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
“谢谢”乔治发自内心的说道，既是感谢他让妈妈入土为安，也感谢他替妈妈查明真相。
“你的腿医生说并无大碍，好好养着，两三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您要放过我？”
不怪乔大治疑惑，当时，他敢杀人，已经做好了没命的准备。毕竟在冯公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丢了面子，必然会有所表示，这些上层人惯常的做法不就是杀鸡儆猴。
另外，林家作为上海滩的大亨，悄无声息的让一个人消失，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况且今天他是作为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就算是舆论，也不会站在自己这一旁。
“为什么？”乔治看着他问道，毕竟要他的命，和杀死一只蚂蚁难度不相上下。
林远生神色如常，即便是面对伤过自己的人仍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你可能误会了，我并没说过要放过你，你伤人之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们无亲无故，我怎么会为一个企图杀自己的人徇私。大家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还有你背后浑水摸鱼的人。””
其实他不说，乔治也打算如实相告，“我不清楚那个人是谁，他告诉我，当初是您想要教堂那块地，所以趁着布朗神父出事，强占了教堂，将教堂的东西付之一炬。教堂改建时，他当初有兄弟跟着施工，无意间搜集了一些材料，那里我妈妈的下落。只要我按他说的办，他就将我妈妈的下落告知于我。”
林远生心底早已经有了答案，姓谭的也就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一个开妓院的二流货色，胆子倒是不小。
林远生站起身，“艾女士是一位很令人尊重的人，尽管她半生漂泊，流落海外，不过即便身处困境，仍然是心怀善念。你应该庆幸有这位一位母亲。等出去后，你若是想探望艾女士，让金探长给我来电，我会安排人带你过去。”
乔治拖着受伤的腿，低下头，给林远生磕了个头。
沈七零从李公馆出来，时间还早，就去了趟书店。下班前向周延煦特意打听了校长家书店的位置，也没多跑，直接喊了车，去目的地。
车夫拿着毛巾擦汗，“先生可要多待？如果时间不长，我在外等您。”
沈七零，“时间不长，那就劳烦您了。”
原本以为人不多，结果来到书店发现人不少，而且很多穿着校服的年轻学生现在书柜前看书。
书店业务不少，有租书的、有售卖的，甚至还有一些珍贵的书籍供人复写。
沈七零选了书，又拿了几个练习本，去柜台结账“老板人可不少。”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呵呵，最近生意好了很多。”连他都没想到书店还有起死回生的一天。现在看着这些来来往往买书租书的人，虽说忙碌了许多，可心里畅快极了。
结了账，沈七零去了一趟《社会日报》的编辑部。当时郭总编给他帮忙，同时礼尚往来，沈七零帮着照看一下她妹妹的孩子，有什么消息及时给说一声。
郭总编请沈七零坐下，“这些是我能收集到的一些考题，不全，其他的你可以让李司长帮忙。这对他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沈七零看了一遍才把材料都收起来，顺便把从路上买的一提糕点拿出来“多谢，又麻烦您了，这糕点您留着吃。”
郭总编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我不缺这些，下次不用买了。上次你问我你们蒋校长的婚事，我查到了点事情。”
沈七零看她欲言又止的，“怎么了？”
郭总编，“你在学校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左右，挺漂亮的一个小姐。”
沈七零，“李老师？”
郭总编，“不是李先生”
沈七零想了想，眉头一挑，难道是，“您是说孙小姐。”
那日沈七零将银行存根交给蒋校长后，他只见过孙小姐两次。因为孙安小姐她姐姐的请求，沈七零打算近些日子先不去拜访孙小姐，只托人传了口信，也是怕她问起学校的事。
期间他去过一次孤儿院，那是李夫人送了自己一些糕点，口味偏甜，都是小朋友喜欢吃的，他就打算给孤儿院的孩子送去。
在孤儿院看到了蒋校长和孙安小姐，只是他们一个在讲课，一个躲在一侧，并没交谈。
第二次是在学校，孙安小姐提着食盒进了蒋校长的办公室。
郭总编点点头，“孙安小姐是长安医院孙院长的二女儿，小时候寄居在蒋家，和蒋林风也算是青梅竹马，不过没几年孙小姐就被的父亲接回家了。”
沈七零没插话，听郭总编慢慢的说下去。
郭总编，“蒋少爷早几年就跟张盛年的妹妹定了婚，加之又出国留学，所以并没有人对蒋林风和孙小姐之间的妄加猜想，就算是张盛年的妹妹出事后，蒋家试图给蒋少爷再订婚，也从没有提过孙小姐。”
以郭总编的为人，沈七零知道她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原来蒋家在蒋校长的未婚妻出事后试图给他再订婚，就是说蒋家对张家的婚事并不是非他不可，那又为何没有提过孙小姐，难道是蒋校长对孙小姐并无男女之情。
门口传来脚步声，郭总编的声音了顿了顿，待脚步声消失，才重新开口。
“据传闻，张盛年那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妹妹。如果张盛年的妹妹没死，蒋少爷面对孙小姐和未婚妻，选不对，你们学校势必又将风雨飘摇，虽然远在东北，想必你能感受到张家对上海的影响。”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沈七零知道郭总编的意思，毕竟现在这些文人里恋爱脑可不少。
只是现在看来，孙安小姐并不是一个被选择的对象，种种迹象表明，孙小姐完全就是单恋。
从报社出来后回到家刘婶正站在门口。
沈七零给人打了招呼，“怎么了刘婶？”
沈七零有些担心是不是朱守财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刘婶抬抬下巴，眼睛还瞧着远处，“就前面，今天进进出出，一直有人往里搬家具，看来那栋房子搬进人了。当初还说，在我们这里盖这么好的楼房，怎么可能有人买，就说租都不好租，结果都四五年了，一直都没什么人，今天还真有了动静，婶子就想看看，是哪个钱多没出花的人来着。”
只要不是朱守财那厮来捣乱就行，“行，刘婶您先看着，我先回去了。”
刘婶，“哎，小沈，等等。”
沈七零，“怎么了刘婶，可是有事？”
刘婶，“你看看要不要雇个人做饭，中午父亲做饭差点着了火”
沈七零听的心里一跳，“我父亲还好吧？”说着就要往家里赶。
刘婶，“别担心，火灭的快，连消防队都没喊，就是坏了个锅，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父亲真不是做饭的人，这折腾来折腾去的还不如雇个人省事安全。”
沈七零，他早就知道他养父是什么样的人。
沈七零，“这事我还要回去和父亲商量一下，如果您有合适的人选，也帮我寻摸着。”
刘婶，“行行，哎呀，这人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隔壁的袁家太太，可是做的一手好菜，听说家里原来是宫里的，还服侍过太后娘娘。袁家太太前几日也托我找个工，她家是老派人，又是小脚，不想太远。你看要是合适就定下了，到时候给我说一声，我转诉给袁家太太。”
刘婶这么说，沈七零差不多已经意动了，邻里街坊，大家都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沈七零，“多谢婶子，我回家给父亲商量一下，给您答复。”
“那行，婶子等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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