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她要做什么?!
该不会是......
刹那间,早前看过的那些私密话本里的描述,一字一句忽然变得鲜活。
小郎君又愁又慌,万一李阮棠真动了心思,那他要不要醒啊?!
藏在被里的手指悄悄攥紧。
他紧张又忐忑,浓密的长睫抖了又抖。
李阮棠瞧了眼小郎君微微泛红的面颊,心中叹息。今下午她只顾着研究肥皂团,竟忘了要选一处荫凉的地。
还好周夫郎心细,给了她这罐面脂膏。
不过,这会啾啾好不容易才睡着,李阮棠想了又想,颇为怜惜地看了看睡梦中也皱着眉头的小郎君,心念一动,手指毫不客气地往小巧的木盒里挖出一大块,循着周氏教得方法,先在掌心滑开,方才小心谨慎地抹在小郎君的面上。
她动作又轻又柔。将全部心思都凝在指尖,从啾啾的额间、鼻梁再到面颊,细细过了一遍。
清淡的桂花香散进风中。
也不知是不是她手下用力太过,小郎君如玉的脸越来越红,李阮棠眼角一抽,停了手。
她拿起面脂膏嗅了嗅,又往自己脸上抹了点,清清凉凉。
奇怪。
李阮棠往小郎君面上凑近了几分,难不成是她哪一步做错了?!
她靠得越来越近,孟均压在喉间的心愈发不受控,一下一下,似要跳出来才能解脱。
藏在被里的手,死死攥住身下的褥子。
小郎君又羞又恼,身形都僵了几分,又生怕李阮棠看出端倪,只紧紧闭上眼,屏住了气息。
“啾啾?”
伸手往小郎君面颊上轻轻点了点,李阮棠低低吸了口气。
她后背还有伤,如今弯腰瞧了一会,便隐隐作痛。白日里问胡三娘讨来的伤药仍静静立在炕边柜上。
疼的地方她倒是清楚,只她一人,亦能处理伤势,左右就是上药费事些罢了。
过往在军中,倒也有过类似的情形,她也不算手生。
窝在被里的小郎君睡得正香甜。
李阮棠无声地弯唇笑笑,先替小郎君掖了掖被角,这才坐在炕沿,轻轻解开了自己的衣裙。
悉悉索索的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从外衣滑落,到解下腰带。每一种声音,都近在耳畔。
小郎君实在憋不住,才偷偷睁眼,入目便是两条细细的嫩黄绳带,在如雪的腰背上打了松松垮垮的结。
刚刚才替他抹过面脂膏的手指,正以极度弯曲的姿势,戳在紫红的伤痕上。
左一下,右一下,就是对不准伤处。
孟均瞧得暗暗叹气,她再这么折腾下去,药没涂抹多少,那两段细细的绳带八成会就此散开。
总归他心善。
小郎君默默抿唇,拥着被从炕上坐起。
“妻主。”
“嗯?”回过神的李阮棠肩头一僵,忙忙扯过中衣披在身上,“可是我吵醒了你?”
小郎君摇摇头,烧红的耳朵悄悄藏在垂下的青丝中,“妻主,还是我帮你上药吧。”
那些伤,都是为了护他才留下的。
孟均心头难过,生怕她拒绝,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白日里答应过妻主的。”
“傻啾啾。”
李阮棠面上淡淡升起一丝暗红,“快睡吧,我刚刚已经上过药了。”
孟均皱眉,瞄了她一眼,拿起药瓶握在自己掌心。
刚刚他看得分明,李阮棠手指抹来抹去,伤痕上压根就没多少药膏。
“妻主是不放心我么?”
小郎君问得严肃,紧紧攥住药瓶,“还是妻主觉得我没用,连上药这点小事都不会?”
“傻啾啾,我怎么会不放心你。”
“妻主骗人,妻主定然是觉得啾啾没用,所以上药才不叫醒我!”小郎君越说越委屈,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泛红,看向手足无措的姑娘。
他可是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她唤自己。
“啾啾,你误会了。”
李阮棠赶忙摇头,想要哄他几句,手指才将将拍在小郎君的肩头,之前系在后背松垮的结,便再也坚持不住。
随着她一抬手的功夫,展开了极为自由的姿势,那一片嫩黄晃晃悠悠,轻飘飘地自小郎君眼前悠悠落下。
白雪如山,红蕊新成。
变故陡生,直叫李阮棠面上笑意僵硬,原本要拍在小郎君肩头的手,电光火石之间硬生生改了道,倏地捂住了那双清澈的眸子。
“对,对不住。”
指腹下的眼角眉梢似是带火,烧得李阮棠越发不好意思。偏她又不知该怎么跟小郎君解释这偶然的发生。
屋里忽得寂静,只剩烛芯炸开的声响。
“啾啾。”
李阮棠艰难地开了口,她面上艳艳地红了一片。虽说小郎君一口咬定她们是妻夫,可如今她们两人都不记得过往,一切归零。
眼下骤然「坦诚相见」着实失礼,说不定还会吓到小郎君,以为她生性孟浪。
“妻,妻主?”
浓密的长睫应声要睁开,痒痒地扫在李阮棠手心,挠得她急道,“啾啾乖,你先闭上眼,我收拾好了再叫你。”
松开的手指极为慌乱地拾起落在被褥上的兜子,嫩黄裹着白雪,尽数盖在中衣之下。
她手下速度极快。
小郎君懵懵点了点头,眼皮闭得万分用力,生怕李阮棠看不出来。
“妻主?”孟均倒不是催她,只是半天听不见动静。一时有些好奇,她在做什么。
李阮棠低低应了一声,又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自己的中衣,这才松了口气,她正襟危坐,面容更是严肃的紧。
“啾啾。”李阮棠低低唤着小郎君的名字,“你可以睁开眼了。”
孟均亦是肃容,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只抬眸瞧着李阮棠的发,丝毫不敢往下多看一寸。
夜风偷偷蹿进屋里,围着这一对小儿女欢快的打着旋。
她红着脸,他粉着颊。目光稍稍一接,便又极快的散开。
“妻主。”握在掌心的药瓶发烫,小郎君忖了忖,先扯了扯她的衣袖,“上药吧。”
伤在腰背,处理起来倒是不难。
李阮棠闷闷趴在被里,小郎君跪坐在她身侧,安安静静地往她伤处抹着药膏。
桌上的烛火暗了暗,映出两个依偎的人影。
她的伤远比孟均想的要更重些,小郎君指上蘸着药膏,眼眶渐渐酸涩起来。
要不是有李阮棠护着,他这会说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
好好的踏青,怎得会无故冲出一头牛呢?
小郎君慢慢往李阮棠伤处揉着药膏,心里却开始升起疑惑。还好那时候李阮棠站得离他不远。
可就算他求生心切,又为什么会在那么危急的关头下,舍近求远,选择拉住她,而不是心心念念的魏姐姐?
小郎君百思不得其解,偏偏自山崖坠落的那一瞬,他受了大多惊吓,这会压根记不清细节。
稍稍一细想,脑袋便发懵空白。
“唔,啾啾!”
闷闷的女声唤回了孟均的神志,李阮棠吃痛,瞪圆的杏眸渐渐起了雾。
“呀,妻主。”小郎君慌了神,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揉了揉,急道,“要不,我再帮你吹吹。我爹常说,吹吹就不会太痛了。”
他鼓起腮帮子,极为认真地俯身。
温软的气息,一片接着一片轻抚而来。吹得似雪的腰背渐渐生了粉。
她身上还有过往从军时受的旧伤,这会被小郎君万分小心吹过,都成了无法言说的痒,犹如羽毛挠在心尖。
“妻主。”
小郎君局促不安,悄悄瞥向趴着的李阮棠,观察着她的神色,“你还痛不痛?”
孟均眉眼紧皱,仿佛只要她点头,就要鼓着腮帮子再吹上几吹。
“啾啾。”
李阮棠死命抑制住自己快要紊乱的气息,轻咬在舌尖,等那股酥麻的战栗褪去,方才佯装平淡道,“不痛了。”
话音毕,小郎君那双美极的眉眼立马就舒展开来,他欢快地翘起嘴角,“那妻主还有哪里痛,我都可以帮妻主吹吹。”
窗外月色清辉,窗内的李阮棠却已然由粉生红。
她那傻乎乎的小夫郎却浑然不觉,洗了手回来,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亮晶晶的盯住李阮棠额上的伤,“妻主......”
“啾啾。”
李阮棠深深吸了口气,“快睡吧,村里人劳作,一般醒得都比较早,咱们毕竟是暂住在旁人家中,不好赖床。”
“哦。”
小郎君抿抿唇,不甚放心地叮嘱着她,“那妻主要是夜里疼了,可一定要叫醒我,我帮妻主吹吹。”
这里没有草药,若非李阮棠底子好,怎么也是要卧床两三天才能爬起来的。
左右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至少能让她少痛一些,也算折罪。
孟均躺在被里,很是大方地让出刚刚暖过的那边,可吹灭了蜡烛的李阮棠却没有上炕。
她披上外衣,趿着鞋缓缓朝外走去。
“妻主?”小郎君揉了揉眼,“你不睡么?”
站在木门前的人影一顿,藏在暗处的耳尖又红了几分,李阮棠瞥了眼自门缝透出的星点月色,只觉得屋里越发燥热。
“妻主,我睡相不好。”
小郎君困了一日,等李阮棠也躺在枕上,打着哈欠用手在两人之间虚虚画了一条线,“小厮说,我夜里会咬人,妻主要记得,不能越过这道线。”
可当他比比划划的手指缓缓落下,小郎君自己却先翻了个身,咕噜噜就滚进了李阮棠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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