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岁并不在意施予究竟喜不喜欢季清和，她在意的是季清和的态度。在她的观念里，即使是暧昧，也应该一对一，而不是广撒网。
然而道德上的要求向来只能约束自我而非他人，何况她们的关系连暧昧都不如，至多算是炮.友，暂时不能被旁人知晓的那种。
一旦季清和想断，她们之间就断了，脆弱得连挽回的可能性都很小。她想加固这段关系，却拿不准季清和当前的想法，始终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不敢轻举妄动。
过去一年里有过无数瞬间，她想问季清和还喜不喜欢自己，却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而屡屡退缩。毕竟季清和的态度实在太暧昧了，她的种种表现更像是在说明她很满意现状——
只谈性，不谈情。
萧岁闭上眼，努力忽视将来她们会彻底结束所有联系的可能性时，耳边忽痒。
季清和趴在她肩膀上低声道：“萧岁。”
她嗯了一声示意自己醒着，哪知这人只是叫她的名字不说话。
正当她以为这人已经睡着，季清和往上挪了一下位置，手掌贴在她的脸侧，表情认真：“你明天还会给我做饭吗？”
说不上失望亦或是庆幸，她听见自己内心叹了口气：“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我不挑食。”
“你不是不吃洋葱吗？”
季清和稍加犹豫道：“我可以吃。”
萧岁不置可否，而是说：“以后有忌口的都可以告诉我，好吗？”
她的声音与月色一样温柔动人，季清和听了迷糊说好，身体柔若无骨般靠在她身上。她扶住季清和单薄的腰身，思索良久，轻声道：“明天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吧。”
等不及季清和的回答，她先一步低头寻到柔软的唇瓣，吞没对方所有的声音。
国庆第三天，她们一起去逛超市，萧岁推着购物车，季清和走在她身旁，一会看看日用品，一会摆弄货架上的饮料瓶，像是第一次逛超市一样，对所有东西充满了好奇。
萧岁则对季清和这幅样子满是兴趣，但凡季清和碰过的物品，她看也不看跟着放进购物车里。
路过零食区，季清和扫了眼各种口味的薯片，询问身旁的人：“你平时吃薯片吗？”
“不怎么吃，你呢？”
出乎意料的是，季清和指了指黄瓜味的薯片：“我喜欢这个口味。”
萧岁会意，伸手拿了两包放进车里，又问道：“还有别的喜欢的吗？”
季清和缓缓垂低眼帘，指尖轻扯她的短袖，嗯了一声。她犹豫道：“喜欢我吗？”
季清和倏然蹲下，从最底层的货架拿了一包巧克力味的千层饼干道：“这个也好吃。”
萧岁顿时失笑：“放进来吧。”
至于那个敏感问题，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回答，萧岁识趣不再提及。
如往常一样皆当是**的玩笑话忽略不计。
夜里，趁季清和洗澡的功夫，萧岁同母亲打视频电话。她把平板支起，外放声音，与母亲闲聊的同时折叠洗好收回的衣物。
视频里萧母扎着低马尾，眉眼柔和，笑容温柔舒缓。
她们聊到国庆假期的安排，萧岁提起后天的爬山计划。萧母问有谁，她叠着季清和的睡衣答道：“可歆、东虞、星繁和小辞。”
念及季清和时，她稍作停顿接着说：“还有星繁的朋友。”
萧母点头：“六个人吗？刚好能凑成一对一对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岁默认了她跟季清和是一对的说法，难得没有解释反驳。萧母嗅到不寻常的味道，别有深意地问：“最近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
“最近没有。”
“以前呢？”
萧岁无奈道：“以前也没有。”
“什么时候能有呢？”
“等我退休，我去相亲角碰碰运气。”
“这不好吧，到那时候别的老太太都有伴了，哪还能看得上你。”
“那就没办法了，我总不能去拆散别人。”
萧母弯眸浅笑道:“刚刚好像有个漂亮的女孩一直在看你。”
萧岁回头，身后空无一人，萧母补充道:“可能躲起来了，你要不要去找找？”
萧岁不急，面对母亲的调侃面色如常地道了晚安。挂断视频通话后，她抱起整齐的衣物走进衣帽间。那个漂亮的女孩躲在墙后，刚洗过澡的脸白中透粉，锁骨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抱歉，”季清和倚靠墙壁，抱着胸口的浴巾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在视频。”
“没关系，那是我妈。”
萧岁将衣物堆在衣柜顶部的空柜子里，转头问:“你有听见我们的聊天内容吗？”
季清和目光躲闪:“听不太清。”
萧岁在她面前站定，抬起手擦拭锁骨处凝聚的水珠。她顺着萧岁的手抬头向上看，柔软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在邀请人来品尝。
“她说，你很漂亮。”
话音落下，季清和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
萧岁低头吻她，仔仔细细地将她尝了一遍又一遍，食髓知味。
事后，季清和侧躺在萧岁怀里闷声问道：“你会去相亲吗？”
萧岁拉高被子遮住她半露的肩头，无声一笑：“不会，没时间。”
“相亲应该不费时间。”
“挺麻烦的。”
她哦了声又问：“如果不麻烦呢？”
“不麻烦也不去。”
“为什么？”
萧岁抬手将枕在身下的长发拿出来，望着天花板道：“如果是星繁介绍的，我会试试。”
“不许。”
季清和的反对声几近于无，萧岁没听清，便问了句什么，季清和回了句没什么。
她直觉季清和有话没说，正要追问，季清和弓起身，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在她的注视下不断压低重心。
双唇即将贴上的刹那，季清和凝滞不前，拂去她脸上的发丝道：“我去洗漱。”
她下意识伸手却只碰到季清和的腰，季清和反应极快地下床捡起睡衣，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收回手，撑坐起身，久久望着季清和离开的方向。
实际情况：
季清和洗完澡出来听见萧岁的说话声，谨慎探头观察，发现平板，不确定萧岁在和谁视频，收回头，听见女人的声音，再探头，看见是别的女人，脑子一乱，一直呆呆地盯着对方看。
萧母视角：钓鱼一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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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中秋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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