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提着小猫咪,向自己的府中走去,一路上,小猫咪张牙舞爪的抓着空气,淮安看着手中的小猫咪如此活泼,心里不由得兴奋起来。
刚跨进府门,掌心里的毛球突然炸了毛——后腿蹬着淮安手腕狠狠一弹,“咚”地砸在青石板上,竟没摔出半分怯意。
脊背瞬间弓成拉满的银弓,浑身绒毛根根倒竖如钢针,连耳尖的软毛都支棱着。
琥珀色的眼珠瞪得溜圆,瞳孔缩成细竖线,冲着淮安“喵呜——”炸出一声奶凶的怒吼,嗓子眼里还滚着威胁的呼噜声。
没等淮安上手捉他,小东西便已经弓着身子攒足了劲扑过来,肉垫里的尖爪半露,扒着他墨色锦袍的下摆往上蹿,活像要拆了这衣料似的。
淮安看着眼前炸起来的小猫咪,不由得起了兴致,这小不点还真好斗。
他指尖轻轻一勾,精准捏住它后颈那撮软肉,轻轻提溜起来。
小猫顿时悬在半空,四只爪子像安了弹簧似的乱蹬,连尾巴都绷得笔直,喉咙里挤出“呜呜”的低吼,明明后颈被制住动不了,却仍梗着脑袋往淮安手背上凑,活像只被掐住命脉却死不认输的小兽。
“喵呜~”他还在犟。
小猫咪看着眼前高大的淮安,虽然打不过,但是自己又不服气,势必要报了那一拳之仇。
淮安忍俊不禁,故意凑到他跟前,捏着嗓子学他的腔调:“喵——喵——喵——”
这一学,小猫蹬腿的动作猛地顿住,炸起的绒毛都塌下去半截。
它歪着圆滚滚的脑袋,琥珀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喉咙里挤出一声软乎乎的
“喵?”
紧接着又连叫两声“喵喵喵?”尾音还带着点疑惑的颤。
淮安扫了眼府中侍立的妖仆,抬手指向缩在角落的猫妖:“你,过来。”
猫妖看到淮安用手指向自己,心里惴惴不安,自己只是一个法力低微的小鬼,可千万不能惹这位不愉快。
那猫妖原是凡间一只土猫,经常被村里的顽童欺负,他们拔他的毛,掰折他的腿,甚至拽他的舌头,就连同类看到他这任人欺凌的脆弱无能样子,也欺负他,后来他偷摸着啃了半株百年灵草,竟也启了灵智学着修炼。
可惜学艺不精,渡劫时只将身子化得人形,那颗圆滚滚的猫脑袋却死活变不过来。
凡人见了他这半人半猫的模样,当是吃人的精怪,抄起锄头棍棒,活生生将他打死在了破庙的门槛边。
见猫妖哆哆嗦嗦挪过来,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猫,“他刚才喵的什么,翻译一下。”
猫妖吓得头快埋进胸口,声音发颤:“他…他说…混…混蛋!”
“我…我不…不就是…偷…偷了你一条鱼吗?”
“你…你干…干嘛打…打死我!”
“而…而且…我…我还…还没吃到!”
“我…我要…咬…咬死你!
说到最后一句,他突然顿了顿,挠着头更结巴了:“还…还有…小…小鱼…为…为什么…要和老…老鼠…在…在树上…打…打麻将?”
淮安挑眉,盯着猫妖:“是你结巴,还是它结巴?”
袖中溜出的青蛇突然动了——通体泛着冷光的蛇身扭了扭,慢悠悠绕上淮安的肩头,最后盘在他发间,吐着信子“丝丝”轻响,像是在附和主人的疑惑。
猫妖吓得膝盖都软了,头埋得更低:“回…回北太帝君!是…是我结…结巴!”
“小鱼和老鼠在树上打麻将?”淮安晃了晃手里的小猫,眼底满是疑惑。
“回…回北太帝君!您…您刚才对…对他‘喵…喵喵’叫,在…在猫语里…意…意思就是…小…小鱼和老…老鼠在树上…打…打麻将!”猫妖搓着手,越说越心虚。
淮安垂眸看向手里团成绒球的小奶猫,他鼻尖还沾着点尘土,正歪着头用粉舌舔他指腹,模样懵懂得很。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指尖蹭蹭那软乎乎的耳尖:“小不点儿,饿不饿?我去给你钓条鱼吃,好不好?”
小奶猫盯着他伸过来的指尖,圆眼睛亮得像浸了蜜,两只前爪揣着劲儿往前扑,肉垫“噗嗤噗嗤”扒拉着空气,好不容易勾住指节,立刻凑过脑袋,小尖牙试探着往指腹上啃了两口。
在身侧的阴影里,猫妖还在止不住地发抖,连耳尖的绒毛都绷得笔直。
淮安瞥了他一眼,声音淡得像拂过水面的风:“明日去秦广王蒋歆那里报到,他正缺你这样的鬼材。”
猫妖忙不迭点头,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退进了暗处。
看着猫妖几乎是逃着退进暗处的背影,淮安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眼底漫开几分凉淡的嫌弃,没用的东西,当了鬼胆子还这么小,真是给阴司的鬼丢脸。
这时颈间忽然传来一阵微凉的滑腻感——缠在他锁骨处的青蛇正缓缓绕着脖颈游走,鳞片擦过衣料,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这条青蛇可不是普通的蛇,他是万幻灵蛇,无固定形态,可化为人形或万物,鳞片能折射幻术,可吐出迷雾笼罩百里,深陷迷雾着可被幻境吞噬心神。
它游到小臂上便猛地立起身子,三角形的头颅微微昂着,猩红的信子快速吞吐,“嘶嘶”声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凛冽,竖瞳死死锁着淮安掌心的小奶猫。
小奶猫原本还在舔爪子,一抬眼撞进那双冰冷的竖瞳,浑身的绒毛“唰”地炸了起来,像颗瞬间膨胀的蒲公英。
它喉咙里挤出细弱的“呜呜”声,却偏要撑着胆子,抬起肉垫粉嫩的前爪,对着青蛇的头“邦邦”拍了两下。
青蛇显然被这小玩意儿惹恼了,脖颈猛地变粗,原本细窄的嘴部骤然张大,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蛇信子几乎要舔到小奶猫炸起的绒毛。
“喵——!”小奶猫吓得魂飞魄散,四肢在空中胡乱蹬踢,连爪子都忘了收回去。
他借着这股劲儿狠狠一挣,竟从淮安掌心蹿了出去,“啪”地摔在地上,又立刻弓起脊背,尾巴炸得像根鸡毛掸子,前爪扒着地面,喉咙里滚着凶狠却发虚的呜咽,十足一副“虚张声势”的战斗模样。
淮安看着地上炸成毛球的小奶猫,又瞟了眼小臂上还张着嘴“恐吓”的青蛇,屈起指尖轻轻敲了敲它的脑袋:“收起你那吓唬鬼的破样,真伤着了他,仔细我扒了你的蛇皮熬汤”
说罢便蹲下身,小臂贴地,青蛇立刻顺着那温凉的肌肤,慢悠悠地游到了地上。
他绕着小奶猫转了两圈,竖瞳里满是“逗弄”的意味。
小奶猫被那滑腻的气息逼得连连后退,退到墙角时猛地向后一蹿,竟直直跳了起来。
“你看,小青。”淮安看着这幕,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它好像还挺喜欢你的,开心得都跳起来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你们先在这儿熟悉熟悉,我去鱼塘给小不点儿钓条鱼来。”
话音落,他便转身朝着不远处泛着水光的鱼塘走去,身后还隐约传来青蛇“嘶嘶”的轻响,混着小奶猫细弱的“喵呜”声。
青蛇刚偏过头去绕开地上的石子,后颈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啃咬——小奶猫竟瞅准间隙猛地扑上来,前爪扒着蛇身,小嘴死死咬住青蛇中段的鳞片,连绒毛都绷得笔直。
青蛇被这突袭惊得浑身一颤,蛇尾猛地一甩,带着风“嗖”地蹿出去半尺,硬生生将小奶猫甩得在地上滚了个圈。
它立刻昂起身子,脖颈绷得笔直,原本细窄的蛇口张得极大,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猩红信子“嘶嘶”吞吐着,竖瞳里满是冰冷的戾气,活像要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玩意儿生吞了。
小奶猫却半点不怕,弓着脊背把身子绷成一张弓,尾巴炸得像根蓬松的鸡毛掸子。
他踮着肉垫,一步一蹦地慢慢挪向青蛇,忽然抬起一只粉嫩嫩的前爪,带着几分挑衅似的,对着青蛇的脑袋就是“邦邦”地拍了两下。
见青蛇猛地向前探身吐信,它又立刻往后一缩,竟灵巧地翻了个后空翻,稳稳落在地上,还不忘冲青蛇“喵呜”叫了一声,透着股得意劲儿。
这举动彻底惹恼了青蛇。
它尾巴在地上一弹,身子像道青绿色的闪电,“唰”地缠向小奶猫——不等小家伙反应,冰冷的蛇身已紧紧裹住它的四肢,越收越紧。
小奶猫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喉咙里挤出“呜呜”的哀鸣,爪子胡乱蹬踢着,大声“喵喵”叫起来,声音里满是慌乱。
青蛇低头盯着怀里挣动的小绒球,蛇口再次张开,尖牙几乎要碰到它的耳朵。
可脑中忽然闪过淮安那句“真伤着了它,仔细我扒了你的蛇皮熬汤”,竖瞳里的戾气顿时散了大半,缠在小奶猫身上的身子缓缓松了些,最后干脆尾巴一摆,慢悠悠地游到一旁,只留小奶猫瘫在地上喘粗气。
鱼塘边的青石上,淮安负手而立,目光像筛子似的在水面上扫来扫去。
“这条太小,塞不满猫肚子。”
“那条太大,小不点儿啃不动。”
“啧,这条金鳞的看着就贵,吃了可惜。”
终于,他眼尾一挑,盯上了塘中央那条肥瘦匀称的巴浪鱼。
指尖一翻,暗血色的笛子便握在掌心——正是用幽冥血海泣血珊瑚混着万鬼魂晶铸的九幽泣魂笛,笛身盘着蛛网似的血纹,尚未吹奏,已透着股阴寒。
他唇瓣贴住笛孔,一声凄厉的哭嚎刚破笛而出,鱼塘水面“哗啦”炸开个水花,一只水鬼顶着一头绿苔冒了出来。
这水鬼原是溺死的船夫,绿莹莹的眼睛像浸了水的琉璃,皮肤滑腻得沾着水草,身形瘦长却能在水里像水獭似的窜。
淮安抬抬下巴,指了指水下:“那条,给我捞上来。”
水鬼“扑通”扎进水里,没两息便叼着条尺长的鱼扔上岸。
淮安低头一瞅,当即拎起鱼尾巴,“啪”地往水鬼脑袋上砸:“蠢货!这是海王星石斑,市价能买三十只你这样的水鬼,这么贵的鱼,谁拿来吃啊?是那条!”他手指往斜下方一点。
水鬼摸了摸被砸疼的头,不敢多话,又“扑通”潜下去。
这次扔上来的鱼通身金黄,尾鳍带金边。
淮安一看更火,拎着鱼直接砸得水花四溅:“还敢捡贵的?真是丑鬼多作怪!这是黄唇鱼!你是不是嫌水里待得太舒服,想让我把你晒成鱼干?”
水鬼缩了缩脖子,绿眼睛瞟着岸上怒火冲天的淮安,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北…北太帝君……鱼在水里,光会折射啊。您在岸上看的位置,和我在水里看的不是一条……折射角大于入射角,光偏折了……”
淮安的怒火像是被冷水浇了半截,愣了愣,摆摆手一脸不耐:“少扯这些有的没的,随便捞条够小奶猫吃的,别太贵,听见没?”
水鬼如蒙大赦,“扑通”扎进水里,片刻就扔上来条巴掌大的巴浪鱼。
淮安拎起来掂了掂,终于点头:“算你还有点用,退下吧。”
水鬼刚沉进水里,立刻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嘀咕咕骂得飞快:“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没文化的老东西,上过学堂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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