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吴策的动作，暂停键被解除，有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给这群姑娘穿上，有些脱了身上的厚外套给她们围住。
起初，小姑娘们还试图挣扎。
只是天太冷了，本能让她们渴望衣服带来的暖意。
挣扎慢慢停了下来。
维持秩序的巡警把人围住，小姑娘看着制服和佩刀，抖着身子，牙齿都在打颤，一个年轻英俊的巡警皱着眉，眼神不快，“把人带走”又指着一个稍胖的巡警，“你去给她们找些厚衣服，再找个大夫，煮点防风寒的药。”
蓝萍挤过去，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对她们做什么？”
冯靖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一副看麻烦的不耐烦样子，理也没理她。
蓝萍还想做什么，吴策拉住她的袖子，“外面太冷，一直僵持着对谁都不好。”
蓝萍眼神落在那群发抖的女孩身上，后退一步，算是认同了吴策的话。
雷风也看到了吴策，两个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雪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头发上、衣服上，蓝萍举着手中的小旗子，眼神落寞，此时高处无数纸片随着雪花一起洒落。
吴策伸手接住：团结一心齐奋进，女子力量不可轻。放足读书皆可为，巧手务工亦光荣。打破封建旧桎梏，共谋平等共求新。
人群散去，乌岚看着蓝萍的样子也不好受，“先回家吧，别受了寒。”
二楼
看着游行像闹剧一样收场，冯曼琪转了转手腕上碧绿的玉镯，轻轻倚在二楼的雕花栏杆上，眼神嘲弄，“共谋平等共求新，真是热血的口号，可惜，等明日报纸出来，女子进步学社就和这群雏妓再也摆脱不掉了关系。就是可惜，我们家那位冯小姐不在。”
“吴道台家的小姐办生辰宴，大小姐带着圭君小姐去赴宴了。”
大小姐说的是冯家的小姑奶奶冯云清，肃宁格格嫁人后，上海最矜贵的人物当属冯云清，一块地毯、一个家具都是乘了船渡了海，从各国运过来的，如今冯云清已经定了亲，就等着来年开春办亲事。
冯曼琪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道台，也值得姑姑亲自去赴宴。”
冯安低着头解释道：“吴道台和徐姑爷是旧友，有这层关系在，大小姐总要给个面子。”
“徐世慈”轻哼一声，冯曼琪咀嚼着这个名字，“我这个姑姑从小到大都是最精明的那个，结果到了自己婚事上昏了头，冯家的小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偏偏找了个无权无势的白丁，还一门心思非他不嫁。”
……
楼下，把蓝萍送走，吴策才反应过来，把正事给忘了。
吴策：“卓尔，谭玉湾在哪里？”
卓尔：“正前方十米。”
吴策抬头，只看到前面一个年轻人在打扫卫生，“是他？”
张盛年他老爹是一方军阀，家里出身肯定不差，结果你告诉我张盛年的竹马在大街上扫地，这是拿的灰姑娘剧本。
张盛年知道他好兄弟辍学打工谋生了吗？
吴策叹了口气，从旁边借了把扫把，在他一旁帮着扫地。
下着雪，不少纸片粘在地上，扫起来不怎么容易，吴策默不作声地干活，谭玉湾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差不多十多分钟后，手脚都冻得冰凉了，吴策才反应过来，他现在不是0.01分的佳农侠，是在干着1积分的大事业。
吴策关心地看向一旁的财主，才发现谭玉湾脸色有点差，呦，这是拿了女主角剧本吧，“他是有大病在身？”
卓尔：“嗯”
吴策觉察出卓尔今天出奇的好说话，“怪可怜的，也不知道我该怎么才能帮到他？”
卓尔：“谭玉湾母亲去世，父亲不慈，兄弟不睦，有家不能回，当务之急是让他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再帮他返校继续读书。”
吴策竟从他话音里听出了心不在焉的低落。
奥，那他会安慰他吗？
当然不会。
他们俩的关系，就是剥削者与被剥削者。
资本家和劳动人员。
牛马会心疼主人晚得太累，吃得太饱，睡得太久吗？
他又没病。
吴策兴致勃勃：“哎，你是不是失恋了？”
他不共情资本家，但他不能阻止自己追求八卦啊。
“妖神是比较高冷，毕竟岁数在那搁着呢，什么样的没见过，不是好哄的。”
“……”
吴策只听到了道吱吱啦啦的电流声，像是对他的痛诉。
气走了卓尔，吴策上前来到谭玉湾旁，“我看你不太舒服，先进屋休息吧。”
“多谢。”谭玉湾笑着点点头，拿着扫把进了屋。
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吴策没指望刚见面就能和谭玉湾交心，等他把门口扫净，还了扫把，就走了。
谭玉湾从窗口看着他冒雪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屋里热，他身体一向不好，冷热的一激，估计又要病一场。
两个人都没看到，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来到门口，把喝了干净的酒瓶猛地摔在地上，在同行的朋友上来劝时，一脚踩在摔碎的酒瓶上，摔得四脚朝天。
“玉湾，过来喝杯热水暖暖身子。”任广尧今日在此是宴请长安医院的孙院长，孙院长的长女孙杰要出国学医，精进医术，孙院长又不放心她一人前往，之前托他找个靠谱的人选，由他资助对方出国，只要求孙杰在国外的这几年两人能相互照料。
谭玉湾是任广尧的学生，对他家中的事也知道一二，有心帮他，才有了今日之事。
只是没料到今日外面有人游行，还弄出这么个乱子，耽误了些时间。
原本孙院长有些犹豫，是不是找个女学生好些，街上出了这事后，他改了主意，同意了任广尧的提议。
从上海到美国路上耽误的时间较长，还要张罗在当地的住行，孙院长决定明年三月破冰后，就买票送两人出发，这段时间，就先找人给两人教着语言课。
……
路上，听到1个积分的入账。
他严重怀疑是系统bug，让他得了这一个积分。
他也没看到谭玉湾哪里有危险。
也没做什么去阻止他受伤。
怎么会就得了这1个积分。
感觉到了白嫖的快乐。
天实在太冷，等回到巷口天色完全黑了，吴策懒得回家开火做饭，就在街口要了碗羊杂汤，又让王阿婆摊了一个不放鸡蛋的鸡蛋饼。
摊子处都挂着煤油灯，虽然光照有限，也给这夜里添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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