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私立医院的特殊病房是林煦托关系才进来的,选择私立医院的原因在于,私立比公立医院有更强的私密性。
陈树海早已清醒,病房门口负责看守的警员是林煦临时从其它大队借调过来的。
两位年轻警员看到林煦过来起身打招呼:“林队。”
“吃了吗?”林煦问他们。
“还没呢!”
林煦把司辰心从他哥那薅来的豪华大餐递给他俩,“先吃饭吧。今天嫌疑人情况如何?”
“别提了,下午刚打了一针镇定,现在没闹腾是因为药效还没过去,”警员一脸愤懑,但下一秒打开袋子看到林煦给他们带来的豪华海鲜拼饭,什么气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好意思,“林队,这饭花不少钱吧。”
“不花钱,沾这位大美女的光,蹭的。你们先吃,我去找主治医师聊两句。”
两位警员目送大美女离开,埋头开始干饭。
“经过一天的恢复,伤口没有发炎,也没有出现肺部感染,整体情况还是稳定的,开口说话可能还要再等等,气管缝合有个恢复期,另外就是尽量不要让患者情绪过激。”
“他最快要多久才能说话?”林煦问道。
“按正常恢复情况两到三天吧。”医生给了大概的时间,补充道:“当然这是在患者配合的前提下,护士今天进去换药的时候他还把药瓶踢翻在地,患者要是不配合那就不止两三天了,肯配合治疗时间还能再缩短一点。”
林煦谢过医生,两人并排走在医院长廊。
“他现在不能说话可不行,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线索,多等一天都是变故。”
“操之过急可能会适得其反,你们更应该先稳定嫌疑人情绪。”
“司顾问你有什么高见吗?”林煦饶有兴味问她。
司辰心听她这样称呼自己鸡皮疙瘩起一身,瞪了她一眼,义正辞严道:“你要是再这样不正经,以后都别问我问题。”
“小满,我错了。”林煦以身作则,亲身示范什么叫低头认错的速度比犯错还快。
“现在陈树海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他不配合是正常的,他在外面还有顾虑,所以才会焦躁不安。你可以先把陈茂生死亡的消息告诉他,在慌乱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肯定会想到妻女的安全,后面就看你怎么把握技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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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陈树海瘫在床上双眼紧闭,林煦把病床摇起来,让他直接暴露在她们居高临下的视线里。
“陈树海,听说你不配合治疗。”林煦冷声问他。
陈树海依旧紧闭双眼。
“别跟装睡,我知道你清醒着。”。
陈树海不为所动。
林煦突然换了一种语气,像是恶魔在耳边低语,“濒死的体验不好受吧,你知道你哥临死前也经历了和你一样的感受吗?”
陈树海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
“只不过,他没有你这样好的运气,人在路上就不行了,现在已经被开膛破肚躺在市局法医部门的冰柜里。”
陈树海呼吸急促,心率直接飙到了一百往上,被拷的双手不停挣扎,好像他能挣开似的。
林煦趁热打铁拿出手机给他看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孩,陈树海看到照片那一刻,眼睛一红老泪纵横,张着嘴想要说话。
司辰心适时开口:“别说话,她们很安全,警方第一时间把她们保护起来了,现在你和他们都是安全的。”
心率缓缓开始往下降,两人默契的交换眼神,林煦平静道:“照片是昨天上午拍的,就在你们出事的两个小时后。”林煦怕他不信还特地给他点开照片的详细信息。
看完,林煦问他:“现在你愿意配合我们问话吗?”
陈树海红着眼点点头,几缕打柳的头发跟着抖动。
“接下来的问题知道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不确定就眨眼,明白了吗?”
陈树海点头。
“你们吃下过敏食物,是因为有人威胁你是吗?”
陈树海点头。
“你看到他人了吗?”
陈树海摇头。
“他用什么方式威胁的你?”
这个问题陈树海点头摇头都不合适,司辰心从外面借来了纸笔,林煦让他写在上面。
【看守所,纸条,写着想想老婆孩子】
由于市局的尸检还没来得及测试具体是哪种食物导致的过敏,所以尸检报告里并没有说明是哪种食物导致的。
“你们吃的什么食物导致过敏?”
【豆浆】
“知道你们豆浆过敏的人多吗?”
陈树海点头。
林煦一直以为是局里的人有问题,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分局,他们是七点去看守所提审的嫌疑人,当时还没到看守所的早饭时间,早餐自然而然就由分局食堂提供,豆浆是在常见不过的食物了。但如果他们没有吃下过敏食物,看守所的警告也足够令他们三缄其口。
结果这么巧偏偏就给他们准备了豆浆,他们联想到昨晚的纸条,所以做了相同的选择。
如果早餐的豆浆是巧合,那辆突然冲出来的中货又是怎么回事,肇事司机当场弃车逃了。如果真有个人能在嫌疑人被捕后,实时了解警方的动向,那为什么暂押分局的十几个小时里没有动作,反而在看守所递纸条,是来不及还是当时局里没有他的人。
先是警告防止他们开口,结合后面发生的事情,肯定是不打算留活口的。这样设想的话,一定会有其它办法灭口,无论豆浆是偶然还是必然,司辰心出手救人绝对在意料之外。到了医院想在警方重重监视下动手难上加难,所以不得不兵行险招。当时那么多人围观了司辰心的救人过程,也是孟局出于安全考虑多派来一辆车跟着,在场还有市局的人。
这个设想太大胆了,现在不仅回到原点还新增了看守所和市局的嫌疑。
“你还不睡吗?”司辰心打断了林煦的思考。
“书看完了?”林煦见她把书放在一边。
“没看完,我困了。”
林煦是没看出她哪像犯困的样子,安眠药也没见她吃,估计是听到沈长风说明天早上要开会,想让她早点休息,才谎称自己困了,江晚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你俩一个比一个嘴硬。
熄了灯,病房陷入黑暗,林煦和衣躺下,脑子里还在想着案子,司辰心翻身的动静暴露她根本睡不着的事实。
“小满,你还没睡吧?”林煦的声音在室内突兀地响起。
良久,司辰心才嗯了一声。
“我也睡不着。”林煦说。
“我这有药给你一片?”
“不行,我奶奶说是药三分毒,为了年轻时的舒适换老了一身病痛。”
司辰心讨厌这种歪理,“发明药物不是为了对症下药,难不成是为了当糖豆吃?灌输这种理念的人多半居心不良,自己不吃药还不让别人吃。”
“我奶奶不是这样的人。”林煦替她那享年八十多的奶奶辩驳道。
“我说的不是你奶奶,我说的是传播这种无脑言论的人,”司辰心没好气地回她,“你要不要吃?”
“不吃了,我有办法让自己睡着。”
司辰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办法,没多久陪护床上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真羡慕,这么快就睡着了。
早上林煦的闹钟准时响起,她关掉铃声的时候特意看了眼旁边病床,还好没把人吵醒。简单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病房里只有窗帘透进来的昏暗晨光,司辰心睡的很沉,长发凌乱的铺在枕头上,整个人在被子下面只有薄薄的一点,扎着留置针的右手漏在外面,细长的手腕隐没在宽大的袖子中。
就这样盯着看了好一阵,毫无防备不加掩饰的司辰心,实在很难不令人心动,林煦心中盈满爱意轻轻走过去,把手藏在被子底下。
弯腰伸手探了探沉睡之人的额头,林煦心中一颤,又对比自己额头的温度,如此两遍,她轻手轻脚出了病房。
“嗯...39.8又烧起来了。”医生拿着耳温计问身后的护士,“昨天最后一次测体温正常吗?”
“正常的,而且病人当时的状态也很好。”护士翻找记录如实答道。
“今天继续挂水吧。”
“医生,她昨天状态很好,怎么过了一晚又高烧了?”
“这种病毒性肺炎感染和患者的体质密切相关。这个年龄段的人群,这感染发生的概率相对较低,增强身体抵抗力还是很有必要的。昨天白天的治疗状况看起来很好,晚上是身体恢复和调整状态的最佳时机,现在她又出现高烧的症状,可能是晚上的恢复不够导致的,她昨天几点入睡的?”
“她一直有失眠的毛病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昨晚她没吃。”
“基本是休息不到位导致的,躺床上并不等于睡觉,药还是要吃。”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林煦开门进来时,人已经醒了。
“医生说你还不能出院。”林煦把病床摇起来,问道:“昨天几点睡的?”
司辰心正要从病床上下来,“不知道,我没看时间。”
“你干嘛去?”
“刷牙洗脸啊!”
林煦在洗手间外大声问道:“你早上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买。”
“不用买,我给小满带了。”来人正是司锦,拎着大盒小盒。
“小林,你这么早就来看小满啊?”然后她进门看到展开的陪护床还有没来得及折的被子,犹疑道:“昨晚你这在陪的床?”
毕竟是自己死皮赖脸留下来的,林煦只能不好意思地点头说是。
“真是谢谢你了,我昨天也说要陪护,小满非不让,你说她一个人住医院多可怜啊,还好有你在。”司锦完全没去细问林煦是怎么留下来的,反而一脸感激。
“你早上不是要开会吗,怎么还不去?”司辰心从洗手间出来。
“会议在八点,还来得及。”
“八点来得及,小林陪小满吃个早饭再走。”司锦在桌前热情招呼着。
林队长又蹭了一顿免费的丰盛早餐才从医院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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