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夫人,白清源的母亲。”司空墨略显无力地应了声。
听她这么一说,司空明晨才想起还关着这么一个人,“她还活着呀?”他面上毫无感情地问道。“既然活着那就先继续关着吧,等白家彻底不行了,就可以杀了。至于你,你想去哪里?”处理完白夫人的事,看着司空弗弗心怀忐忑的样子,他难得起了揶揄的心情,明知故问道:“墨一个人就能很好地完成任务,为什么还要带上你?”
“因为太无聊了呀!”
“这是工作,晚上也有人接班,又没让你24小时都看着她。”司空明晨面上平淡,心中好笑。
“因为……因为我担心墨姐姐呀,虽然她每次都能完成任务,但有时候也会受伤,有我在身边......”司空弗弗急得几乎要原地打转,虽然每次和司空墨相处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是如果让他真正表达自己的感情的话,胸中又如有千山万壑挡在自己面前,使他怎么也表达不出来。
司空墨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心中暗叹,横跨一步,挡在他的身前,对着司空明晨垂首道:“小少爷,请不要取笑弗弗,他还是个孩子。”
她能看出来司空明晨只是在拿这孩子开玩笑。
“我才不是孩子,我只是,只是比你小五岁而已。”被挡在背后的司空弗弗不满地嘀咕着,但是嘀咕声极小,因为司空墨说的是事实,距离他成年还有一年零三个月。
司空明晨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司空墨,觉得甚是无趣,随后懒懒道:“你找个人替你吧。”
“好嘞!”司空弗弗一听,立刻停止嘀咕声,喜笑颜开地高声应道。
司空家这边是其乐融融,而白家却是阴云密布。
白新穆低垂着头,原本保养极好的面容也出现几分苍老和颓败。整个房间里有七八个人,白新穆坐在主位上,其余三四个人或坐或站,更有两个年轻人跪在中央。
他们赫然是白清道和白清南两兄弟。
整个房间气氛很是沉重。没有人说话,直至白清南带有哽咽的声音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爷爷,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们,才让外面的人这么说我们白家。”他脸上早已皆是泪水,原本好看的娃娃脸已是狼狈不堪。
跪在他旁边的白清道,也是一脸惨然,向来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此时双目中也是泪光闪烁,待小弟哭喊声暂时停歇后,他才对着坐在上首的祖父沉重道:“爷爷,当初你不应该为了救我们就让司空家入驻南清市的,我们,我们不值得。”
“你们不值得,还有谁值得!”他的一席话让原本犹如石雕般一动不动的白新穆突然活了过来,他中气十足地质问道,但刚质问完,整个人又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颓废了下来,眼中也出现了泪光,“你们大姐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你们也不在了,那我白家主支血脉岂不是要没了?”说罢,两行老泪便从消瘦的颊上滑落。
而他一哭,在场的其余几人眼泪就更是流得汹涌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现在白家人都不敢出去了,一出去,几乎就要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其中一个中年人话说得很是难堪。
这事要发生在以前,他是绝想不到的,白家人出门向来一呼百应,哪曾想,现在竟落到人人厌弃的地步。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就消停些,别出去了。”白新穆擦了擦眼角的湿意,重新恢复了往日目空一物的神态,“外面那些人无非是想借着这事来触我白家的霉头,真要正面相抗,恐怕还没那个胆子。司空那小子难道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不过想等着我们自乱阵脚,他好坐收渔利!”一想到司空明晨,滔天的恨意便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涌现,气得他几乎面目扭曲。
“那我们这段时间就龟缩在家里?”又有一人问询道,面上很是屈辱。
“也没说完全待着不动,还是可以给姓司空的那些家伙们找点麻烦的。”白新穆猛喝了几大口凉茶,才恢复了几分平静。
白清道跪在地上,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在场所有人的言行举止都一一看在眼里,脑中不禁回想了一个人的背影。
但见始终没人提起,终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爷爷,二哥他……一直都没有消息吗?”
厅内依然安静,良久之后才传来白新穆略带疑惑的声音,“清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你们俩都起来吧。”
白清道和白清南两人都一一站起,白清南很奇怪地看向自己的哥哥,在旁的他自然是听得很清楚。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人。
而白清道直面祖父疑惑的神情,再次问道:“爷爷一直都没有二哥的消息吗?”
白新穆这才恍然大悟,“他呀……”
当初和司空那小子做交易的时候,他都没提起过白清复。
“可能已经死了吧。”他神情平静,话语也平淡。
反正在坐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他也就没必要伪装。
听着祖父冷冰冰的话语。白清道面上有几分不忍,刚要说什么,袖口便被一旁的小弟轻轻拉扯着,他斜眼一看,对方在给自己不停打眼色。
瞬间他那几分动容的心也沉寂了下来。
是呀,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关心的?
清复,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而此时被他认为命不好的白清复正在泳池中飞快拍打着水花,他想要追上前面那个身影,但是无论他再怎么拍打水,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两米的距离,这两米从一开始便有,直至中途,一直到最后,最终比赛结束后,彻底定格在了两米。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哗地跃出一个身影,身姿颀长,宽肩窄腰,白皙俊美的容颜在水光的映照下好似莹莹生辉,耀人眼目。
岸上所有人,或男或女。都不禁被这俊美的男子吸引了注意力,或艳羡或心动。
司空明晨拿起椅子上的毛巾随意地擦拭了一下湿漉漉的身体,不理会周边人各异的眼神,对着还在水里的司空清复温声道:“不管比多少次,你都是会输的。”
“我知道,只是不死心而已。”白清复同样从水中起身,他也算俊俏,但在司空明晨身边还是被比得黯淡不少。不过他完全没往这方面想,面色虽然依然阴郁,但眼中却有了光,说完那话后,他不禁笑了下,“其实你刚刚没出全力吧。”
“那是自然。”司空明晨也没打算隐瞒,擦完身子后坐下来,右腿交叉放在左腿上,端的是一个优雅自在,温和道:“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呀。”
白清复点了点头,也没有扭捏地承认了。他同样坐了下来,静静看着泳池中还在游的人,心态极其平和,从未想过自己也有一天可以不用迁就别人的活着。
两人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他训练完,想着来这放松一下,结果正巧碰上了司空明晨,于是两人就相约来这个游泳馆了。
这个游泳馆中虽有人,但并不多,因为只有会员才能进来,而会员费又极其高昂,并且馆中对会员的身份也要求极高。因此司空明晨才会持有这个游泳馆的会员卡,不过很少来。今日只是凑巧而已。
偶尔出来游一下也不错,只要别被人打扰。他一边想着,一边随手拿起一旁的杂志闲适地翻阅着。
“你好,先生,介意加个微信吗?”突然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裹挟了一阵浓郁的香风。
司空明晨翻杂志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抹不悦,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抬起眼,看了一眼那女子一眼,肤色白皙,娇俏可人。他温和一笑,用最温柔的话说出最无情的话,“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吗?”女子娇笑道,显然不相信。
“是的,我老婆是我追了好久才追到的高冷大美人。”司空明晨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草稿也不用打。说完这话后就重新低头开始翻阅杂志,完全不再理会旁边的女子。
这拒绝实在**裸,说到底不管他有没有结婚,这个上来讨要微信的女子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女子嘟囔了几句,没趣地离开了。而直到她离开,白清复才讶然道:“没想到你竟然喜欢性子冷的女生?我本来以为你会喜欢那种可爱或者温柔的类型。”
司空明晨听到这话,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这笑容让人看了甚至有些心酸,他轻声道:“不管是什么性格,只要是我喜欢的那个她就好。”
白清复看向他的眼神带上了一抹异样,只觉此刻面前这男人,全身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就好似丢失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他沉吟良久之后,才缓缓道:“你会找到那个她的,我再去游会。”说完之后他便似落荒而逃般再次跳到了水中。
司空明晨对于他的举动没有异议,只是低头看着杂志,此时刚好翻到一个外国的手表广告,戴着手表的靓丽的女模特好似正看着他。
司空明晨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女模特的眼睛,她有一双好看的蓝眼睛。
但和梦中的她相比,仅仅只是眼珠颜色相似而已。皎玥的眼睛是懵懂的,笑着时则都是盈盈笑意,如水光潋滟的春湖,而兰塔的双眼则是如浩渺的碧波般平静,冷漠,无情。
不管她是什么性格,只要是她就好。他在心中慢慢咀嚼着这句话,眼中却渐渐泛起湿意。
因为。
现在。
无论是哪个性格,他都见不到了。
湿意终是凝聚成了一滴晶莹的泪,无声地掉落在了女模特的蓝眼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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