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上齐，最后赶来的段成天也进了门，12人乱哄哄地落座。
石燚将倒的第一杯葡萄酒递给齐涵：“得说两句吧？”
“当然。”齐涵指尖轻点杯沿，扫了一眼石燚面前的一堆空杯子：“你先倒完。”
一行人见状，一个劲挤眼，张遼立马站起来，再让应侍开了一瓶酒，也帮着倒。
很快，11杯红酒加2杯果汁分发完毕，齐涵端着酒杯起身，“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身，来庆祝杨思珈和我开启同居生活。”
杨思珈：“……”
万心一凑过来贼笑道：“怎么只喝果汁啊好闺蜜。”
杨思珈用手肘狠狠拐了她一下。
这头万心一才被收拾，那头许添星便捏着嗓子道：“哎呀，这语气怎么跟婚宴致辞似的～”
“废话。”齐观习淡淡瞥齐涵一眼：“没看见婚戒又戴上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哄笑起来，兴冲冲地看着两人，坐等回应。
杨思珈沉默。
齐涵笑笑：“争取今年之内。”
屋内有几秒的沉寂，只有想了几秒才想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时静印高兴地说：“哇！干妈要结婚了！”
众人才反应过来，鬼哭狼嚎道：“WOW！！！”
齐涵连忙叫停：“行了行了，吃饭吃饭。”
众人连忙碰杯落座。
“对了，老段。”替杨思珈夹完菜，齐涵看向对面妆容清淡的女人：“你公司主要是做什么的？”
段成天扫了一眼杨思珈，平静道：“劳务派遣。帮合作的工厂、酒店、物业、保洁、景区、建筑公司等用人单位招募劳动力，提供培训，并及时优化和补充人员，也会按照劳工个人的需求更换工作，算是半个中介公司，也研发了相应APP在软件商店上线，用户数到今年突破了10万人次。这两年又增设了互联网板块，主要做网红孵化和海外电商。”
“听说你们公司人脉很广啊。”齐观习插话道：“听说要是想从俞宁这儿拉堆货到西藏，不出3天就能拉个经验老道的车队出来。”
“这个是互惠共赢的。”段成天笑笑：“我们给劳工提供培训增强业务能力，配置好的岗位和待遇，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也愿意帮我们。”
“那你们在商业保险这块消费不低吧？”宋李忙朝段成天挑眉：“要考虑合作吗？我家里有亲戚专门开保险公司的。”
“这个暂时不需要。”段成天笑笑，指了指杨思珈旁边的万心一：“已经外包给她家的保险公司了。静印无忧。”
宋李看了一眼时静印，笑着点点头。
“这么说来，怎么好像并不涉及杨思珈最近在忙活的代理业务呢？”齐涵是笑着的，但看着段成天的眼里多了几分审视：“她说在给你打零工做财务顾问。”
“给我打零工？她？”段成天哈哈笑：“不入职还不是怕连累我，连公司都挂在我这儿。啧啧啧，可怜喏。”
杨思珈冷声警告：“段成天。”
“行行行，我才懒得帮你负气。”
“我去看过随起在工商那儿填的经营地址。”齐涵眼里的审视愈演愈烈：“空有店面。”
“都说是劳务派遣了嘛，当然是什么人才都有了。”段成天端起酒杯起身，给齐涵敬酒：“浪费租金做什么呢。”
“好吧。”齐涵笑笑，和段成天碰了杯轻抿了一口酒，把杯子放回桌上，轻敲杯沿：“那如果，我要收购你的公司，你报价多少？”
杨思珈蹙着眉看了齐涵一眼。
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察觉到杨思珈的目光，齐涵回看过来，朝她眨眨眼，继续看朝段成天道：“我和杨思珈弄了个合伙基金，鸣意私募。第一个项目，是要对我的投资公司，频眺风投达成控股。前两天我问她要不要换工作，她说很喜欢现在这份工作，我就动了把随起并购进鸣意的打算。今天看到你，索性，直接投资鼎天好了。你放心，只是达成控股，你法人和董事长身份不变，我这边会帮公司赋能，收入只多不少，怎么样？”
段成天笑笑，从容道：“公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等我回去和公司几个股东商量到底想不想让小齐总投，再给小齐总回话。”
“行。”齐涵掏出手机：“加个微信？”
“好。”
扫了段成天的微信二维码发去验证，齐涵又道：“不过老段年纪好像比我们大了五六岁，是怎么认识杨思珈他们的？”
段成□□杨思珈挑挑眉：“能说吗？珈姐。”
“我去你的！”杨思珈团起一张手纸就朝段成天砸过去。
众人哈哈笑。
“欸——我怎么对这个尊称略有耳闻呢？”沈畅捏着下巴想了想，看朝杨思珈道：“对！是不是你在挚诚实验中学的时候，你们学校的都是这么喊你的？我记得你当年炸了挚诚实验中学一间教室，老有名了。一堆外校的一到周天就去你们学校门口看你。”
杨思珈捂脸：“中二黑历史不要再提了好吗！”
众人笑完，尤京京又有些担忧地看朝齐涵：“齐小涵，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齐涵笑笑。
怎么会记得呢。
但那些记忆马上就不重要了。
在他精心呵护下的杨思珈会比过去的27年灿烂百倍。
他们都不再需要那些只剩遗憾的记忆。
“没事没事。”石燚拍着齐涵的肩安慰他：“和思珈好好的，总会想起来的。”
众人连忙说是，起哄让两人喝了□□杯酒。
齐涵放下酒杯，懒懒靠在椅背上，长手搭过杨思珈肩头，笑看着段成天：“所以，老段是——”
“他们班教官。”
“哦。”齐涵点点头：“肢解挚诚有你一份力。”
杨思珈心头咯噔一下。
不对。
他家里没有瞒他！
他全都知道！
说明他接管家族已经是近期的事，齐谨律的职权和资源，应该也都让渡得差不多了。
和他恋爱越久便会棘手。
甚至，真的脱不了身。
一帮人也才意识到齐涵攒这个局的用意——发布全盘包办给杨思珈和遇霖割席的通知。
连频眺都要搭进去，根本没有劝的必要。
几个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看戏。
段成天笑着点点头：“思珈是我的贵人。”
“其实在了解完你的过去后，我就一直有个疑问。乖乖。”齐涵扭头看向身侧的杨思珈：“明明你很有商业头脑，管理能力也很强，为什么要把这些营收很好的公司拱手送给别人，自己跑去一个内资所，拿那些根本就配不上你能力的工资呢？”
万心一朝对面的段成天挑挑眉。
原来是挑拨离间来了。
段成天假装夹菜，趁垂眸回了她一个wink。
肢解完挚诚，杨思珈的良性循环版遇霖就问世了。
叫町澜集团，法人是时问父亲，算外资。
以原有资源为中心向外发散产业链，谁去开什么公司、怎么开、怎么处理麻烦，全都是杨思珈手把手教的，全天候提供电话辅导，没听懂的还会视频开会，必要的时候现场教学。连哪年的营收也都有头有尾地估算给你听，从没出过什么偏差，谁不听她的。
他们也很清楚，她对钱没兴趣不假，但绝不是搞慈善，而是花钱买忠心，拿了公司拿了钱，就得无条件听她调派。所以，拿钱办事听指挥，不该打听的不打听，能做到这几点的，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过惯了风调雨顺的日子，又怎么会想不开放开好好的大腿不抱，自己掏空心思琢磨怎么赚钱去。
毕竟一脱离这个体系，就会被她清理掉。
轻则拿回所有，重则送进监狱。
还因为町澜的对标对象，落到他们头上的离间计，可是比齐涵轻飘飘一句话带过的要惊悚得多得多，隔三差五就来一遭，早就波涛不惊了。
不过如果齐涵要强抢的话，好像杨思珈也搞不过他。
毕竟平日里无法无天的一个人，一到齐涵面前就跟个鹌鹑似的缩在那儿，连个屁都不敢放。
万心一叹了一口气，又被杨思珈拐了一下。
杨思珈思绪回笼，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去刷几年履历。把形形色色的公司看遍了，不是更好管公司吗？”
“是是是。”齐涵点点头，给杨思珈夹了一块肉：“是得好好学，我们家还得靠你呢。”
又来。
杨思珈瞋他。
众人哈哈笑。
＊
送走众人，两人回房间。
“说吧。”杨思珈一屁股坐上客厅沙发，抱起手。
齐涵坐到她对面，从果盘里捞起一个苹果，捏在手里慢慢地削：“说什么？”
杨思珈说：“你到底要干嘛？”
“干嘛？”齐涵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垂眸专注地看着手里的苹果，慢条斯理地削干净，放在盘子上切成几块推到杨思珈面前，拿走一小半散散拢在手里，一边吃一边靠到沙发背上：“你和商循目前共同持有多少资产？”
杨思珈蹙眉：“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从今早杨思珈接到警局电话起，齐涵就完全丧失了等她主动坦白的耐心。
审讯结束到现在，齐涵无数次想直截了当告诉她，他正在不留余力地占有她。他要她身上全是他的味道，他要时时刻刻掌握她的行踪，他要她的吃穿用度全是他所供养，他要用婚姻和小孩死死绑住她，他要她像是寄生在他身上一样，再也离不开他。
为了达成占有，齐涵当然要把围着她飞的苍蝇，尤其是那个居然敢乘虚而入的杂种清理干净。
齐涵当然也清楚，他不能这么说。
“怎么会没关系呢。”齐涵仍旧温和地笑着，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你们在一起后，你的资产便全盘交归他处理，即便分手接近一年，也没有要和他清算的意思，说明你很信任他。”
“我很嫉妒。”
“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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