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爬山时兴高采烈,第二天刚起床哪哪都疼。磨磨唧唧去吃了个早饭,回到酒店的方染直接躺倒在床上哼哼唧唧。
“我今天哪里都不想去了,一步都不想走了,我已经感觉我的腿不是我的腿了。”
唐向白倒是心情很好,他坐在床边,将贴在方染脸上的长发拨到一边,嘴带着笑:“知道了。”
说完还打趣她:“优优都没喊疼。”
方染生气拍了他一下:“我一直牵着她,她都不用什么力气的。”
艰难抬头看了眼躺在床头的优优,方染又辩解:“而且她才几岁,我已经是个30岁的人了。”
‘妈妈没有优优厉害!’
“哼!下次你自己爬山,我怎么都不会牵你了。”
唐向白拿出刚买的膏药,打断他不能轻易插入的交谈:“要贴解痛膏药么?”
“咦~”方染捂住鼻子,“味道好大哦,贴了后只要经过我身边都会闻到味道吧。”
“贴了这个就不痛了。”
“嗯——这药膏我从小闻到大,为什么厂家不生产水果味的?”方染从唐向白手里拿过膏药。
“这成本才多少钱?怎么可能研制别的味道。”
“为什么不可以啊?”方染一一列举了自己想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唐向白不介意跟方染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只要是跟方染在一起的时间,他都觉得开心,也过得飞快。
下午,一家人又窝在酒店,陪优优看少儿频道。期间方染累得倒在床上睡着了。
又是一天过去,方染的病还是没有好。
晚上,唐向白对方染说:“明天我们去别的地方。”
方染翻了个身:“诶?你休息够了?可我还是不想动。”
“我们到了地方再休息。”
不情不愿:“……好吧,去哪里?”
“古镇,一家民宿,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唐向白看看方染,再看看“优优”,虽然他很舍不得,但是方染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医生说过,方染清醒后是能记得这段记忆的。在她的记忆里,优优是真的存在,生灵活性的。
这样的话,等她清醒后,她就又会经历一次失去,在失而复得,复得又复失的痛苦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方染再痛苦。
第三天,方染被唐向白带到古镇。
牵着优优站在人头攒动的繁华古镇入口,方染挑眉:“民宿?”
“民宿在古镇里面,”唐向白说完往里走去,怕方染不信还补充了一句,“大隐隐于市。”
“哦~”
方染叫住他:“等等,你先别走,我们拍张照。”
“啊?”唐向白愣住。
方染伸出食指将古镇外面宣传栏上的星星数了数:“1、2、3、4、5,五星级的古镇!我们给优优拍张照片啊!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古镇,而且还是五星级的!”
唐向白拿出自己的蓝色手机想要给方染拍照,方染却拉了附近一位在给朋友拍照的女生:“请问能帮我们—家人拍个照吗?”
女生答应后,方染抱着优优,背靠唐向白,一家子站在写了古镇名字的卧倒石块前,拍了一张照片。
进到古镇,杨柳依依,翠绿的植物栽在河边,古色古香的建筑一栋接着一栋矗立。
方染一下来了精神,她牵着优优新奇地一个景点一个景点地逛过去。
遇到拍古风写真的店铺,她的目光有些留恋。
唐向白停下脚步:“想要拍照?”
“嗯——是不是有点贵?不知道拍出来好不好看,要不只给优优拍几张?”
方染有些犹豫。
唐向白指了指外边供游客休息的椅子:“你跟优优先去那边坐着,要拍我们一起拍,我去问问老板人多有没有优惠。”
“你去砍价?!”方染惊讶多看了唐向白好几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
“不相信的眼神喽。”方染诚实回答,“不过你想尝试的话,那我还是表示支持。”
方染握紧左手拳头给唐向白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坐到椅子上休息的方染看到唐向白进去店里,一个中年妇女迎了过来,看来她是这家店的老板。
可能在问一家人拍摄的情况,那位老板娘顺着唐向白指方向看过来,方染友好笑了笑。
又说了两句话后,唐向白走回来:“我们去拍吧,老板说小朋友不能化妆,可以少点钱。我跟老板说我也不用化妆,她说我不化妆不少钱。”
方染“哈哈哈哈哈”笑了,忍住笑她一本正经安慰:“咳咳…没关系,小唐啊,你已经很努力了。要知道,你可是买过30块钱一个土豆的人。”
“方染。”唐向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方染躲开,抱起优优又说了一遍:“优优你知道么?你的傻爸爸买过30块钱一个的土豆呢,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在轻松的氛围下,一家人进去挑选古代全家福的款式。
老板十分热情,给他们推荐了各种款式。不过店里儿童的衣服不多,优优能穿的就只有几件。于是她跟唐向白就着优优能穿的衣服,选中一套宋代的服饰。
夫妻俩本来底子就好,画了妆,穿上古代服饰,竟然像是古画里的人物。走在路上引得游客频频回头,甚至还有围观的,以为是古镇的演员有什么活动。
唐向白看围观的游客有些紧张,他怕有人会说出不好的话来,被方染听到。
方染感觉到唐向白的不对劲,她关心问:“唐向白?你怎么了?”
“我没事。”唐向白勉强笑笑。
方染眼睛微眯,帮他捂住有些冰凉的手严肃问:“什么又开始的?”
“啊?”唐向白有些蒙。
方染说:“人群恐惧症。”
唐向白:“……”
他们是高一同学,高一的时候唐向白是班上的学霸,方染当时是班里的活跃份子。那个时候的唐向白比较内向,不怎么跟人说话,也从不参加集体活动。所以两人即使前后桌,也并没有多少交流。
有次唐向白参加比赛获了奖,恰逢教育局上层来检查,他需要在全校面前演讲。老师找到方染,让她这个活跃份子帮助唐向白。方染疑惑?
她帮唐向白?她怎么帮?她一没获奖,二又不会写稿?难不成她帮唐向白去读稿子?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唐向白在很多人面前会很紧张,话都说不利索。
方染敷衍着让唐向白对着电视里的观众演讲,自己默默捡起易拉罐。在唐向白觉得这样没用,终于爆发生气后,方染笑了。
她拉着唐向白一起去学校的小山坡,那里一块平整的地上整整齐齐摆满了,没有开口片的易拉罐,乍一看好像密密麻麻的观众。
“像不像观众?”方染歪着头问他,她半挑眉,十分得意。
眼前的女同学很好看,她明亮的眸子被夕阳浸染,唐向白心一下乱了。别扭移开眼睛,说不住话来的他,只好点了点头。
“以后我们对着这个练习。”
“别紧张啊。”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国王的演讲》?”
“那是根据现实改编的电影,国王的情况可比你严重多了,他都能克服,唐向白你也能的。”
“把观众当成易拉罐就不紧张了,加油!”
方染的每一句话唐向白都记得。第一次,有人这么帮助他。第一次,他开始期待能见到某人。第一次,他只要见到某人就十分开心。他的目光总是会精准落在人群中的她身上。
那次的演讲很顺利,台下方染觉得自己的方法很有效,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那次的演讲很顺利,台上唐向白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方染,明明都是一样的校服,只有她在闪闪发光,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来,都看我这边~啊呀,少爷笑得有点假啊?”拍摄写真的摄影师喊话。
唐向白维持笑,手上将方染搂紧了些。明明不是害怕,可是他喜欢现在方染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好像他们回到了从前……
“有你在,我就不怕。”
“嘿嘿,那是。”
围观的游客现在才看明白是这只是在拍写真的古装照,许多人讶然离去时在想:这对高颜值夫妻,他们的孩子得多漂亮啊!
拍好写真后,换回原来的衣服,一家人乘了船。摇橹的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大姐,她戴了斗笠,披着蓑衣,高声唱着语调婉转悠扬的民间小调。
小船在碧绿的水面留下涟漪,慢悠悠像是歌声一样散开,一路来到民宿码头。
码头上已经站了一位带着眼镜穿了灰色中山装,鬓发花白的男人。
搀扶方染下船,唐向白打了招呼:“吕叔。”
“怎么才来?”吕叔责备看了他一眼后,目光立马转向跟在后面的方染。
唐向白:“逛了一会儿古镇。”
本地人吕叔不明白:有什么好逛的,古镇不都一个样儿。
唐向白给方染介绍:“这是我跟你说的民宿的老板,吕叔。”
现在方染的记忆里,优优没出事,她也就不认识为她治疗过的心理医生吕叔。
“吕叔。”方染礼貌笑着打了招呼,不过她不太喜欢吕叔打量自己的目光,悄悄将优优护住,自己也下意识拉紧唐向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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