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说要带陶奚去找齐寓。
齐寓其实不住在1102,他看着年纪小,实际上也才刚上大学,不过他总觉得自己会成为和傅凛一样的人,老早就给自己取了外号“老鱼”。
他们去的地方也在麓阳小区里,直线距离不过四百米,是齐寓亲姐姐的家。
傅凛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该早就等着了,开门很迅速。门大开,一个和齐寓有些挂相的女人朝他们笑了一下,她长得英气,不施粉黛也十分明艳:“来了啊,齐寓刚刚被他同学叫出去了。”
“没事,见他只是顺便,”傅凛递给开门的女人一个文件袋,“齐妍,这是他留给你的。”
“....嗯,进来吧。”
齐妍让他们俩进屋,她多看了眼陶奚,又低着眼去拆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她没避讳陶奚,所以陶奚看见了那张照片。
那是一张红底的双人照,男人笑得很灿烂,但他旁边的女人的脸被扣掉了。
陶奚看见齐妍刹那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谢了,”齐妍找遍茶几才翻出一盒抽了一半的烟,她叼着烟,又开始找打火机,“怎么又不见了....”
傅凛刚把手伸向口袋,就看见从里屋走出来的小孩儿,小小的一个,三四岁的样子,虎头虎脑地喊“妈妈”。
齐妍连忙吐掉烟去抱孩子,小孩儿笑得开心,抓着她烫成卷的头发玩,还转头看傅凛,他眼睛又大又亮,很像刚刚那张照片里的男人。
傅凛很快地笑了一下,朝齐妍点了下头后就拽着陶奚离开了那里,只不过他关门前在玄关的鞋柜上放了一个写有“长命百岁”的红包。
——那是傅凛自己在“福”字上面添的。
陶奚觉得自己猜到了些什么,只是傅凛没有和他说的意愿,于是他也没有问。
“我们待会儿去哪?”陶奚问。
熟悉的车在昏暗的地下室亮了一下,傅凛回他:“去找易岐榕。”
陶奚以为傅凛会带他去Aurora,但他却把车开向了最著名的酒吧一条街,那里热闹得出名,也乱得出名。
他们目的明确地走向一家酒吧,经过守在门口的保安时,陶奚分明看清那些人在傅凛经过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
陶奚去过酒吧,但那只是在高中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了,现今的酒吧早不是他记忆中跳舞喝酒的地方了——至少他就没听明白这会儿放的歌是个什么东西,他只觉得心脏和耳膜被震得发疼。
暗室里彩灯飞旋,晃得人看不清眼前,陶奚下意识去抓傅凛的手,刚一碰到就被傅凛包着手腕抓紧了。
他抬头去看,能看见傅凛漆黑的头发和宽阔的肩。
陶奚眨了一下眼,像要把这个画面用眼睛拍下、珍藏起来。
“不好意思,借个人。”傅凛很快找到了和人玩骰子的易岐榕,用空着的那只手把他从人群里拎了出来。
易岐榕应该喝了不少酒,他满脸迷茫地被拽起,又在看到傅凛的那一刻清醒过来:“凛、凛哥?!!”
傅凛没说话,一手一个拐进了酒吧的休息室,把在里面打牌喝酒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傅哥,您这是?”
傅凛一把把易岐榕甩到人堆里,易岐榕脚步虚浮,踉跄几步后栽在某个啃鸭脖的人的怀里。
“都出去。”傅凛解下袖扣,顺手抛给陶奚。
陶奚下意识接住,他看着乖乖出去的几人和一脸视死如归的易岐榕,默默地退到门口,把门反锁了。
二十分钟后,陶奚把易岐榕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看着在一边给自己倒酒的傅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傅凛之前对他是何等的温柔和纵容。
易岐榕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哈。”
旁观半天还锁了门的陶奚:“....您客气了。”
傅凛脱下风衣垫在沙发上坐下:“明天收拾东西去林珝那住几天。”
易岐榕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凛哥,别吧....”
“那明天到我那去?”
傅凛瞥过去一眼,易岐榕就不说话了,看来他已经在“半死不活”和“死无葬身之地”之间选择了前者。
大概是陶奚脸上的怜悯和担忧太外露,易岐榕还安抚了一下他:“没事儿,林珝是警察,在他那儿我顶多就挨两天骂,不会缺胳膊断腿的。”
这话说的,陶奚想,就好像在傅凛这里就会缺胳膊断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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