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
现在的乔治和废人无异,不存在什么威胁。华罗和同事暂时离开,来到门口听从安排,将空间留给林远生。
从出生后,乔治就生活在教会里,教会的生活单调、压抑,单调是日复一日重复而刻板的生活,而这个压抑来自于他的妈妈。和教会其他孩子不同的是,他有妈妈。他也不清楚妈妈在教会做什么工作,或许就是协助神父或者修女做一些琐事,小时懵懂,只想着玩耍,还想不到回头看看妈妈。
回忆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时候妈妈会偷偷的教自己说中文,他的心智不能领会妈妈的良苦用心,他只感受到强迫和神经质。可为了能获得玩耍的机会以及妈妈在自己表现良好,能够散去愁容,面露微笑,他在无数个静悄悄的夜里坚持了下来。五岁的时候,妈妈深夜里激动的抱着自己,留着泪说这一天终于来了。
没多久,在布朗神父的带领下,他们坐上了远洋的渡轮,飘扬过海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领土,妈妈说这里是家。
只是没多久,她不见了。
他还是挺喜欢这里的,这里他不再像一个外来者,更多的人和自己一样都是黑头发黄皮肤,他们说着自己只能和妈妈说的语言。只是没了妈妈,他还要面对刻薄的玛丽修女,他度过了一段艰苦的生活,饿肚子也变成了常事,辛亏还有布朗神父,他把自己带到身边,跟着布朗神父他一起见了很多彬彬有礼的、慈善慷慨的客人,客人们给教会带来丰厚的资助馈赠,也因为他还过得去的表现,他在教会的日子逐渐好转。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场意外,教会的人在去郊区传教的途中,遭遇了暴雨,马车失控,神父和一同前往的修女全部丧生,个别留在教堂幸存的修女成了现实里的暴君,她们残暴的对待教堂收养的孩子。
他又回到妈妈刚离开时过着的日子,甚至更难过。于是他跑了,再然后剩下的修女们也慢慢的病死了。
除了不见了的妈妈和自己,一起来的人全部将生命留在这片土地。
后来教堂被改为孤儿院,自己远远的看过一次,那里的孩子穿着打着补丁但干净整洁的衣服,坐在一块黑板前。他们凝视着黑板,眼神专注。有位瘦高的先生用粉笔在上面写字,朗朗的读书声穿过时空一直回荡。
“乔君立,川沙县人,二十四年前,前往美国留学,同行的还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艾凌薇女士。”
原本还沉浸在回忆中的人,听到最后一个名字,眼睛的漠然被震惊取代。
乔治抬起头,直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男人也在看着他,没有高高在上,没有讥讽,眼神平淡。
“乔君立到美国后,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工程学学位,学习努力,成绩也错,在亚洲人受歧视成为常态的状体下,交游甚广,人缘及佳。毕业前就参与到项目研发,这期间他托朋友将怀孕的妻子送回国,只是中间出了差错,辗转间艾凌薇流落到加拿大,直至五年后,跟随传教士才回到故土。”
“你父亲是位有抱负的人,只是很可惜,没能回到故土,实现自己的理想。”
他低下头,自嘲的说道,“我从没有听妈妈提过他。”声音低哑,几乎微不可闻。
“奥,那可能是因为他们离婚了吧”林远生依然用他冷淡的,一层不变的口吻,说着恶劣的话。
乔治甚至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报复自己之前刺伤他一事。
“艾女士离开纽约之前,你父亲就和他导师的女儿结了婚。”
对于乔治而言,近二十年的岁月里,父亲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词汇,小时候他可能还想想,后来挣扎求生尚且不易,他也完全接受了没有父亲的事实,连想都不再想了。
“相较于从未见过的父亲,或许,你可能更关心艾女士。”林远生敲了敲桌子,“这份报纸,刊登了你父母当初结婚的照片。”
乔治,“你想要什么?”许久没有说话,声音沙哑,就像是一把破旧的二胡。
林远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道,“艾女士的遗体……”
乔治猛地握紧双拳,即便早有预感,但听到的这一刻,他倒宁愿她只是回家了,她抛弃了自己,她还活着,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好好的活着,只是这也成了妄想。
林远生,“艾女士的遗体,就埋在孤儿院后面的墓地,当初教堂的地下室发现了很多人塑,大多都是幼儿,只有一位成年女性,结合年龄,应该就是你母亲。尸检结果显示的死亡原因,是脑部重击。凶手是你们的布朗神父,根据现场查验的证据推测,应该是艾女士发现了布朗的恶性,被杀人灭口,只是布朗神父已死,你要想报仇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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