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心一把牙咬得咯咯作响,转过身去,就见苏骆旁边轮椅上的人已经笑得缩成了一团。
苏骆也笑盈盈地看着万心一:“好久不见。心一。”
万心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呲出她8颗大牙朝二人走去,刚站定,一道雪上加霜的女人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心一,你也结婚了呀。”
万心一一张笑脸霎时僵住,而后机械地扭头看向声源——苏骆的老婆,盛意:“是,是呀。没想到你们俩也结婚了。挺,挺好的。”
杨思珈笑得更大声了。
万心一当年追了苏骆一整个高三都没得到任何回应,有些气急败坏。所以高中一毕业,就勒令杨思珈把他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杨思珈照做,不声不响地和苏骆断了交。
本以为此事就此落幕,但是,苏骆大三去斯坦福交换了。
离万心一他们学校不远。
于是她又重燃斗志了。
而那个时候,苏骆身后又有了另一个和她一样超有毅力的女生。
且这个女生有个致命优势——她和苏骆同班,也是去斯坦福交换的。
结果就是,万心一坚持了半年,和时问滚到了一起,盛意在为期一年的交换生涯结束之际,成功打动了苏骆拿下了他,并在本科毕业的时候,和他结了婚。
感受到万心一想杀人的目光,杨思珈立马将猖狂的笑意收敛到得体的程度,看看万心一,又看看苏骆夫妇,唏嘘道:“突然发觉,我的朋友们结婚都挺早的啊。”
盛意笑看着杨思珈:“那佳佳和小齐总有计划了吗?”
“快了。”齐涵闪现到杨思珈身后,扶住轮椅,笑看着众人:“先找个地方坐坐吧,果果去后厨摆盘她的蛋糕了,等她的蛋糕就位,生日宴正式开始。”
“好。”众人连忙跟着齐涵朝前走。
*
万心一自认为及时撤回的消息还是被时问看完了。
时问发了两个微笑的表情过去,冷哼一声把手机扔回床头柜,闭上眼又哼一声,身后便传来微弱的敲门声。
时问睁开眼,叹息了一声,扬声道:“请进。”
“临时补拍了一些镜头改了航班,抱歉。久等了。”穿着低调讲究的男人将果篮和花束放在时问床头柜上,摘下棒球帽口罩和墨镜,收进斜跨着的LV黑棋盘男包里,精致帅气的脸上泛起一抹温和的笑,“我去洗个手。”
“好。”时问朝他笑笑,抬手为他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男人从包里掏出便携式的酒精凝胶,往手上挤了三泵,迅速搓满两只手,走到卫生间的洗手台前冲洗干净,从包里翻出纸巾,将手擦干净,又一面往回走,一面用酒精棉片将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时问哈哈笑:“没必要这么细致的老贺。”
“不行,佳佳特意交代过,一定要注意卫生,免得过病菌给你。”男人——贺寒笑着,坐到时问床畔的椅子上,“心一呢?”
“被我支走了。”时问面上仍旧是那副得体的笑:“毕竟她要是知道你被喊过来,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在最快的时间内走。”
贺寒沉默了一下,问:“她和齐涵……进展到哪一步了?”
时问想了想,说:“应该快结婚了。”
贺寒垂眸看着鞋尖半晌,自嘲一笑:“难怪说什么最后一次。”
时问嘴巴翕动了一下,还是将宽慰的话忍了回去。
沉默着消化了一下,贺寒又抬起头,和煦一笑:“这次叫我过来,是要我做什么?”
“先好好休息一晚吧。”时问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张房卡:“房间已经帮你开好了。”
*
万心一把时静印的盘子随手一撂,把娃放回地上,一把抓住杨思珈的胳膊,低声道:“他家小孩可爱我家小孩可爱?”
杨思珈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你家的。”
“苏骆帅我老公帅?”
杨思珈继续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你老公。”
“他……”
“你家。”
万心一微笑:“我还没说完。”
“小孩老公都比了,不就剩财产了。”杨思珈示意万心一落座:“放心好了,一定是你家更有钱。我对自己有信心。”
“噗……”接听完全部对话的齐涵笑着,把杨思珈从轮椅里抱出来放到椅子上,神色轻松地看向苏骆:“话说回来,苏骆,你和杨叔叔是怎么认识的?”
苏骆扫了一眼齐涵搭在杨思珈椅背上的手,看着齐涵平静道,“高考出成绩那天,我成绩被屏蔽查不出来,但是又好奇其他人的成绩,正好那天在杨思珈家附近做兼职,就直接找上门去问,就和杨叔叔认识了。”
和齐涵了解到的,没太大区别。
确实是苏骆找上门,被杨清逸认出来,留他聊天,日渐熟络。
不过可不是为了问成绩。
而是因为联系不上杨思珈,打着问成绩的旗号,去她家里找她。
但那时候,杨思珈正在非洲爬乞力马扎罗山。好玩着呢。
齐涵瞥了杨思珈一眼。
有他没他都一样。
“……”感受到一丝凉意的杨思珈默默抱起手,审视着圆桌对面的苏骆:“也就是说,你知情并且参与了全程。”
去真州路上接到齐谨律电话,得知杨清逸在新活施展的动作后,杨思珈把相关的事复盘了一遍。
去年底跟着高含新去北京并购盛骆的时候,高含新倒是提过一嘴,盛骆是当时为了挖一个团队,才勉强把这个团队做兼职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并购过来给人家打底用的。
但他没提过那个团队里具体的人名,只说是一对夫妻,感叹年轻有为,艳羡校园恋爱。
而自从杨寻跟着杨思珈做项目,资料审核就一直是他在做,除非数据有疑点,杨思珈从不过问,自然没注意到盛骆的公司章程里,都有哪些人。
所以,苏骆就这么从杨思珈眼皮子底下溜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话,是在高中毕业的那个假期出了偏差。
——苏骆去杨思珈家找过她,和杨清逸搭上线了。
杨思珈立时去电杨思捷,问杨清逸认的一众干儿子里,有没有一个叫苏骆的俞宁人,清华直博毕业,搞软件工程的,得到肯定答复。
杨思捷说:“他不是你活动室的得力干将,一整个高三都和你形影不离嘛?怎么会断交呢?你们高中毕业那个假期,三叔还经常带着他去应酬练胆呢。能力还不错,性格也清清爽爽的不惹人厌。这么说来,你眼光还真是差哈,总是把好的,比如说时问啊苏骆啊我爸给你物色的那个军官啊,等等等等,拱手让给别的女人,歪瓜裂枣留给自己。”
杨思珈忙着翻白眼没回话,杨思捷就知道是叫她给失误了,继续贱兮兮揶揄:“哟,我们英明神武的佳佳大人也有失算的时候呀?”
“……你干嘛不提醒我?!”
“我为什么要提醒?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搞齐涵呢,高兴都还来不及……”
杨思珈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和齐涵要了新活的资料从头翻,逐字排查。
大奸似忠,大诈似信。杨清逸的惯用手段了。等盛骆成功并入新活后,他的手段才会正式上演,再通过齐涵,悄无声息侵入经伦,重创整个齐家。
可齐涵明明都察觉不对劲了,还要让鸣意介入新活,把杨清逸能操作的股份从14%加码到21%,简直有病。
所以齐涵在弄生日宴邀请函的时候,杨思珈着重强调,一定要把苏骆一家三口请到场。
她要亲自逼苏骆把他代持的那14%吐出来。
“如果是想谈新活的事,我希望是去后面的办公室。”苏骆直视着杨思珈:“我不想把我老婆牵扯进来。”
盛意这才察觉不对,看看杨思珈又看看苏骆,在桌下捏住他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苏骆朝她笑笑:“没事。”
“我很忙的,苏总。没有时间和你寒暄到位了,才切入主题。”杨思珈笑了起来:“我就直接说我们这边的条件了。”
“你们有两种选择。”
“其一,继续留在新活,你和盛意的职务待遇不变,仍旧不参与公司经营,不用坐班,技术分红由股权激励替代,我会帮你,把你的风险全部清除干净。其二,遇霖如今什么状况,你也清楚,你作为关联方,自然也有风险。为了新活IPO考虑,你这样的财务风险,势必被清除。一经清除,你们家后续情况如何,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听明白了吗?苏总。”杨思珈用手肘拐了齐涵一下示意他给她挪窝,笑盈盈地看着苏骆:“希望能在晚宴结束前给我答复。失陪。”
“什么鬼?”一转身,万心便一小声道:“他在帮你爸做事?”
杨思珈点点头,“嗯。”
“他怎么这样啊!”万心一愤愤道:“他不知道你和你爸不对付吗?亏你当年可怜他,出钱帮他补习英语冲击市状元,活动室大头分给他,帮他要到的奖助学金零零总总加起来都有20万了,自己的学费却要贷助学贷款。结果到头来,投效你爸去了?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比起杨清逸,我给他的,算得了什么。”杨思珈情绪没什么起伏:“杨清逸给他爸安排了一份工资更高,包食宿,报销保险费的工作。每天都让人上门去给他妈打600块一针的进口药,连续4年从没间断,帮他妈续了4年命。教他看合同,理财投资,推销谈判,介绍北京的资源人脉给他。换作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该选什么。更何况,对他而言,只是普通代持而已,他又不知道杨清逸在筹谋什么,忘恩负义谈不上。从前的交情正好一笔勾销。”
苏骆目送着杨思珈一行在不远处被另几人拦住,才收回神,宽慰地朝盛意笑笑:“我们可能遇到了一点麻烦。”
盛意愈发摸不清头脑了:“从接到小齐总电话,让我们参加这个晚宴开始,你就变得很奇怪,到底怎么回事?”
“对啊,遇到什么麻烦了?”苏骆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却吓了他一大跳。
那人坐到苏骆身侧,继续笑吟吟道:“说给干爹听听。”
苏骆下意识抬头,朝杨思珈看去。
只见她举着酒杯,遥遥敬了敬他,用口型和他说了一个字。
苏骆看得很真切。
杨思珈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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