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潮水般漫过曼哈顿的钢铁森林，霓虹灯尚未亮起的暧昧时分，北美分部大楼的监控系统突然集体闪烁了三秒。走廊尽头的安全门无声滑开，一个穿灰色风衣的身影晃了晃员工卡，值班室的警报器竟安静如鸡。
顶楼套间里，力扎特·库克正擦拭着珍藏的柯尔特蟒蛇。枪管突然映出窗外掠过的黑影——那绝不是飞鸟的轮廓。他肌肉瞬间绷紧，却在听到特定节奏的敲门声后嗤笑着松开了扳机。
直到群楼吞没日光，一名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笑容的男子敲响了蜥蜴先生的门。
“谢尔斯？你来干什么。”
虎背熊腰的壮汉抱着手，倚着门，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Well, well…”面相酷似猫头鹰的白人男子扒住门，用力扎特最讨厌的神情笑眯眯的握了握他的手，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不待他怒吼“谢尔斯你脑子抽风了！”这名时常让他感到无法理解的夜猫子同僚就表情严肃的说：“我们有大麻烦了，蜥蜴。”
“你这只烦人的猫头鹰！都说了私下不要叫我代号！”蜥蜴兄满脸不耐的让开身躯，而鸮扬着唇角闪了进去。
“所以发生了什么？”
蜥蜴盯着走进来就自顾自倒茶的鸮，顿时愤怒不已。他伸手从对方手中抢回自己珍藏已久的茶饼。
“你到底什么毛病？每次来都要糟蹋我的茶！”他冲着鸮喊道。
“总部空降一负责人。”猫头鹰冷不丁的说。
茶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保险柜恒温系统的嗡鸣。蜥蜴捏碎了一块茶渣，看着粉末从指缝漏进紫砂壶里：“那个传闻中靠裙带关系上位的狐狸？”
“今早收到的加密文件。”鸮从西装内袋抽出平板，“她修改了第一条章程——所有代号成员每日七点晨会签到。”他敲了敲屏幕上的指纹识别区，“用这个。”
蜥蜴的瞳孔微微收缩。七点是武器库每日清点时间，而生物识别系统意味着无法找人代签。他突然起身撞翻茶海，暴怒的模样让走廊巡逻的守卫立刻加快脚步远离。
“这种小把戏！”他故意摔碎两个茶杯，“老子现在就……”话音未落就被鸮按住手腕，对方指尖在脉搏处敲出摩斯密码：［隔墙有耳］。
“冷静点，亲爱的力扎特。”鸮用令人作呕的亲昵语气大声说，同时快速在茶盘水渍上写下“瑞士账户”。当看到蜥蜴几不可察地点头后，他突然提高音量：“你以为我想伺候小公主？但命令就是命令！”
三小时后，蜥蜴在私人射击场收到了加密邮件。他盯着瑞士银行那笔异常转账记录——正是鸮上周承诺帮他儿子转学的教育基金，收款时间却显示是今晨三点。而账户流水末尾，赫然附着一份狐狸签字的资金冻结令。
“Shit…”他射空弹匣，钢靶被打成蜂窝。最可怕的不是阴谋，而是对方连他和鸮私下交易的具体金额都一清二楚。
……
简·史密斯踩着晨会结束的铃声冲进电梯。她今天套着财务部的工牌，金发盘成一丝不苟的发髻，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能干扰面部识别系统。
“早安，坎贝尔女士。”她向电梯里的财务总监露出甜笑，同时用鞋尖抵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当对方习惯性低头查看她胸牌时，藏在纽扣里的微型摄像头已经拍下他手机锁屏密码。
“新来的？”总监皱眉打量她过短的裙装。
“临时借调来协助季度审计。”简晃了晃伪造的调令，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用口红在电梯按键上画了个十字——这是给清洁工组的暗号，十分钟后这架电梯的监控会被替换成循环录像。
当她抱着文件穿梭在财务部时，某个正在喝咖啡的FBI卧底突然抬头。赤井秀一的视线扫过她后颈——那里有处若隐若现的纹身，图案与上周黑市流通的神经毒素买家标记高度相似。
“抱歉。”他起身时不小心撞翻了她手中的文件夹，在帮忙拾取时指尖掠过她腕表表带。金属温度比人体正常体温低2.3度，说明内部装有制冷型信号发射器。
简突然贴近他耳边：“您西装第三颗纽扣松了。”趁他愣神瞬间抽走文件，留下句意味深长的，“小心着凉，探员先生。”
赤井瞳孔骤缩。他今早刚在那颗纽扣里植入窃听器，而此刻表盘显示信号正在急速衰减。
沉默良久，他缓缓松开了拳头，掌心是一根失去光泽的金色发丝。
……
“第七次了。”蜥蜴把晨会签到表摔在桌上，“那女人每次都迟到，凭什么不算违规？”
鸮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规则补充条款第4项——总负责人有权调整自身考勤时间。”他忽然压低声音，“你发现没有，她迟到时长正好够看完我们所有人的签到视频。”
两人沉默地看向会议室角落新装的摄像头。过去两周，狐狸通过看似无害的行政命令蚕食着他们的权力：报销流程电子化让鸮的洗钱网瘫痪，武器领用新规迫使蜥蜴的亲信留下生物信息。最致命的是上周的“员关怀计划”，总部心理咨询师们带走的谈话录音，正变成人事调整的绝佳素材。
“明天就是季度汇报。”鸮突然说，“我收到风声，她要重组情报组。”
蜥蜴冷笑：“就凭她安插的那条蠢蛇？”话音刚落，办公室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时，他们发现门禁系统已被重置，而玻璃门外，简正在走廊上对守卫展示最新授权令——上面明晃晃写着“临时接管Lizard管辖的A3至A5区域”。
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记不记得，Eagle出事前一周也经历过停电？”
……
当季度汇报日的朝阳照亮大楼玻璃幕墙时，狐狸终于出现在大厅螺旋楼梯顶端。她穿着过大的酒红色风衣，踩着小皮鞋一步步走下台阶的声响，让被押解进来的蜥蜴和鸮同时抬头。
“早上好呀。”少女用枪管轻敲扶手，声音甜得像融化的蜜糖，“听说两位……想给我看些有趣的东西？”
鸮的喉结动了动。他策划的绝地反击此刻显得如此可笑——他们刚潜入档案室就触发警报，而接应的亲信早被调往边境。最讽刺的是，打开保险柜需要的两道密钥之一，正明晃晃挂在对方宠物的脖子上。
“放开他！”Lizard突然暴起挣开守卫，却在看到狐狸脚边跪着的人影时僵住。那是他们三天前“处理”掉的叛徒，此刻正捧着染血的账本对少女摇尾乞怜。
狐狸用脚尖抬起叛徒下巴：“告诉蜥蜴先生，您把我们的谈话录音藏哪了？”
当叛徒颤抖着指向鸮的怀表时，简突然从阴影中走出。她摘掉财务部的眼镜，金发如瀑般散开，胸前银色狐徽在晨光中刺痛了两人的眼睛。
“游戏该结束了。”狐狸轻轻鼓掌，大厅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上面滚动播放着蜥蜴挪用武器款的证据，鸮情人收到的贿赂，以及——最关键的那段录音，记录着他们如何策划骗过总部瓜分Eagle的遗产。
“不过别担心。”少女突然凑近鸮耳边，呼吸拂过他惨白的脸，“我只想知道……你们谁才是真正的FBI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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