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没人了,又蹲在枫雅居后面那片小花园里,上次和雪鸮交谈的地方。
靳捷虔诚地对着一堆植物祈祷:“谁能帮我传个信啊,十万火急,求求了!”
居邵开想了想,说回去一趟。直到再下来,花圃里还是一片黑静,没有像雪鸮那样的成精植物显形。
靳捷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居邵开说:“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这个。”
触感上是一个方形木块,手指摩挲能感觉到上面有刻纹样。是经过打磨的,所以摸起来平润板实,没有扎手的木屑。这边没什么路灯,太黑了,凑近也看不太清。
居邵开解释说,上面所刻的,就是上次靳捷让他誊抄下来的师傅的符样,那个能激发能量的。
居邵开一脸认真虔诚:“我用不同材料做了好几块不同质地的,圆宝不是说了,木系精怪都会帮你吗,所以这个木质的,说不定能激发你的魔法。”目光闪闪盯着靳捷,示意靳捷再法愿试试。小黑似乎也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靳捷点点头,双手抱拳握紧木符,正要由内而外全身用力,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轻喊:“不要啊停停停!”
但他没来得及控制住神识,已经在意念里发出呐喊:“HELP!我要传信给师伯,谁来……”
似乎刚默念完“HELP”就有了反应!指缝间突然爆发出光芒,在黑暗里尤其明显。
靳捷诧异地摊开手掌,看到那块木符亮了起来,发出绿色的幽光,紧接着两个蚊虫般大小的东西从脸侧“唰”地进入光束里,像是一块吸铁石吸到了铁屑那般,两个小黑点在光束里翻腾挣扎。
靳捷也慌了:“啊啊啊这这这,我要怎么办,他们好像快死了!”
居邵开也紧张:“糟了,只知道激发能量,那要撤回能量你师傅以前是怎么操作的啊?”
“撤回……”靳捷喃喃道,又集中精神道:“撤回!”
还真有效,光芒消失了,剩俩深色小虫样的黑点,掉在淡黄底色的木头上。
靳捷拿着木符凑近眼前,也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太小了,感觉呼吸稍微重点都会把它们吹走,又拿远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轻声呼唤:“喂!HELLO~还活着吗?”
居邵开显然对道具的效果更感兴趣,自言自语:“天呐,这到底是,符的力量?还是说,纯粹是你的力量?”
想了想他凑近花坛,揪了几根狗尾巴草,快手的编了编,形成一个兔子造型。
小心翼翼接过让靳捷不知所措的木符,把手里的草兔递到他手上:“你再试试呢。”
靳捷抓着草的根茎,控制了一下精神强度,开口问:“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一星微弱的光点从靳捷与根茎的联结处闪起,沿着兔子的造型线条,一点点闪耀全身,草兔也发出了绿光,然后地上那一排狗尾巴草都亮起了微弱的荧荧绿光,此起彼伏如小小波浪。
然后靳捷听到了回答:“公子,你把小使和大使电晕了。”
靳捷僵硬的一点一点扭过头来看旁边的人类:“你能听见声音吗?”
居邵开摇摇头,而后一手主动握住靳捷抓着草兔的手:“我只能看到那些草在发光。”举起交握的手,“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汲取一点你的魔法呢?”
忽然整个花圃都亮了起来,响起粗细高低虚实不同的音色组合:
“恭喜公子灵力归体!”
“恭喜公子!”
“哇他成功了我好感动!”
“嘤嘤嘤嘤真是太好了!”
“激活了!激活了!”
两人屏住呼吸,用没牵的手捂住对方的嘴。
同时眨了眨眼,放下手,陷入机械状态喃喃讨论,这俩人惊讶得甚至有些木然。
一个说:“好像一开始是符的作用,后面又不是了。”
一个说:“我真的是神仙转世。”
一个说:“我竟然也可以听见声音。”
一个说:“我真的有魔法。”
一个说:“花园这么闪,会不会太高调了?”
一个说:“我是不是拥有了全世界。”
一个说:“可以许愿吗?”
一个说:“草!我都忘了!谁能帮我传信啊我要传信!”
所有光一下子都灭了,然后,花园左边一簇粉红色小花闪烁起光来,发出娇嗲的声音:“公子,我们酢浆草可以远距离分享信息,也可以通过飞籽将信息元素传递出去。”
靳捷快速地发出需求指令:“找到我师伯,告诉他,师傅死了,让他速回。还有,能不能问问他如何造煞,师伯要是有回音了就立刻把信息传回给我。”他怕还没说完那一排就光灭了,听不完他的话。
那一排小花光还亮着,但沉默了。
什么情况?
居邵开悄悄凑近靳捷耳边,问:“他们是不是不知道你师伯在哪?”
其中一朵花可能是听见了,为难地应和道:“确实不知道如何找到师伯,虽然各地酢浆草可以共享同一信息中枢,只是……公子的师伯,有何特征呢?没有信息怕是不好寻找。”
靳捷拿出钱包,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给那片花看:“师傅叫谷诚,这个没胡子的成年人就是他,这样够吗?不过……这已经是七八年前的样子了……”
酢浆草们的光开始明明灭灭,靳捷看着闪烁的小亮点,感觉有点像程序运行时的光标。不一会儿停止闪烁,靳捷听得酢浆草们答复:“好的公子,我们会尽力寻找并传达。
”
“等一下,那他要是回信了,你们怎么告诉我啊?我能收到吗?”
“等小使大使清醒过来,他们会将信息告知公子,请公子与两位使者保持联系。”
靳捷对于他们说的使者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就是刚才被您的符击晕了的那俩啊~”
“小小的黑黑的,会飞的~”
“一直在试图跟您说话的~”
“长得像飞虫的那个啊!”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两人闻言不由自主又把视线转向那块木符,只是,不知何时,居邵开拿着的角度倾斜了。
拿到眼前凑近看,上面空空荡荡。
“啊啊啊!”两个人一边忍不住捂着嘴巴吱哇乱叫,一边满地找虫。
但是大晚上这片本来就没什么灯光,植物们亮起来的光其实也很微弱。地上又是一堆杂草泥土混在一起,那两只不知道什么东西,又小到没有存在感,能找到才怪。
翻了半天一手泥,靳捷甚至怀疑,或许它们说的使者,是不是已经被自己失手捏死了。
拍拍手上的灰站起来,朝还蹲在那努力的居邵开说:“小黑,别找了,回去睡觉吧。”
花园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闲言碎语:
“公子不顾人死活的样子好帅。”
“不愧是公子,有勇有谋,当机立断。”
“使者要是真死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竞聘上岗?”
靳捷越听越不对,内心只觉我拥有的全世界,好像是个草台班子。这些植物就算成了精,好像也不太会干正事?
朝花园放话:“都静一静。那个什么使者,是不是,只要我叫他们的名字,他们就会出现。”
这回轮到大树说话了:“使者一直隐形跟在您身边的,只要他们恢复正常,您就可以叫他们现身。”
没有牵手,所以只听到靳捷说话,没听到植物说话的居邵开也站了起来:“你现在看样子魔法是激活了,我猜是可以随意召唤他们,大不了就再用一次木符,应该也能吸回来。”
两人终于躺倒在床上,靳捷又失眠,捅了捅隔壁的□□:“你说,我有这魔法,能干什么呢?”
几乎快睡着的人被闹醒了,迷迷瞪瞪还在努力回答他:“嗯……至少,小灵通的钱……可以省下来了。”
靳捷翻个身,把床头柜上的纸笔拿到床上,撑着胳膊肘俯趴写字:“唔,通讯功能,传信,还有上次,蒲公英的絮絮,还有条形根茎能当绳子用?啧,怎么感觉没什么高等技术啊。”
“比起研究这个,”居邵开侧身背过去,“三天后交差可能更紧急。”
闻言身体泄力直接趴倒,把头埋进手臂里,要命。
靳捷是一下子惊醒的。
居邵开的床对于两个男的来说确实小了点,但靳捷翻了个身,就从床上直接悬空失重,一下子摔在了地板上,当事人简直不可置信,他在孩提时代也未曾遭遇过这种情况。
但他无意中瞥到床底的东西,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家怎么还有作案工具?!”
居邵开也被靳捷砸地上的声音给吓醒了,这会趴地上从床底的另一边隔空看靳捷,两人的视线中间是两杆……红缨枪?
小黑似乎松口气,一脸理所应当地反问:“啊,这个,你们上学那会没有武术课吗?”
靳捷满头问号:“啊?谁家学校上武术课,还教枪?”
两人扶着床都站了起来,大眼瞪小眼。
一个难以想象在青春期精力旺盛的校园里让男生合法持械,校长不怕出事吗?
另一个也是难以想象,原来其他学校是不需要学这门号称强身健体的辅修吗?他当年可是因为耍不好这东西没少费劲练。
但短短数秒,靳捷脑子里一个接一个联想跳出去,忽然想到了满足九牙的办法,虽然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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