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吃饭了……”
耳旁有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在呼唤。
“小白,和妈妈出门散散步吧……”
是妈妈的声音。
“小白,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妈妈有些恼怒了。
“小白……”
仇柏猛地睁开眼。
入目所见是自家的天花板,床头打着暖黄色的灯,把床边人的影子映衬在天花板上。
“你可算起床了。”影子说。
“滚。”仇柏先是盯着天花板的影子看了一会儿,接着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语气烦躁,“滚远点儿。”
“你怎么这么对妈妈说话?”
影子飘忽的声音时近时远。
仇柏的呼吸急促起来,错乱的记忆在脑子里翻滚,脑浆像是掺了沙子的洗衣粉,洗刷着她的大脑。
“……”
“我妈不在这儿。”
仇柏停顿了许久,最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答。
她回答后等了几秒才挪开盖在眼睛上的手臂,缓慢地睁开眼。眼前依旧是暖黄色的天花板,但那黑黢黢的像是母亲的影子已然消失不见。
她又做梦了,并且又发病了。
仇柏想起医生的话。
“你这种情况,通常是多种原因引起的精神分裂。”
“不是人格分裂……通俗一点,这个叫妄想症。”
“区分不了梦境与现实,在现实中看到不应该存在的事与物,都是这个病的症状。”
“按时吃药,停止当前手头上在忙的事儿,多休息一段时间,如果情况没有得到改善,考虑住院。”
医嘱推荐她找父母照顾,避免因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而遇到危险。
但仇柏没找。
所以她妈不在这儿。
仇柏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关于梦境的内容还没退散。
梦里她妈莫名其妙知道了她的病,几天后来了她的出租屋,不分由说地照顾起她,照顾着照顾着,仇柏就开始发生变异。
先是自己手上长出了八个手指,后来尾椎又长出一条鱼尾,然后两条腿和椅子像熔化的蜡烛一样融合,最后倒在餐桌上死了。
死的时候,她的脸还直直拍进了她妈做的饭里。
她犹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健康正常的全身,去冰箱拿了瓶冰水。
“早知道上辈子我就呛死你了,你居然还要喝我!”瓶子里的水大叫道,“去死吧仇柏!”
仇柏眼也不眨地打开瓶盖开始喝水,像这样莫名其妙的幻觉,她一天能遇到八百次。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没有任何契机,从很突然的某一天起,她就开始记得住自己的梦了,然后就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
在幻觉严重地影响了她的社交之后,她向公司辞职,带着存款躲在了出租屋中,时不时伪装一些还在工作的证据给家里。
…但是不得不说,上个梦相比于之前的其他梦来说,实在是过于清晰了,清晰得比现在还像现实……她的病又加重了?
自从仇柏发现自己生病之后,就开始有意识地减少睡眠,或者吃安眠药减少做梦,但是没什么效果,她还是在做梦,并且清晰地记得每个梦的内容。
“啊啊啊我恨你仇柏……别喝我了,别喝我了!”水被她喝了个干净,水的挣扎声音也跟着消散。
仇柏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忽然生起一种奇怪的即视感。
好像在刚刚那个梦里,她也做过这样的事。
仇柏继续回忆着,梦里喝完水后,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他妈,说已经知道了她的病,几天后要来她家里照顾她……
“嗡嗡——”手机震动起来。
仇柏低头看去,是她妈打来的电话。
“喂,小白呀。”
妈妈的声音有些模糊。
仇柏没应声,她盯着手机皱起眉,嘴上开始嘟囔起什么:“……你生病了是不是…妈都知道……”
“你生病了是不是?”
电话里妈妈说。
“妈都知道了,妈买了过几天的高铁票,四号,就是五天后,妈来看看你。”
仇柏呼吸停顿,即刻开始确认手机的真实性,她用手机砸起自己的脑门,脑门疼。
是梦?不是梦?
梦中梦?
怎么会和刚才的梦一模一样?
仇柏从胸口的贴身衣物里拿出一个被体温捂热的陀螺,蹲在地上就开始转陀螺。
银色的陀螺开始飞速打转。
“喂?小白?听得到吗?”
仇柏咬着牙紧盯陀螺,看着它逐渐变慢,最后摇摇晃晃地倒地。
“小白呀,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刚信号不好呢……妈。”仇柏回答。
这不是梦。
她收起陀螺,一边感叹盗梦空间受益终生,一边百思不得其解。
假设此刻她在现实里,那就表明她做了预知梦。
可她怎么可能会做预知梦呢?
她是得了精神病,不是得了超能力。
况且如果那是个预知梦,那梦里的死亡是否表明了她现实的结局?怎么可能,现实她怎么可能长出八根手指和鱼尾……
或者,这通电话是她的幻觉?这一切相似都是一种幻觉?
仇柏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应付完妈妈的电话,点击了挂断。
“哈哈哈……蠢货。”肚子里的疑问还没解决,肚子里的水先隔着肚皮叫嚣起来,连带着一旁餐桌上果盘里腐烂了一半的香蕉也跟着笑,“蠢仇柏,陀螺停了,陀螺停了!”
“这家伙还以为在做梦呢。”
“都闭嘴。”
仇柏一拳把香蕉锤成泥,抬手舔了口粘在手上的香蕉泥:“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这是现实,陀螺停了……”
等等,陀螺停了?
仇柏忽然想起梦里她发现自己长出八根手指头后做的第一件事。
拿出陀螺,旋转陀螺,然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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