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浓雾笼罩着这座的宫殿,灰白色的雾气在通道间缭绕,仿佛无数只透明的手,轻轻抚过冰冷的石壁,撩起一丝令人不安的寒意。
房屋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被渐渐吞噬,只剩下模糊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混合着古老石砖散发出的霉味,令人呼吸都变得沉重。
宫殿的长廊在雾中显得格外幽深,仿佛通向未知的深渊。
叶盈盈和云雁丘在宫殿内穿梭,发现这偌大的王宫里连一个活人都见不着,只有锁链的碰撞声在雾中回荡,令人心头一紧。
那锁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叫人分不清该往何处躲。好在云雁丘听声辨位的本事强,他牵着叶盈盈在走道间绕来绕去,硬是没被那声音追上。
可两人对王宫的地形都不甚了解,一味的躲藏也相当被动,转了好一会儿也没找着出路。
这大雾不知何时才能散去,二人只能一边忙于躲避,一边探寻方向。
躲着躲着,叶盈盈意识到那锁链声逐渐变得频繁起来,似是有组织地在朝他们靠近。
云雁丘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不得不更加专注地聆听声音的方位,以寻找适合的时机。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传来明晃晃的脚步声。有轻有重,就在两人不远的地方。
二人怔愣,一时不知者脚步声是敌是友。
叶盈盈抬头,和云雁丘对视一眼,决定先掩蔽身形,在暗处观察来者的身份。
他们贴在墙角,朝脚步声的方向张望,看着模糊的黑影渐渐变得清晰。
就在他们即将看清黑影的样貌时,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确定是这边吗?我怎么记得前面是死路?”
“是死路,但能翻墙,是最近的路了。”另一个声音回答道,“狱兵已经注意到我们了,还是抄近路安全。”
“那待会儿你先爬,我俩断后。”
第三个声音传来,叶盈盈一惊,探出半截身子去看,差点和来人撞了个正着。
“我去!”赵逾霄看到前面突然冒出来的黑影吓了一跳,他一个急刹稳住身子,定睛一看,惊喜不已,“盈儿姑娘?!”
“还有云前辈!”
果然是赵逾霄他们,叶盈盈见状立马比了个小声的手势。
另外两人也发现了她俩,脸上满是惊讶。
“你们怎么在这儿?”巫玥目光疑惑。
少伶也很意外,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容不得叙旧,他急声道:“先翻墙过去!”
他领着众人,来到死路的尽头,按照之前约定的顺序,一个接着一个翻过不算太高的石墙。
待所有人进了墙内,他又严肃道:“詹衍的房间应该就在这附近,小心些。”
“你怎么知道?”叶盈盈问,“你们昨日迷雾时躲在哪儿了?”
问题一出,赵逾霄和巫玥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巫玥看着叶盈盈,目光复杂,“我们先找到詹衍。”
说罢,旁边的屋子里突然传来响动,巫玥警惕地蹲下身子,示意几人躲好。然后自己悄悄挪到窗前,听着里面的动静。
“咳咳……”屋里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听起来有些虚弱。
巫玥神不知鬼不觉拉开窗户的一角,正好能让躲在一边的叶盈盈窥见里面的景象。
那是一个背影,披散的头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那人披着一件玄色的袍子,让叶盈盈瞬间想起了方才在广场上的詹衍。
应该就是他没错……叶盈盈聚精会神地盯着那背影看,发现他低下头,似乎在看着手上的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呢?叶盈盈在心里猜着,又见那人微微侧身,将手里攥着的东西放在了身旁的桌面上。
那玩意很小,小到根本看不清样貌,只能隐约看见轮廓,叶盈盈观察了半天,觉得那可能是块石头。
没等她多想,屋里的人站起身,一手平举,随后缓缓收拢五指,握成拳。
下一刻,“咔啦咔啦”的闷响骤然升起,那是拖拽锁链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下都带着无形的重量。
这些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逐渐朝着这栋房子汇聚。
几人意识到不妙,詹衍几乎就在眼前,可那些狱兵即将靠近,此时冒然上前很可能被狱兵抓个正着。
叶盈盈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方才那男人手上的动作,越想越觉得和狱兵有什么关联。他的手势,像是在抓住什么,可他明明刚刚放下东西,又能抓什么能?
等等,他收起五指的动作……叶盈盈灵光一闪,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箭步冲上前,一把扯开虚掩的窗户朝里面的人大喊:“詹衍!”
她的行动过于突然,其他四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大开的窗门内,背对众人的男人听见呼唤,缓缓转身。
就在叶盈盈即将看清那男人面容的刹那,锁链的声音变得急促而尖锐,如魔音贯耳刺激着叶盈盈的神经。她迫不得已捂住耳朵,却感到眼前一阵眩晕。
视线不受控制地模糊起来,不只叶盈盈,几人都不同程度受到了影响,巫玥更是在短短数秒间便失去意识,昏倒在地上。
叶盈盈扶着墙,强撑着想要看清詹衍的脸,可她的眼前终究只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轮廓。
恍惚间,她看见那黑影缓缓向她走来,他在窗前站定,朝她伸出手……
叶盈盈没能知道那黑影后来做了什么,她视线一黑,意识被强行剥离。
随后,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风从她身上肆意地掠过,激得她浑身一抖,又睁开了眼。
她冷汗直冒,猛地坐起身朝四周观望,竟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寂静而昏暗的废墟之中。
这里似乎是城邦的废墟,周遭一片死寂,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雪在废墟间呼啸。
到处都是破败的建筑,它们的残躯被积雪覆盖,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不远的高处飘荡着几面残缺的旗帜,为这死气沉沉的空城又添几分凄凉。
叶盈盈怔愣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最终又把目光落在了身旁沉睡的三人上。
云雁丘、巫玥、赵逾霄……唯独没有少伶。
方才的一切恍若虚幻的梦影,耳边不再有尖锐的鸣叫,唯有剧烈的心跳和脑中残留的片段提醒着叶盈盈刚刚经历了什么。
还没缓过神,一旁的云雁丘也醒了,接着是巫玥和赵逾霄。
三人不约而同地闭眼扶额,巫玥还揉了揉太阳穴,表情颇为痛苦。
“这是哪儿……”冰冷的寒意穿透皮肤,刺得巫玥瑟瑟发抖。
云雁丘反应过来,从地上拾起灯笼,朝里面注入灵力。灯笼里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将几人包裹,周围这才变得暖和起来。
“可以用灵力了?”叶盈盈望着灯笼里的暖光惊讶道,她抬手,掌心升起一团幽蓝的火焰。
众人终于回过神来,互相看了看,确认彼此都还好好的。
狂风暴雪,四人一灯。这情境,不就和他们刚刚来到津城时差不多吗?
“我们这是从幻阵里出来了?”赵逾霄还有些难以置信,但周遭的事物似乎都在印证着这一点。
“应该是了。”巫玥捋了捋身上压皱的衣服,回答道,“就是不知道原因。”
幻阵应该有个出口,可他们方才都还处在险境里,更别提扎到什么出口了。
“总之出来了是好事。”叶盈盈宽慰道,“我差点以为要被詹衍抓住了……”
“你还好意思说?”巫玥提起这个就来气,“就是你突然暴露了!”
叶盈盈急忙为自己辩解:“我要是不那么做咱们得被一锅端。”
巫玥拧眉,想起叶盈盈先前盯着屋里的画面,便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詹衍在屋里头做了个收掌握拳的手势,他一做完那手势四周的锁链声就响了。”
赵逾霄一惊:“你的意思是,詹衍可以随意操纵那些狱兵吗?”
“他设下的阵法,没道理操纵不了吧?”巫玥并不觉得意外。
“他若是能直接操纵狱兵,那应该也能直接操纵其他人才对,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用钟声控制他们的行动?”叶盈盈提出了疑惑,“这些狱兵和幻境里的其他人有什么不同?需要詹衍单独用别的方式控制。”
说到这儿,赵逾霄猛然想起了什么:“我见过一个狱兵的样子。”
“你见过?”
“对,是个男人,脖子上套着锁链,衣服上还有块玉佩。”赵逾霄一五一十地描述起他当时观察到的模样,“看着应该是个贵族,那衣服面料也不差。”
“你在哪儿看见的?”叶盈盈追问道。
“额……”赵逾霄忽地一愣,他瞥了眼巫玥,目光有些犹豫。
巫玥注意到他的眼神,干脆道:“说呗,反正迟早要说的。”
见巫玥是这态度,赵逾霄也不再纠结,他看向叶盈盈和云雁丘,郑重其事道:“我被少伶带到了宫里一处院子中躲宵禁,在院子里无聊的时候,透过门缝看到的。”
“除了看到院子外面的狱兵,我们俩还在那看到一个人……”
“谁?”叶盈盈眨眨眼。
“顾无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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