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这天洛书推了下午的会议特地来了一趟分局,林煦提前两分钟等在一楼大厅,只见一辆白色保时捷拐近分局院里,洛书穿着白色商务套装,外面套一件黑色长款大衣,脖颈上系着一套雾蓝色丝巾,下车时还带着一小束淡雅的鲜花。
林煦在大厅迎过去,先前在网上和资料上见过她的影像资料和照片,本人要更亲和一些,没有大小姐的傲慢,一个在商务场上的人首要学会的就是圆滑,洛书的圆滑体现在态度上,她见到林煦的第一句话就是,“想不到林队长如此年轻。”
林煦原本准备好的官腔一句都使不上,见她手里拿着一束小巧精致的鲜花,“洛小姐,这花是送给谁的?”心想总不能是给我的吧?第一次见面送花是他们这个阶级的礼仪?
“这个啊,来时见楼下鲜花不错临时让老板设计了一捧。”洛书看了眼鲜花倏尔一笑,像是想到了某个和鲜花一样明媚温婉的人,她说:“送给一个在分局上班的小妹妹。”
“哪个部门的?”林煦好些好奇,脑子开始盘点分局有几个人能担得上小妹妹这个称呼。
“她不是警察,”洛书回答道:“在档案室,姓司。”
林煦带路的脚步一顿,笑容还僵在脸上,“......司辰心?”
“林队长和她熟吗?”洛书出于礼貌问道。
熟哇!那可太熟了!
“还行。”虽然内心惊疑不定,林煦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加快了带路的脚步。
她把洛书安排到了专案组旁边的会客室,倒了杯水给她,假装不经意看了眼鲜花,“洛小姐,我需要先去准备点材料,稍坐几分钟,”
洛书表示理解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会客室。
林煦走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啊,对了,我顺路经过档案室,鲜花需要我帮忙送过去吗?”
“多谢,不用了。”洛书婉拒,“鲜花假手于人,心意总是不够的。”
什么心意,要多少心意才够,什么假手于人,林煦有点不爽,也可能非常不爽,脚底生风无视打招呼的同事,略过他们留下一道残影。
吃瓜同事盯着她疾走的背影。
“我去,谁惹林队生气了。”
“感觉在暴走的边缘。”
“查案子查的吧。”
等林煦到档案室见到站在折叠梯上的司辰心时,因为走的快呼吸有点急促,还没说话,头顶上就响起,“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今天方迪又被沈长风借走了,档案室只有她和林辉在,前阵子周伯闪了腰,林辉这会不知道去哪了,司辰心只好自己搬卷宗,她左手缝针还没拆线,能用的只有右手,就搬了把椅子,把箱子里的卷宗扔到椅子上。
林煦见她这架势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气恼些什么,“你怎么不找个人帮你?今天就你一个人在?”
“自己能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要麻烦别人?”司辰心微微踮脚又从箱底掏出一打卷宗,往椅子上一扔,“林辉也在,只不过刚出去了。”
这动作太危险了,林煦看着都要给她捏把汗,赶紧制止道:“你下来,我帮你搬。”
司辰心哦了一声,没有拒绝,手脚健全的效率总比她这个伤号要高,乖乖从梯子上下来。
四箱卷宗林煦没费什么功夫就搬下来了,还体贴的推到了司辰心工位旁,然后对方递给她一杯奶茶。
“你不是不喜欢甜食?”林煦接过奶茶,肯定是别人给她的。
“我哥点的下午茶,我没兴趣。”司辰心无奈耸肩,“我还有一个什锦小蛋糕,你吃吗?”
林煦嘬着吸管摇了摇头。
“那你帮我带专案组办公室去,小月应该会喜欢。”
“你认识洛书?”林煦没有在美人和美食的攻势下忘记自己这一趟的目的。
司辰心没怎么犹豫,“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嗯...”要说是什么关系,司辰心还真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告诉她,沉吟片刻道:“房东和租客的关系吧。”
林煦:“???”
看她疑惑不解,司辰心告诉她:“洛书经营的餐厅品牌总店,租的就是我的商铺。”
原来包租婆就在我身边,林煦还有印象,总店位于市中心寸土寸金最繁华的商圈一楼,那个位置是最好的广告。而且总店在那开了好几年了,她们居然几年前就勾搭上了。
等等为什么要用勾搭,太不纯洁了,她们只是包租婆和租客的普通关系。
——等等。
也就是说,在查出洛之余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人是洛书的弟弟,难怪那天晚上她什么都没说。
“你认识洛书为什么当时没说?”林煦看着她。
司辰心回望过去,坦诚而平静,“因为我认为她和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位点相合匹配上洛之余是我没想到的。”
“而且,以她的角度和立场,我不认为她会想让洛之余手术成功。”
林煦不置可否,确实,洛书的立场不可能会参合到其中,毕竟洛之余是她潜在的竞争者,她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可能有太多好感。
“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个?”司辰心眼波流转似笑非笑。
“对啊,我今天约了她来局里谈话,她来就来还给你带花,作为你的追求者我当然要了解情况,她说不定和我有什么竞争关系。”
司辰心没好气撇了一眼,低头开始翻案卷,“你得到满意的结果了吗?”
“满意,你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没有感情纠葛,”林煦眉飞色舞没个正形,“小满,我依旧是你头号追求者。”
“......”司辰心不是很想理她,旁边一个大活人又不好直接无视,“哪来回哪去,别在这影响我工作。”
林煦也不生气,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然后弯下腰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留下一吻,闪身溜到门口,以她对司辰心的了解她不是会跑上来追着打的类型,司辰心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瞪着她,“林队你当摄像头是摆设吗?”
林某人假惺惺宽慰道:“没事,你那是是监控盲区,没人看见的。”
司辰心:“......”今天就向后勤申请加装摄像头。
林煦笑嘻嘻摆手离开档案室,一转身脸上的笑容被严肃替代,她没有完全相信司辰心的说辞,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而且这些巧合或多或少都和司辰心有关系,更像是必然,一种人为引导让警方发现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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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姐和家里关系怎么样?”林煦发问,官方到不能再官方作为问话的开场白。
洛书对这个问题的反应很平淡,“一般,几个月都不回一次的那种。”
在一个城市里,几个月都不回一次的家,几乎是断绝关系的程度,洛书形容是一般,可见她和这个家庭的关系实在是淡泊。
林煦问她对洛一鸣这个父亲是什么看法时,她说洛一鸣是农夫与蛇里面的蛇,而她的母亲就是善良又愚蠢的农夫,结合洛一鸣在集团掌权的做派,确实是农夫与蛇的现实版,洛书形容的没错。
既然洛书把话题聊到了她母亲身上,林煦认为她母亲并不是什么隐刺话题,“你母亲何琳在生前立的遗嘱,洛一鸣应该是不知情的吧?”
“林队长你很聪明,”洛书微笑赞扬道,她往后一靠换了个更轻松的坐姿,“事实确实如此,我母亲这份遗嘱完全是在我外公的强烈建议下立的。”
“当时我母亲铁了心要嫁给他,甚至到了要和家里决裂的地步,于是我外公就让她在婚前立了这份遗嘱,只要她发生任何意外,她的所有财产伴侣都没有继承权。”
“也正是这份遗嘱的存在,他演都不演了,半年不到就把付念领回家,我外公被他气到中风瘫痪在床,在国外读书的舅舅只能提前结束学业回国。”
林煦能想象到这份遗嘱多半是在非本人同意的意愿下签署的,洛书外公阻止不了女儿飞蛾扑火般的爱情,才想出这个能止损的法子。不得不说是有先见之明的家长。
“我有个问题可能会有点冒昧。”林煦试探道。
“无妨,你问吧。”
“你五年前本来在经营餐饮品牌,为什么突然收购集团散股,还参与经营?”这是个很关键的时间结点,洛书大学读的商科毕业后出国进修过一段时间,但她并没有直接进入集团,反而自立门户搞起餐饮。
“其实我毕业之后有在集团实习过一段时间,刚毕业的小年轻被职场挫了满脸灰,”洛书轻笑道:“我不甘心在格子间浪费时间,所以有了自己创业的想法。”
“至于你说的五年前为什么是个转折点,”她顿了顿,目光犀利而寒冷,“林队长,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人为制造的意外吗?”
林煦是相信的,但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之前我是不信的,后来我不得不信,”洛书把目光转到窗台上那盆绿莹莹的绿萝,“当年造成我母亲离世的肇事司机逃逸,被判了十五年,也就是说,现在他们一家正团团圆圆在一起,”
洛书勾起一抹苦笑,“五年前,我意外得知他的妻儿已经移民国外多年,一个跑货运的司机,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家连赔偿款都拿不出来,居然还能移民海外。”
“所以你怀疑你父亲?”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当时我也在车上,只是我比较幸运,”洛书冷冷讥笑,“我母亲出事,洛一鸣不知道遗嘱的存在,他以为解决了我母亲,就能坐享其成。”
林煦听的心惊,但也很合理,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放下一切牵挂,何况妻子从垫脚石转变成了绊脚石,连发妻都能算计的人,亲生骨肉又算得了什么。
“我没有证据,而且也过去十几年了,想要告他基本不可能,只能回集团,拿回属于何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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