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奚没想到自己会在一天内陷入昏迷两次。
第一次昏迷前,他因看见傅凛而感到开心,第二次昏迷前,他因看见傅凛而感到幸福。
他大概是第一个跳河还那么开心的人。
湘江水很凉,落入水中而激起的泡沫群从他皮肤滑过,涌向另一道身影。
光与水波相拥,傅凛拉住了他的手。
陶奚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他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明,第一个看见的人是齐寓。
“卧槽,你终于醒了,”齐寓在打游戏,但很快反应过来,抬手按下了传唤铃,“周哥——快来——”
陶奚缓缓眨了下眼:“...小鱼,傅凛在吗?”
“我见过很多威胁傅哥的人,”齐寓瞅着状态还算正常的陶奚,答非所问地感慨,“但只有你一个人成功了。”
陶奚:“.....我的荣幸?”
“当然是你的荣幸啦,那可是傅凛诶,”齐寓耸了耸鼻子,看着进门的医生说,“周哥我看他好像没啥大问题,那我给傅哥打电话了?”
周明乐扫了一眼陶奚,金色的刘海下露出一双碧色的眼睛,很欧洲人的发色和瞳色,但他的五官却完全是亚洲人的味道。
“打吧,”周明乐走到病床前,又问了陶奚些问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傅凛到医院的时候正是饭点,除了来势汹汹的煞气,还带来的热气腾腾的馄饨。
陶奚对上傅凛的眼神,情不自禁缩了缩肩。
“傅哥!!”饿了半天的齐寓一看见他就扑了上去,结果发现只有一份馄饨,“这、这份看上去不像是给我带的啊....”
傅凛“嗯”了一声,把馄饨放在陶奚病床上的小桌子上。
齐寓哭嚎:“傅哥你好狠的心啊,我给你守人,不给钱就算了,竟然还不管饭!!”
傅凛抬手扇了他后脑勺一下:“你的在周明乐那儿。”
还不等齐寓转悲为喜,傅凛就拉开椅子坐在了病床边,只留给齐寓一个背影和一个冷酷的:“滚。”
齐寓从善如流地滚了,滚完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陶奚在傅凛的眼神下实在做不到安心吃饭,他握着塑料勺子,小心翼翼地去看傅凛。
傅凛一点也不为陶奚的谨小慎微所动,语气冷而嘲讽:“怎么不吃?敢跳河不敢吃东西?”
陶奚哽了一下:“对不起...”
“对不起?”傅凛抬起脚本想踹一脚病床,但碍于这是公物没真实施下去,顺势翘了个二郎腿,“你对不起谁?”
陶奚没说话。
傅凛看着他,一字一句如刀如剑:“你该对你的父母说对不起,他们生你养你二十多年,不是为了让你跳河寻死的。”
陶奚低下头:“我知道,我只是....当时没想那么多。”
傅凛:“你不是没想那么多,你是咬定了我会去救你,对吧?”
陶奚不敢撒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真的没顾忌到我爸妈。”
那就是仗着傅凛不会见死不救了。
“真有本事啊,陶奚,”傅凛很轻地笑了一声,“来,和我说说,易岐榕都和你聊什么了?”
陶奚那有恃无恐的模样实在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手握什么秘辛,能证明那个能把他抽晕、几个月来没给过他几个好颜色的傅凛会跳河救他。除了易岐榕,他们没有其他的共同朋友。
陶奚下意识觉得他不该告诉傅凛,为了易岐榕的安全。
他太好猜了,傅凛都不需要怎么动脑子:“你现在告诉我,我还能因为你半死不活和这里是医院而克制一下自己,等我没心情听了,这事可就没这么好过去了。”
陶奚连忙知无不言:“易岐榕没说什么别的,就说你应该在麓阳小区,还有,我走的时候,他告诉我,‘凛哥是个好人,不对,应该说他是个英雄’。”
“英雄,”傅凛很轻地念了一道,尾音没尽,他自己就皱起了眉,“真恶心。”
不知道为什么,陶奚就是明白,傅凛那句恶心,骂的是他自己。
“一点也不恶心,傅凛,每一个缉毒警察都是英雄,即便你....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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