨论这个的地步吧？！
但他看着院长认真的表情，下意识问道：“多大？”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阮舒：“……”他这该死的好奇心！
孟江挺胸，语气隐隐自豪：“三百八十二岁！”
脑子里正自我唾弃的阮舒：“……”
他眨了眨眼：“年龄啊？”
孟江莫名：“不然呢？”
“……没事。”阮舒沉默了会儿，突然道：“要不然我们开车去吧。”
孟江反应了几秒：“你还会开车？”
阮舒点点头，眼神显得意外真诚：“虽然看不出来，但我其实是个老司机了。”
孟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两人开着疗养院唯一一辆急救车，朝着淘宝店的发货地址开去。
距离导航上显示的目的地还有一千多米的时候，车子没油了，两人只好下车走过去，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座废弃厂房式的建筑。
阮舒看着破破烂烂四面漏风的房子，忍不住怀疑：“是这里吗？”
穷成这样还出来犯罪，该不会是为了吃免费牢饭吧？
孟江看了眼，笃定道：“就是这里。”
阮舒看着近在眼前的建筑，心情突然紧张起来，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完，他想起自己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情节，猜测道：“拿出喇叭，警告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抵抗乖乖投降？”
“还是埋伏在门口，等他们出来，再挨个敲晕带走？”
孟江：“……”
他留下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起身朝门口走去，在阮舒震惊的眼神里，抬脚踹开了大门。
阮舒：“……”你这是土匪吧？！
他的视线下意识朝大门里面看过去，然后……
和里面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个人对上了视线。
阮舒：“……”
房间里的一群鬼：“……”
“打扰了。”阮舒眨眨眼，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孟江向前迈出一步，半边身子融进阴影里，他掀了掀眼皮，视线从屋里一众鬼身上扫过，问：“阿冥代购？”
房间里的鬼此时也反应过来，瞪着眼睛七嘴八舌开始嚷嚷——
“你是什么人！”
“来挑事的？小心我们报警抓你！”
“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门外的阮舒：“……”原来不止院长一个人法律意识强。
冥界的普法工作太到位了，犯罪嫌疑鬼都知道要报警。
嘈杂声中，孟江冷哼一声，朝前迈出几步，整个人暴露在光亮中。看清他的长相后，
群鬼：“…………”
群鬼：“啊啊啊啊啊！”
接着阮舒就看到一群鬼在房间里边跑边喊——
“啊啊啊救命啊！他就是警察！”
“别抓我别抓我！”
“你个傻der，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谁？谁挤我？！”
……
阮舒看着一群鬼慌不择路，你推我搡，试图从墙上的裂缝里挤出去，但是没有一个敢靠近大门，忍不住：“……”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压根没派上用场的手铐，一脸茫然。
就这？冥界的犯罪分子都是这种水平吗？
阮舒走到孟江身边，看向吱哇乱叫着逃窜的鬼众，一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他转头觑了眼孟江的脸色，小声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孟江目光沉沉地盯着混乱的场面，嘴里默念了句什么，阮舒只感觉一阵凉风拂过，房间里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顿时没了动静。
阮舒看着原地抱成一团，一动不动的鬼众，震惊地睁大眼。
他缓缓转头看向孟江。
孟江接收到他震惊的视线，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他冲着阮舒微一点头，眼神略微有些得意：“可以了，去吧。”
阮舒眼神瞬间变得无语，看来他之前隐约感觉到的一些院长自恋瞬间不是错觉。
阮舒朝前走了几步，回头和孟江确定：“他们真的动不了了吧？”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才放心地环顾一圈，最后在这个房间唯一一张桌子上翻找起来。
尺寸巨大的实木桌立在房间中央，上面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阮舒从桌边移开一叠像是包装袋的东西，没想到下面竟然还放着几株嫩绿的草，看起来像是刚从哪个盆栽里拔出来的一样。他抖了抖根部的土，左右翻看了下，发现它们除了长势过高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又随手扔了回去。
接着，他又分别找到了几个缺边少角的盘子、几个皱巴巴没有水分的苹果，还有两瓶没开封的白酒。
阮舒：“……”
这生活水平……该不会真的是为了吃牢饭才犯/罪的吧？
一顿搜寻无果后，阮舒一抬头，发现桌子另一端摆了整整一排玻璃瓶，他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些瓶子有点眼熟，正想凑近仔细看一看的时候，脚下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
他一低头，一个红色塑料盆正躺在脚边，盆里的水看起来有些浑浊，上面还飘着一点白色悬浮物。
阮舒蹲下身瞧了瞧，然后转头看向孟江，好奇道：“这是什么？”
孟江看了一眼：“我怎么知道。”
他的视线在一群鬼身上转了圈，接着抬了抬下巴：“问她。”
被指到的女鬼后背一寒。
阮舒顺着孟江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那女鬼发量惊人，发尾还湿漉漉地滴着水。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最后在发根处看到了一些可疑的白色片状物。
阮舒：“……”
他好像知道那盆水是干什么的了。
阮舒一脸嫌弃地移开视线，不经意又看到了桌上的玻璃瓶。
等等……
阮舒眉头一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林教授发给他的链接里好像就是这样的瓶子，只不过图片上那个是灰色的。
“……？”
阮舒想到什么，瞬间呆滞在原地。
完了，他以后都没办法直视林教授的头发了。
这么想着，阮舒幽幽望了女鬼一眼，跑到孟江身边，小声怂恿道：“院长，这得三年起步吧？”
女鬼听到自己被点名，欲哭无泪道：“大、大人，冤枉啊！我就是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绝对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大人放过我吧呜呜呜！”
孟江一言不发地听着女鬼求饶，面色淡淡。
阮舒偷偷觑了眼，心想院长这样还挺唬人的。
他正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孟江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阮舒福至心灵，开口谴责：
“一瓶洗头水卖五百，你管这叫小本生意？！”
他愤愤道：“黑心商家，丧尽天良！”
孟江：“……”
他传递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阮舒（沉思.jpg）:不知道洗头水和地沟油哪个更赚钱？（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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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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