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岁，”季清和趴在她身上，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有黑眼圈了。”
她顿时失笑，拽起薄被盖住这人裸.露的肩膀。
季清和往旁边挪位，枕在同一个枕头上，对着她的耳朵吐气如兰:“你刚才在想事吗？”
萧岁低嗯一声，翻身侧躺，与她面对面用温柔的语气说:“我在想你。”
“你平时也会想我吗？”
“会想。”
“想我什么？”
“什么都想。”
季清和微微抬起下巴亲她，彼此交换了一个绵长轻柔的吻。之后季清和去洗澡，她坐起身，背靠床头查阅邮件。
与她手机放在一起的手机嘟嘟响个不停，她不由自主转头看过去，消息一条一条弹出来，头像显示是赵星繁。
萧岁伸手过去，拿起自己的手机，向季清和转了三千作为今天的饭钱，她的消息安安静静地弹出，没有备注。
她沉思片刻，把季清和的备注从名字改成了“宝贝”，顺便加入置顶。做完这事，她意犹未尽，选了两张照片，一是在动物园里拍的天鹅，二是并排靠在一起的两只大象玩偶，配上一句“周末愉快”发在朋友圈。
没过多久，赵星繁评论:萧姐姐去动物园了？
她回复说是动物园周年庆，跟着去凑了个热闹。赵星繁没再说什么，季清和的手机继续嘟嘟地响，她看了眼，锁屏状态下呈现的内容有限，大概意思是赵星繁怀疑她和别的女人一起出去玩了。
赵星繁强烈的担忧让她一阵好笑。
季清和洗澡出来就穿了一件她的T恤，长度至大腿根，走动时处于随时走光的危险中。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那双腿是粉白的，膝盖处红了一块。
她匆匆瞥了眼就收回目光，盯着平板上一封投稿答复，状若无意道:“你的手机刚才一直在响，好像是星繁给你发信息了。”
季清和闻言拿起手机，站在床边低眸打字。一会过后，她放下手机上床，轻轻靠着萧岁的肩膀看她回复邮件。
萧岁边打字边问:“星繁找你做什么？”
“她说你新发的朋友圈可疑。”
“哪里可疑？”
“两只天鹅，玩偶成对。”季清和伸手比了两根手指，这个动作莫名戳中萧岁的笑点，她笑得轻抖肩膀，“你怎么回复她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回了她别的消息。”季清和展开手臂，搭在她腰上，继续说，“她跟封辞去海边度假，给我分享了一家泰式海鲜店。”
“感兴趣吗？”
“还好。”
“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去。”
季清和歪头仰视她，目光专注。她听不到声音，停下打字的动作，刚对上眼，唇上忽暖，眼前落下一片阴影，离得太近，什么都瞧不清。
往常只要季清和挨上来她就会主动，但今天她仅是张了张嘴，双手死死地捏住平板，连眼睛都不曾闭上。
她反常的举动让季清和措手不及，季清和稍稍后退看了她一眼又重新亲她。搭在她腰上的手不断上移，最后捧住她的脸，使她不能躲避。
她耐心地配合着，享受了一回季清和的主动。
睡前两人聊了几句下周的安排，萧岁照常上班，季清和要出差到北京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不出意外的话，下一周她们应该碰不上面。
这样的事情在过去一年时常发生，一周见一面算幸运，如果不走运，她们最长时间是两个月见一次，而且那次碰面不足一个小时，饭还没吃完，她就被医院叫走去处理急诊了。
从某种角度来看，她们的相处模式与“周末夫妻”无异，工作日各自忙碌，休息日解决完生理需求便躺一块聊聊，维系感情。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们对对方没有责任和约束，因为她们既不是情侣，也不存在婚姻关系。
所以萧岁即使在意季清和那个所谓的学妹，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询问。她们当下的关系太过单薄了，脆弱得像张纸，让她不敢贸然越界。
次日六点半左右，萧岁在闹钟响前睁眼，没敢贪睡，轻手轻脚下床洗漱。她准备走的时候季清和仍保持着侧躺蜷缩的姿势，她心一动，在季清和眉心亲了一下，无声告别。
季清和睡得极沉，对此浑然不知。她定的是七点的闹钟，醒的时候萧岁已经到医院，家里剩下她和一只纯白色长毛猫。
猫没有取名，萧岁经常跟她说的小猫。在萧岁家里，它有自己的房间，平常要么待在自个屋里，要么缩在阳台的窝里，少动好静，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它搁门外喵叫了好几声。
她套上睡裤下床开门，猫向前走了两步后掉头蹭她。她不明所以，蹲下问它，它又喵了一声，转身换个姿势继续蹭。
她虽然不养宠物，但知道宠物的动作即是言语，想着这猫可能是饿了，于是开了个罐头喂它，它吃了两口接着蹭。
排除掉饿，她以为小猫要她陪玩，拿起茶几桌上的逗猫棒晃，然而猫无动于衷。圆润的眼珠子盯了她一会后，猫跳上沙发趴下，旁边放着一把梳子。
梳子是一朵花的形状，上面残留着一些猫毛。她试探性拿起梳子，小猫起身到她腿上躺好，毛茸茸的尾巴竖立，末端稍弯。
她开始梳毛，猫时不时眯眼，一副舒服享受的表情。它的毛绵软蓬松，摸着又暖又软，让人爱不释手。
她与猫的接触甚少，像这样的独处时光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它长得十分乖巧漂亮，被抱也不反抗，软得像一滩水。
“你好乖啊。”
猫似乎听懂了，翻身敞开肚皮，展现出友善之意。她像抱婴儿一样，双手抱起小猫，脸贴着猫的毛蹭了蹭。
中途她回房间拿手机，猫紧紧地跟着她，然后借力跳上床躺下。她见状忍不住打开相机，镜头里的它眼神清纯懵懂。
为了找角度，她蹲在床边，举着手机，猫见了忽然向前靠近，歪头蹭她的手背，叫声柔弱，我听尤怜。
季清和不知道萧岁是怎么忍住不让猫进房间陪睡的，反正她仅仅是被它蹭了一会已经头脑发昏，抱着它，断断续续给它梳了十来分钟的毛，直到它蜷成一团睡着。
一整个上午她除了洗漱吃早饭，其余时间都在陪猫，十一点那会才换衣服离开。返校之前，她去水果店买了一些时令水果送到医院门口，萧岁看到消息匆匆赶来，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她们异口同声:
“你怎么来了？”
“我给猫梳毛了。”
萧岁莞尔一笑:“它喜欢有人给它梳毛。”
季清和将水果递给她，眼睫扑闪。她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再看对方，柔声问:“吃午饭了吗？”
“没有，”季清和快速瞅了眼萧岁若隐若现的锁骨，慢了半拍道，“下午有个烧烤活动，我现在准备过去。”
“听起来不错，玩得开心。”
“你吃了吗？”
“还没吃完，刚好加餐。”萧岁拎起袋子，笑意温煦，宛如午后的阳光。
若非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季清和想踮起脚尖亲了再走。她暗暗打量四周，左右是成荫的街道，四面开阔，实在无处可藏。
“你怎么去，打车还是地铁？”萧岁又问。
她回过神，当面拿出手机说:“打车。这里是北门吗？”
系统推荐了最佳上车地点，她心知是北门，仍选择询问。萧岁靠近一瞧，虚指屏幕:“对，是这里，我陪你等会车。”
她轻点确认，系统出单，显示司机距离她1.6公里，预计剩余等待时间六分钟。这短暂的六分钟里她与萧岁并肩站在树荫底下聊猫。
她多数时候默然无声，余光总是望向萧岁那边。今天的萧岁比往常多了一些知性，许是制服加成，她感觉萧岁身上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辉。
车到之后，萧岁笑着挥了挥手，她坐进车里忍了片刻，车开出一段距离了，才敢贴着窗户回头，尽可能努力再看一眼对方，可车窗外只剩下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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