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那么几天,几小时,或几分钟,会觉得很难过。
我被全世界厌恶着,嫌弃着,憎恨着,凝望着我的每一张脸都挂着冷漠的仿佛看什么垃圾一样的眼神。
别这样看着我啊……我畏缩的蜷成一团,在角落里,仿佛局外人透明人一样,而他们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却可以不在乎的笑着,打闹着开玩笑。
他们是那么的幸福,幸福到……我的存在对于这幸福来说是多余的,或者是累赘是负担。
如果某一刻,我在世界上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就这样静静死去,也不会打扰他们的幸福吧。
我恨你们,但我没资格恨,霜梦掐着我的脖子这么告诉我,是他们养育的我,他们给予我衣食住行,我没资格恨他们。
溟光掰着霜梦的手好让快呼吸不过来的我深吸气,她反驳,是他们执意要生下我的,恨也是理所应当。
不,应该说就算没头没脑就这么憎恨也无所谓吧,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荒谬,所以就算憎恨着这个世界也无所谓。
我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听她们的争辩,头有一阵没一阵的痛,于是很突然的,我对一切事物都丧失了兴趣。
我不想纠结恨不恨他们,也不想纠结他们对我如何了,这些或者其他的事物也好,全都不在乎了。
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反正在几年后,几十年后大家都会死,扯着这个不放除去白费精力与时间还有什么用呢。
溟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她轻声问:“所以呢?你真的不恨他们了吗?”
“我不原谅,也不恨,仅此而已。”我抬头望着刺眼的灯光,平静的回答。
眼角又开始发热了,为什么人类总是这么矫情呢。
霜梦笑的很张狂:“你别告诉我你把自己开除人籍了,又拿着那老一套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的中二话术。”
没有哦,我已经,早就已经想清楚了。
没有谁能清白无辜的在这世界走一遭。
世界是个大染缸,于是生存于此世间的生物也被这浑浊不清的水浸着变色,最后同流合污。
没有谁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都是烂人,包括我。
也正因为想清楚了这一点,我才能更加心安理得的仇视着一切。
一切都糟糕透了,一切都无比肮脏。
家里有一间小房间,那里的WiFi信号很好,我习惯在那里用电脑,偶尔会在那里睡觉。
那一天我推开了小房间的门,看到父亲盖着我带去小房间的被子,房间的空调在工作,发出轻微的声音,却在我的心底惊起惊涛骇浪。
好恶心。
连房间的空气都变得浑浊了。
好恶心。
我捂住了嘴。
好恶心。
我握着门把的手发抖,指尖泛着白。
轰的一声关上门,手机因为这力度碎了一小块屏幕,我跌跌撞撞跑到洗手池边,一低头,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吐出来。
但是好恶心啊。
最后只是吐了点胃液,手机那块碎掉的屏幕却一直在提醒我这件事。
要去换掉吗。
……
我不知道。
霜梦让我换掉,还在试图让我忘记那件事,溟光让我要勇于面对,让我牢牢记着这件事,千万不能忘记。
吵死了。
今天也依旧想死,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懂得了伪装,不能在人前表露半分意向,仅此而已。
我知道我还有未来,还有无数个选择,可是我真的觉得好恶心,活着的每一天呼出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污秽的浑浊的,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肮脏的。
霜梦和溟光齐齐的看向我发问:“但你想结束的并不是生命而是痛苦,对吗?”
……
我不知道。
我无法想象一个没有痛苦的未来,不再痛苦的生命,这细细碎碎的刺痛阵痛如影随形的伴随着我,自我有意识那一天起,自我拥有记忆以来,我过得每一天,再快乐的时刻也会不由得在某一秒走神,然后快乐就如同轻飘飘的气球,被戳破一个口子之后快速的瘪了。
前几日被强行拉着出门旅游,母亲觉得我喜欢刺激就让我去玩了玻璃桥,她觉得我需要锻炼身体就带着我爬山,我一扭头看到一旁玩漂流的溪水,就不由得在心里幻想起了我的尸体在这水里会是什么样的。
到了高处,踩上了玻璃桥,心底完全没有感觉,但是一低头,又看到了熟悉的溪水。
我幻想着玻璃桥裂开,我自高空坠下,尸体因为冲击力四分五裂,掉入了水里。
溪水染上了艳丽的红,残肢顺着水流飘啊飘,我的眼珠子浮在水面上,跟附近坐着垫子漂流的人快乐的打招呼。
啊啊,光是想想就幸福的要命,也兴奋的要命。
我最后看了那片溪流一眼,然后走向了桥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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