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回到家，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季清和选择先去洗澡，萧岁留在客厅逗猫。这过程中，猫为了抓住甩动的羽毛键爆发出惊人的弹跳力，但因为用力过猛撞倒了摆在电视柜上的玫瑰花。
猫自知闯祸了，趁她一时不备，叼起羽毛键拖着逗猫棒噔噔地跑回屋。
她走过去重新摆正玫瑰，面上如常，实则在心里默默回想了数十遍当时施予蹲着，季清和垂眸与施予对视的画面。
那股无名的烦躁重新涌上她心头。
如果说施予那饱含爱意的目光是昭然若揭的爱慕，那么季清和紧张的表现算什么？回应吗？
尽管看不顺眼这束花，但萧岁没表现出来，反而在季清和穿着她买的睡衣出来时淡淡问了一句：“你的花要不要换水？”
“需要吗？”
“不换的话，可能再过两天就要枯萎了。”
“让它顺其自然吧。”
季清和简单平淡的两句话如一场春雨，抚平了她心底所有的不安。她释怀一笑：“那也行。”
离睡觉的点仍有一段时间，萧岁洗好澡后，找了一部节奏舒缓的电影放着一起看。
她们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茶几桌上摆着昨天剩下的草莓和在超市买的曲奇饼干。
萧岁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季清和抱着抱枕，目光专注地盯着投影。她拿起曲奇饼干，正准备撕开包装袋却被余光里艳红的草莓吸引了，于是放下饼干，转而拿了两颗草莓，一颗往嘴里塞，另外一颗捏在指尖。
咀嚼的时候她重新向后躺下，靠在沙发背上。期间，季清和转头瞅她，她会错意，微微挑眉询问：“吃吗？”
季清和撑着身子探过来，咬了一口草莓尖。剩下大半个，她伸手想拿走，却被萧岁躲开了。
萧岁将草莓喂到她嘴边，她放下落空的手，顺从地张开嘴吃完剩下半颗草莓。
萧岁趁机握住她搭在腿上的右手，低头凑近，在她抬眼的一瞬间吻住那两片沾了水的柔软唇瓣。
她动了一下被握住的手指，刚抬高的眼帘又缓缓垂落。
她像玩偶一样轻盈，萧岁轻轻松松地把她抓到腿上抱紧。
之后她一直待在萧岁怀里。
萧岁时不时喂她吃一颗草莓，再亲一下，她对此既不拒绝也不主动，偶尔仰头累了才伸手摸一下萧岁的脸，稍稍离开换气后又挨上来等着萧岁的动作。
一部电影，她们仅看了开头，后半段的内容几乎无人关注。
昏暗的客厅里，投在墙壁上的两道侧脸的剪影不断融合又分离，反反复复，不知疲倦。
再开灯时，季清和脸色绯红，嘴唇红润有光泽，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萧岁刚起身准备拿空盘去洗，无意瞥见季清和发红的耳朵，顿时忘了动作。
她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直到季清和低头勾了勾耳发，向她发起无声的邀请。她单膝跪在沙发上，像一片乌云，俯身笼罩住季清和的视线。
季清和被迫仰头，萧岁的头发顺着她的脖子溜进她睡衣领子里玩耍。发丝的摩擦让她脖子瘙痒难耐，她抬起左手正想取出躲在睡衣里的头发却被萧岁抓住手腕，反扣在沙发背上。
她以一种谦卑恭迎的姿势迎合着萧岁，在炫目的吊灯下，眼神越发迷离失焦，整个人像是一只温顺的羔羊，给人一种能够完全摆布她的错觉。
这种信号如同塞壬之歌，吸引萧岁不断向她靠近，最终弯腰匍匐在她腿间。
两人的位置颠倒过来，她垂眸看向萧岁时，胸脯快速起伏着，但眼神分外清明。
萧岁刚有动作，茶几桌上的蓝色手机叮咚了两声。她们皆下意识看了过去，施予的名字明亮醒目，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萧岁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坐起身，捋了一遍散乱的长发后温声道：“我去洗碗。”
季清和轻嗯一声，等她离开再跟上去，在她身后徘徊片刻，水一停，立即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手上有水，因而只是微微侧脸询问怎么了。季清和脸贴着她的后背摇头，她边抽纸擦手边问：“聊完了？”
季清和闷声答道：“没聊。”
“怎么不聊？”
“不知道。”
萧岁听见自己又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不知道。”
萧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擦干手，缓声道：“去睡吧。”
“你呢？”
“我也睡。”
关了灯，季清和的手机再度亮起。
她们的手机向来摆在一起，萧岁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每次睡前季清和都会将手机放在她这边的床头柜上。她伸手拿了起来，递给季清和时无意瞥见消息的一半内容。
季清和接过手机道谢。
她看着瞬间黑掉的屏幕，意味深长地问：“不回吗？”
季清和嗯了一声。
“她为什么要道歉？”
萧岁只看见施予在开头说了“对不起”三个字，更具体的内容没来得及看。
季清和沉默须臾，将中秋那天电影院里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萧岁这才知道，她们原来看的是双女主r18电影。
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尤其是想到她们在她面前对视的场面，窖藏的醋坛刹那被人一脚踢翻了。
但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如过去一般，默默消化情绪，确定能理智对话后，开口询问：“所以她是在追求你？”
“不是。”
“那是什么？”
季清和认真答道：“意外。”
萧岁歪头看向身旁的人，轻抿嘴角不再追问。过了一会，她收回视线，双手交握搭在被子上，沉声开口：“我不喜欢复杂的关系，如果哪天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应该会祝福你。”
这话很是委婉，季清和没听明白，但她听懂了第一句话的暗示。她也不是傻子，她能理解萧岁的怀疑，毕竟换位思考，如果萧岁被她撞见跟别的女人单独看电影，脸上留着别人的口红印，怀里还抱着鲜花，无论怎么解释，她也很难相信萧岁与那人完全清白。
然而另一方面，季清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自证，她只能徒劳地说：“我不喜欢施予，她也不喜欢我。”
萧岁正准备止住这个话题，她倏地翻身，靠着萧岁低语：“我只有你，萧岁。”
她的咬字很清晰，每个字都像散落的铁水，落进萧岁心里，幻化成绚烂的花火。
怔愣许久，萧岁握住她的手背回道：“我知道了，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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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中秋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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