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时间来不及了,我先去队里了。”
一大清早,陆闻穿上外套,着急忙慌地从卧室出来,李如芳还在厨房里做饭,听见动静,连忙探出身来——
“哎哎哎,拿两个包子再走啊!”
李如芳说着,转身进去用饭盒装上几个刚出锅的包子:“喏,路上带着吃,不吃早饭可不行啊。”
“好好好,谢谢妈,我先走了啊。”
“臭小子……”
快步进到停车场之后,陆闻打开车门,将饭盒放在副驾驶,然后弯身钻进车里。
从他家到城东分局,全程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在等红绿灯的空当,他才赶忙打开饭盒吃了一口包子。
谁知,就在陆闻刚驶上前面的高架桥时,他竟注意到桥边,正站着一位欲轻生的女孩儿。
“什么情况?”
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陆闻紧急把车停在路边,而后打开车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等一下!”
就在那个女孩儿抬脚准备翻下高架桥的瞬间,陆闻从背后一把抱起她,并快速将其控制住,又立刻拖着她退到了安全区域。
“放开我!放开……”
陆闻就这样任由着那个女孩儿挣扎,直到后来女孩儿耗尽了力气,他才松开手:“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你现在好些了吗?”
那个女孩儿没说话,只愣怔地盯着某处,直到陆闻挥动手掌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她才终于回过神,却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朝后面退出一大步。
“你不用害怕。”陆闻连忙收回手,稍微露出些他觉得还算温和的笑容,“我是警察,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闻言,那个女孩儿的表情,却突然变的惊恐起来:“警……警察?!”
陆闻点点头,正欲说话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上齐况的名字,他按下了接听:“喂。”
“陆队,”齐况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你到了吗?城悦小区发生命案,现在大家已经往现场去了。”
“城悦小区?”陆闻没忘记的话,城悦小区就在下了高架桥不远,“我就在……”
“啊——!”陆闻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面前女孩突来的大喊吓了一跳。
他朝那女孩看过去,只见后者正捂着自己的头,面容惊恐地重复着一句话:“不是我杀的,我没想杀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想杀的,不是我……”
陆闻微微眯起眼眸,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儿和城悦小区的案件,或许脱不了干系。
城东分局,陆闻毫不犹豫地跳下车,又走到另一边将女孩带出来,然后一起进了大队的警员办公室。
大概是人都去了案发现场,此刻整个警员办公室里,只有苏乐一人坐在电脑前,紧紧盯着眼前的画面。
“苏乐。”
“陆队。”苏乐将画面点了暂停,“这不是……”
就在她回头看清身后和陆闻一起出现的女孩儿后,面上竟浮现起难以置信的惊讶:“案发现场的嫌疑人?”
没错,在警察去往现场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最先发现的,就是案发现场的监控。
为了减少作案人在作案后的逃跑时间,苏乐决定先带着监控回来,确认案件涉及到的有关人员。
而此刻,陆闻身边站着的这个女孩儿,在苏乐刚才看到的监控画面里,正拿着一把利刃,将此案的受害者捅伤在地,而受害者最后也因为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闻言,这个女孩儿并没有什么反应。相比刚才的惊恐和慌乱,现在的她面无表情,目光无神如同一个空洞。
陆闻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摆摆手带着人去了审讯室的方向:“先对嫌疑人做询问笔录,其他的等他们从案发现场回来再说。”
“好。”
苏乐跟着陆闻一起进了审讯室。她坐在旁边的位子上,翻开面前的记录本,然后等着陆闻开始。
陆闻随后坐下,将刚从女孩那里拿到的身份证仔细确认了一遍,而后开口问道:“怎么样,现在你的心情好些了吗?”
“嗯。”那女孩点点头,“好些了。”
“那好,麻烦报一下身份信息。”
“江南……”那女孩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颤抖,“我叫江南,今年21岁,蓝海人。”
“我们在案发现场的监控里,发现你用刀捅伤了受害者,造成受害者失血性休克死亡,在这里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是我,”江南的头垂的越来越低。
她抬起戴了手铐的手,捂着脑袋不停地颤抖:“是我杀了他!因为他威胁我,是他先威胁我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他威胁你什么了?”
“他,他……”
江南的眼睛睁的越来越大,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她这辈子再不愿看到的景象,就连表情也跟着扭曲起来:“不,不要!不要这样,不要!你别逼我!”
江南捂住脑袋,将整张脸都深埋在胳膊下面,她用力地叫喊着,仿佛要将压在心底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陆闻没再说话,他朝一旁的苏乐使了个眼色,待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后,就起身出了审讯室。
江南的声音被隔在门内,陆闻转身去了隔壁的监控室。
透过监控他看向另一边的审讯室,只见此刻苏乐正蹲在江南身旁,拿出一张纸巾递到她手里。
“陆队,江南的情绪不太稳定,我建议还是晚点再询问比较好。”
城悦小区,受害者的尸体在经过初步检验后,已经被法医鉴定中心的人先带走了。齐况还在这里跟着其他同事一起搜查现场,希望能找出更多与本案有关的证据。
“齐哥,”林一然拿着电话从门外进来,“苏乐打电话过来,说通过监控已经确认了作案人的脸,而且人现在就在队里。”
“这么快?”
“苏乐说人是陆队带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人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什么都不肯说。”
齐况点点头:“了解。对了,受害者那边的信息查到了吗?”
“噢,查到了。”林一然翻开手里的记录本,对着齐况说道,“张涛,24岁,蓝海本地人,无配偶。据说高中毕业后不久由父母出资开了家菜馆,生意一直不错。”
“我知道了,那受害者家属呢?”
“嗯……听苏乐说,人现在好像在去往分局的路上。”
“我的儿啊!”城东分局,一名中年女性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抱着受害者张涛生前的照片掩面痛哭。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坐在她对面的苏乐,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位家属的情绪,谁知,还没来得及向受害者父亲提出问题,受害者的母亲就又在旁边哭了起来。
苏乐有些无奈地叹了声:“不好意思两位家属,但是我们必须要了解到,受害者生前是否与人发生过什么冲突?”
“啊……”张瑾没理会旁边人的哭闹,只是低头仔细想着,“我儿子是开门做生意的,肯定不会轻易和别人吵架。不过说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一个女孩儿……”
“喂!”于禾忽地拉住张瑾的胳膊,而后朝他使了个眼色,“不准胡说!”
苏乐有些摸不清状况:“不好意思,但是如果有所隐瞒的话……”
“我不管!”于禾大喊一声,打断了苏乐接下来的话,“你们是警察吧?是警察的话,就去给我抓住那个害死我儿子的贱人啊!”
“所以说,其实你们知道杀害张涛的人是谁,对吧?”
苏乐的身形微微一怔,旋即立刻转头看向来人:“陆队。”
陆闻双手插兜走了进来,而后靠在门边的置物桌前,紧紧盯着并排而坐的两人:“我是城东分局刑侦大队的队长陆闻,不好意思打断了几位的谈话。”
“不过访问受害者家属,以此根据受害者家属提供的证据或线索查出作案人,是我们在对于刑事案件侦查的必要过程。”
“所以呢,还请两位在提供证词的时候,不要对我们警方有所隐瞒,毕竟扰乱警察办案,也是会涉及犯罪的哦。”
言罢,陆闻朝两人露出了一个毫无攻击性的笑容。
听着陆闻意有所指,于禾有些气不过,她忽地跳起来,指着陆闻的方向大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信不信我去投诉你!”
“如果我的言语让二位感觉受到了冒犯,可写建议信或投诉信送至一楼大厅的服务窗口,城东分局随时都接受民众的意见和建议。”
“你……”
于禾被气的说不出话,可指着陆闻的手仍停在半空。最后还是张瑾站起身,然后按住于禾让她先坐下,周围突然陷入寂静之中。
“不好意思两位家属,”苏乐摆摆手,首先打破了几人之间的沉默,“但还是请两位,接下来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于禾和张瑾同时往陆闻那边看了一眼,见对方也在看着这边,于禾才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男人,示意他来说这件事。
“小涛之前,确实和他店里的一个小姑娘有些过节,小涛也因此被拘留过几天,后来还是他妈找人给他保了出来。”
“现在想想,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那个姑娘才对小涛怀恨在心,没想到这次还狠心害死了小涛。”
“小涛能与她有什么过节?”
张瑾的话音未落,坐在他身旁的人便急的跳起来:“小涛是个好孩子,明明是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勾引不成就诽谤我儿子非礼!”
“够了!”张瑾低吼一声,似是实在看不惯于禾无理取闹的模样,“这里可是公安局,你非得把脸都给丢尽才高兴吗?!”
“你……”于禾没敢发火,只憋着劲儿的望着张瑾,直到再也忍受不下去,才抬手掩面痛哭起来,“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实在抱歉。”
接待室里,苏乐正在安抚于禾的情绪,接待室门外,张瑾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对面的陆闻:“今天我们确实有些失态了。”
陆闻摇摇头:“张先生不用介意,你们的心情我都能理解。”
张瑾的嘴唇动了动,似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沉着声开口道:“其实,关于那姑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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