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杨清逸和杨清达回房间包红包,齐涵总算逮到空隙,拉杨思珈上楼。
“干嘛?”杨思珈有些激动:“要给我红包吗!”
“差不多。”齐涵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藏蓝色的绒面盒子。
杨思珈一怔——是装去孟序回家晚宴的时候,戴的那条蓝钻项链的盒子。
“不是吧……”盒子打开,果真露出了那条项链,杨思珈低低惊呼着往后退了一步。
“那天晚上就买下来了。”齐涵拉起杨思珈的手,把盒子放进她手里:“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你。索性,就当作新年礼物。”
“这得好几千万吧……”杨思珈一脸为难地看着他:“你好破费啊。”
齐涵没想到杨思珈居然是这种反应,扑哧一笑:“那你喜不喜欢嘛。”
“这么贵的东西,保值不说还能增值,怎么不喜欢啊。”杨思珈皱起眉瘪起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可是我送不起你这么贵的东西。”
杨思珈小心翼翼地关上盒子,放到床上,才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诺,9999块,再多一块都给不起了。”
齐涵眨了眨眼,慢慢地接过那个鼓囊囊的,用漂亮的金色毛笔字在上面写了几句话的红包。
[齐涵:
新年快乐!
恋爱42天快乐!
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天天开心,保持身材,每天都要多爱我一点点!]
齐涵动作轻缓地从床上拿起盒子,放到床头柜上,把自己的红包码到上面,而后抱着杨思珈,倒到床上。
“可以吗?乖乖。”
杨思珈搂着他的脖子,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不住点头:“一直都可以。”
大学四年间,杨思珈在高中时培养的那些朋友们,在她提供创业思路、政策分析和财务咨询的辅助下,陆续成立公司,并迅速步入正轨,为被遇霖并购蓄势。
大学毕业,杨清逸和料想中的一样来搅合杨思珈的工作,要带她回俞宁,她拒绝了领导将她调到别的分所的帮助,跟着大学舍友前往临州,给为遇霖几个关联公司提供连续审计服务的众合投了简历。
一投就中。
不动声色地实习,转正,在11月全科通过CPA后,杨思珈迎来了第一个独立带项目的机会——齐涵和孟序回的合伙制私募基金,更吾私募对厦门新活科技责任有限公司的财务尽调。
宋雅玉排这个项目给杨思珈的时候,还偷摸告诉她,高含新之所以愿意带着团队跳槽,是因为新基金的LP开了让他放开手脚干,只出钱,其他的一律不干涉的条件。
他自然也要借鸡生蛋,壮大自己的团队和资源。在选中新基金的第一个项目新活后,律师,会计师便也都属意要新人,他亲自带亲自磨,养成自己的人。
宋雅玉让杨思珈好好干,要是项目能成得到高含新青眼,一回单位肯定能得到重点培养,说不定要不了十年就能成为合伙人。
成为合伙人这种每个新人都会听到的客套话杨思珈倒没往心里去,其他的,自然谨遵前辈教诲。
而即便一开始就知道那是齐涵的私募公司,但杨思珈和他之间,还隔了无数重的人和公司,有如天壤之别,对新活的投资,也只是发生在他庞大投资体系里的沧海一栗,便从没想过会在这个项目见到他。
所以在投决会的时候,看着占据投影仪幕布最大面积的画面里,那个西装革履,梳着背头,气场十足,却整场会下来,除了在杨思珈陈述报告的时候,开麦翻着报告问了她几个问题外,其他时候都在大剌剌地顶着手机打游戏,多数时候面无表情,偶尔会咬牙切齿,极个别时候,还会跳起来,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抓起他的靠背一边锤着一边走出画面,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一张嘴就知道是在骂人的人犯了好几分钟的花痴后,杨思珈才反应过来,那人是齐涵。
那是他们的第11次见面。
现在看来,是杨思珈单方面的和他‘见面’。
他不记得她了。
所以才会在开麦准备讲话之前,小声问助理财务尽调这头发言的人是谁。
那时候杨思珈没觉得他不记得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毕竟都5年多没见了,一下子没认出来也正常。
所以当他听到助理说‘姓杨’,并下意识地喊她‘杨经理’的时候,杨思珈还故意使了点小心机说:“齐总,我只是第一次独立带项目,还不是项目经理,您叫我小杨就好了。”
见他闻言抬起头来看她,杨思珈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可他却只是匆匆扫了她一眼,便垂下头,用毫不在意地语气说:“行。小杨。”
直到散会,坐了两个小时地铁回到家,杨思珈都还在为他的‘行小杨’三个字愤懑。
她掏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在他送她回家,写了一页纸的联系方式的那晚,杨思珈只一眼就记住了他的号码,便再没忘过。
居然还打通了。
他说:“哪位?”
满心的愤懑,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化为了沉沉的酸涩,像一块黏腻的痰,重重坠在心口。杨思珈又恶心又苦涩,但努力保持镇定,尽量让自己发出平静的声音:“到哪了?”
他说:“小姐,你打错电话了。”
“好。”杨思珈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一砸,钻进杯子里抹了好一会儿的眼泪。
直到那时候,杨思珈才意识到,自己是喜欢他的。
所以,两任男友长得都和他相似。
和商循的开始,就更是**裸地拿他当替代品了。
——投决会后又过了三个月,杨思珈又见到他了。
那晚,忙着在晚宴上作恶的她刚穿过院子,就看到独自一人,长身立于花瓣飞舞的夜樱树下,漫不经心打着工作电话,时不时抽上一口手里已经燃了大半截烟的男人,贼心又重燃了起来。
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树,杨思珈才鼓足勇气给孟序回打去电话,得到他不是单身的答复。
对啊,怎么可能单身呢。
杨思珈又不争气地蹲在路边哭到天黑,之后的三天都没能吃下什么东西。
所以几天后,追了杨思珈快半年的商循来找她聊天时,杨思珈说:“别追了。谈吧。”
为自己没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意遗憾吗?
杨思珈看着齐涵近在咫尺的脸。
她的手钻进他的衣摆,拂过他块垒分明的身体。
不后悔的。
高中和大学时期的杨思珈,一门心思都沉浸在策划布局的快感里,还在大二下旬,便趁着时问家公司被她高三读的那所私立学校所属的挚诚集团截了好几个项目,害得他家资金链断裂,调动了几个空壳公司练手,竟然只花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成功把挚诚套到手了,包括83%以上的股东成员个人资产,连带着学校里的教官都被打包安置进了新成立的劳派公司里,时至今日都对杨思珈一呼即应,即便初恋也是个帅得冒泡的人物,毕业后进军娱乐圈正当红,那时候杨思珈根本没什么心思和他好好谈恋爱,也就图个解闷跑腿,对于她做的这些事,更是无可奉告。
要是那时候和齐涵在一起,估计和对初恋的态度一样。
太敷衍了,不好。
为明确了自己的心意,还要和别的人在一起,还会在做的时候,想象着是在和齐涵交/媾而觉得愧疚吗?
怎么会。
那时候杨清逸因她不听安排而咬牙切齿,把她插进遇霖的公司和人员几乎全给铲除了,几乎要从头来过,杨思捷又忙着弄家产成了靶子,隔三差五就被设计暗算向杨清逸邀功,有些自顾不暇,杨思珈不好再逮着他薅,进度停滞之际,一个刚刚接管公司,能力一般,觊觎遇霖,眉眼还和齐涵有几分相似的男友,和喂到嘴巴里的肉又有什么区别?不谈白不谈。她促成恒印和遇霖的合作,双边全方位渗入,悄无声息掌控起足以应付杨清逸的势力,一切风险都扔给商循承担,度过了疯狂肆意的三年。杨思珈这辈子都不会再比那三年更快乐,哪来的时间,去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愧疚呢?
只有蠢货才会为了所谓的爱荒废自己的经营。
她的夺权游戏在这么多年的筹备的经营里有序运行着,很少出差错,马上就要完美收官了。
显而易见,这个时候的她,才是最好的她。
在成为最好的自己的时候,在有能力对抗一切的时候和他重逢,拿出她最热烈、最纯挚的爱,抛却一切遗憾和芥蒂,毫无保留地献给他,最好不过了。
“我爱你,齐涵。”杨思珈痴迷地咬住他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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