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最终他们三个回到江古田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
案子就只是很普通的案子，只不过不是他们以为的跳楼，而是在楼顶检查水箱的工人脚滑不小心掉下来了。完全的意外事故。
只不过脚滑的原因则是在楼顶水箱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被吓到了。
不过楼顶的尸体就和过来买东西的三个人无关了。他们与迅速到来的搜查一课目暮警官打过招呼并做完笔录后，才踏上回家的路。
“别害怕。”
临走的时候，目暮警官拍着黑羽快斗的肩安慰道：“米花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安全的。”
黑羽快斗：“……”
这话真是让人相信不起来。
——
周日下午，快斗在家里整理房子，青子趁这个时候过来敲门。
“青子？”
少年开门的时候还很意外，“有事吗？”
他让开门口将人迎进来。
青子将手里的纸张递过去。“是这个啦。”
快斗低头一看，是青子写的关于怪盗基德谜题的分析。
“你这也太认真了吧。”快斗结果一看，这姑娘确实仔细研究过了，解开了好几句。
“那当然了。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中森青子叉腰骄傲。
不过很快，她就伸手戳了戳快斗的腰。“虽然我大概是解开了一部分吧，但我无论如何都不知道第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女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紧皱，看起来确实是纠结极了。
“我和一个在准备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学姐联系了一下，她帮我从竞赛角度分析了一下第一句的可能性，我也试着从脑筋急转弯的角度去思考……但果然还是不行！”
青子近乎抓狂地挠了挠头发。
“我甚至想过会不会是二十四点的规则……”
怎么可能会是24点啦。
黑羽快斗半月眼。
我明明给足了提示的。
“呃，所以青子你这是……？”
“我来找你帮忙了！”女孩笑嘻嘻道，“快斗你很聪明嘛，说不定能把这个谜题解出来呢！”
真是谢谢你啊，让我解我自己出的谜语……
黑羽快斗咧咧嘴，推拒道：“我哪行啊，那么多人都没解出来的东西。”
“哪有那么多人没解出来啊。白马君不是知道谜底了么？”中森青子奇怪道。
“那你怎么不找白马帮你啊？”
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能直接说答案！
黑羽快斗放下手里的纸，去厨房给青子拿了一听冰镇可乐。
“那样的话跟求剧透有什么区别！我才不要呢！”
女孩说着，抄起快斗从厨房扔过去的饮料，将拉环扯开，狠狠喝了一大口。
那你到我这里来岂不是更加剧透……
黑羽快斗哭笑不得，但又只能在心里说说。
“而且，如果我真的能跟上怪盗基德的思路的话，或许以后爸爸也不用那么犯愁了。”青子走到沙发上坐下，单手托腮。
“中森警部？”
“是呀，爸爸解不出来谜语嘛。”青子毫不在意地在竹马面前揭父亲的短。“要是我能帮上忙的话，爸爸或许就能将怪盗基德抓捕归案，以后都不需要那么晚回家了。”
坐在一旁的少年明智地没有接话。
不过好在青子也没有需要他必须表态的意思，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好啦，你快看看！看看这个！”
写满了字的白纸上，用黑色的笔将怪盗基德的谜题标在最上方，而下面则是各种颜色的分析笔迹。
“凯撒大帝沉进普鲁托的怀抱……”
深山的一座别墅里，小泉红子也正和白马探电话联络。
“这句话有点太简单了。”小泉红子评价道，“简直是摆给所有人看的突破口。”
“是这样没错。”
深山内阴森幽暗，但白马家的别墅却春意盎然。他坐在二楼露台内端着白色的镂空浮雕陶瓷茶杯，面前摆放着一小碟克拉芙缇。
红茶散发出悠远的醇香，随着微风轻轻飘散。
“怪盗基德估计是担心警方解不出来，特意给出了简单的入手点。”
就算是再不了解历史的人，应该也听过凯撒大帝这个名字。只要到Google上搜索一下，这位历史人物的生平就会尽数展现在世人眼前。
“所以，十五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而它的上一句，‘克瑞斯的双脚踏入开花的日子’同样简单的很。”
“克瑞斯。”小泉红子咀嚼道，“这可是个熟悉的名字。”
白马探：“古罗马的农业女神。对应到希腊神话中，就是德墨忒尔。”
“凯撒大帝是古罗马的执政官，克瑞斯和普鲁托都是古罗马神话中的神明。怪盗基德给出的提示已经很清晰了。就是古罗马。”
与白马探相对的，小泉红子同样坐在下午茶桌边，面前摆着一碟子巧克力蛋糕。
然而与白马探那边阳光普照的氛围相比，小泉红子则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小泉家的宅邸为了避人建立在江古田后面的深山里。在树木重重掩映的半山腰，一栋仿若中世纪城堡一般的别墅正是小泉家的老宅。
为了避免普通人踏入，城堡外布置了数不清的结界。没有收到邀请的客人，连找到地址的可能都没有。
正因为四周尽是树木，小泉宅才阴暗无光。像是吸血鬼居住的地方。
“既然是古罗马，那所谓‘开花的日子’也就可以用古罗马的语言，拉丁语来解释了。”
白马探：“开花的日子在拉丁语中是Aprilis，经演变后成为了April（四月）。”
“所以，四月十五日。lady。”
“就像我们说的那样，日期确定在四月十五日没错的话，剩下的就是确定时间……”中森青子拿着笔写写画画。
“能确定时间的，究竟是第一句‘当21与11相乘为4’，还是第四句的‘我将于不存在的时间前来’？”
“明显是第四句吧。”
黑羽快斗点点桌上的纸。“都说‘前来’了。”
“可这世上哪有不存在的时间？难不成25时吗？”青子吐了吐舌头。
“别这么看嘛。结合一下我们前面的分析，古罗马帝国或许没有不存在的时间，但他们却拥有一个不存在的数字。”快斗调出搜索列表。
“不存在的数字……？”
快斗解释道：“古罗马人用七个罗马字母做数字。即Ⅰ（1）、V（5）、X（10）、L（50）、C（100）、D（500）和M（1000）。在这里面，是没有0的。”
罗马数字是在阿拉伯数字传入之前使用的一种数码。这种计数法有很大的不方便。如果要表示8732这个数，就要写成VIII（上有横线）DCCXXXII，无论是书写还是计算都不够便利。
但如果罗马数字里有0，那就会变得方便很多了。
“为什么会没有0？”青子歪头，“我的意思是，我知道阿拉伯数字里0是后来才被引入的，但罗马数字没有引入吗？”
“没有。”
快斗摇头。“那个时候欧洲教会的势力非常强大，他们千方百计阻止0的传播。罗马教皇还像外界宣布：‘罗马数字是上帝发明的，从今以后不许人们再随意增加或减少一个数字。’所以罗马数字里没有0。”*1
“所以后来哪怕有人用字母N来表示罗马数字中的0，也很少有人承认这个。”
回到讨论中，中森青子已经完全明白了快斗的言下之意。
“你的意思是，不存在的时间就是指零点？”
“应该是。”少年心情复杂，不太好直接用确定的语气揭示谜底。
“十五号的零点的话，也就是十四号的24点……这个时间选的也太取巧了吧！”青子突然大声批判道。
黑羽快斗：“……啊？”
“因为、因为你看啊，如果我们没猜出这句谜语的话，爸爸他们估计会按照25号晚上怪盗基德才出现的猜测来守护宝石，那样的话不就被怪盗基德钻空子了吗？！”
快斗：“……”
虽然但是，我觉得怪盗基德不需要钻空子呢。
“不行！我得去告诉我爸爸！”青子猛地站了起来，噔噔噔就要往门口走。临走时却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快斗说：“还差一句就拜托你了快斗！”
“别拜托我啊……”
黑羽快斗无语。
但女孩已经风风火火出了门，直奔自己家，并打算拎着钥匙就往米花跑。
“‘当21与11相乘为4’……这句话，其实只需要知道数字就可以了。”
“我猜，第一句或许与怪盗基德的预告时间并无直接联系。”
白马探将陶瓷杯里的红茶一饮而尽，从露台的座椅上站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小泉红子问。
“你将数字替换成对应的英文字母，再去找英文字母对应的罗马数字试试看呢？”栗发的少年从上衣里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
小泉红子开始了换算，而白马探已经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了。
“现在时间是，四月十三日下午十五时三十分28秒。我该去办别的事了，女士。”他动作优雅地用茶匙敲了敲杯碟，很快就有管家过来将东西收走。
“祝您玩得愉快。”
电话倏地挂断。
他戴上从英国带回来的防护礼装，理了理衣服，像一位即将赴宴的上流人士那样，昂首挺胸走出了别墅。
他查到了那位杀了许多人的魔术师的行踪，正打算去一探究竟。
*1：关于罗马数字的科普来源于网络。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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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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