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摘下金丝眼镜,唯唯诺诺点头擦汗,不再吱声。两人同时把视线转向了靳捷。
靳捷看了看居邵开,给了个眼神,表示自己无话可说了。
居邵开意会,代表发言:“蒋总,我们明白您的诉求了。具体能不能做,要怎么做,我们得去到实地看一看,然后才能给您答复。”
“什么时候能给答复呢?”充满压迫性的问话,眼睛看向靳捷。
靳捷想了想:“我们待会就去,明天会给您一个思路。”
ALEX站了起来:“好的,我这边跟您对。”说着递上名片,送他们出去。
直到回到车上,靳捷才瘫在后排座位上吐槽大熊:“为什么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啊!那个男的怕他被炒鱿鱼,你怕什么啊!”
大熊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讳莫如深地比了个“嘘”,明明在车里还要悄声道:“听我老板说,这个蒋总有点子邪性。她说她在不知情的状态下签了协议,你不觉得玄乎吗?”
靳捷“嘁”了一声:“她自己的经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可以说是被附身,也可以说神经衰弱,要我说她签完字就后悔了,不想负责,也能说得通。”
居邵开问:“这么说,你完全不信她说的那些?”
“唔……这么说吧,人的认知和归因判断,主观性太强,就算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只是她认知里的真相,不一定就是客观事实。这个故事听下来就是,两代人里唯一会做生意的人死了,这父女俩都不专业还想赚钱。啧!到时候看了现场再结合她说的做判断吧。”
停车场在地下有两层,但确实客流不行,压根没什么车。停好车靳捷和居邵开在商场里转了转,但两人逛差不多要出去时,发现晕头转向地兜回了同一个商铺前。
研究了一下方向,待俩人敲定路线再走一圈,发现还是没出去。
居邵开纳闷:“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吗?”
靳捷无语:“这谁设计的,什么鬼啊!”
居邵开皱着鼻子感觉费解:“为什么有些场景,大家一下就能断定是鬼打墙,但在商场里,就是‘设计’的问题?”
“你老东家不就是做空间设计的吗?你应该比我更专业啊。站在科学角度是没有‘鬼打墙’这件事的,是人为设计的。”
“那在玄学角度,鬼打墙怎么解释?”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玄学角度’,人们解释不了的东西多了,才产生的玄学。”靳捷一边唤使者出来带路,一边继续他科学理性发展观的宣讲:
“但我们可以说,站在更高维的角度来看,所谓鬼打墙,是一种空间折叠,你回去上网查一下 莫比乌斯环,类似的概念。”
跟着大使的语音导航,俩人终于发现在重复了三次的路线上,有个不起眼的小转角,穿过去便是光明。
居邵开牵住靳捷的手,想听使者解释:“所以是怎么找到路的?”
小使回答:“根据空气流动。虽然商场是个相对密闭空间,感觉很微弱,但还是有气流走向,是通往大门外的。”
大门走出去十来米的空地,便是主干道,还有几个公交站围着商场北、南两个面零散分布,商场西边则一大片围起来的地,靳捷陷入思考,翻起那份报告,没找到想要的信息,便问居邵开:“你能估出来这商场占地面积有多大吗?”居邵开闭眼算个数告诉他。
又在外围看了一会,大熊从另一个门的方向走过来,与他们汇合:“我刚按你说的,找几个保安问了问,只有一个年纪大点的说,这里确实死过人。”
原来曾经有个保安死在员工厕所,但因为是夜间发生的,次日交班的保安才发现。又没有什么外伤,怀疑是心源性猝死,家属来也没什么异议,就压下来了。但后面有些保安夜间值守感觉遇到鬼打墙,向上反馈了也没下文,害怕的就辞职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网上就有关于汇景天地的传说。老保安也听说了,但年纪大了不好换工作,他本人也暂时没遇过怪事,就一直在这里。
靳捷打电话给ALEX,确认了隔壁那块围起来的,就是对赌给蒋的额外那块地,但他们只用了自己的这一块,打算汇景天地的运营试水成功以后才把隔壁开辟为二期,孰料两年光景就形势不妙,二期也就搁置了。
靳捷让他把最初的规划设计图发到电子邮箱,又问大熊:
“关于你老板说的,那个蒋总,有点邪性,能不能展开说说?”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听大熊绘声绘色说他听来的八卦,无外乎她两任老公,第一任死了,第二任不知道是跑路还是干嘛,总之是消失了这类,一旦说到女人就一定会扯到的婚姻故事。
靳捷听得无聊,评论道:“没劲,还有吗?比如这蒋家人有个法门师傅,本来一直在身后默默支持,忽然有天人跑路了,这种?”
大熊掏着牙:“这就没听说,真有这种事,怕是也不会传出来吧。”
居邵开想了想,推测道:“你意思这商场本来有人支招布局,但是没有做好售后,导致出现了一些问题?”
靳捷把自己和居邵开的两个餐盘摆在一起,中间用一个茶杯连起来,比划着:“汇景天地的俯瞰结构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刚才在这里,”手指的是杯子与其中一个盘子的相交点,“我们在这里走了几遍都没有门,是因为门只布在杯子上下两处。”然后拿了大熊的碗放在了杯子对面,“如果没猜错,最初一期和二期是一个整体设计,这是一个游龙卧珠局,应该本来有个高手帮他们做的招财风水,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说清楚,卧珠没有同步做起来。于是就……”
连大熊都被他带的无师自通:“龙气游走了?”
在看到最初规划图之前,靳捷也不敢确认。
但大熊是第一次见这种起盘演算吧,简直又惊又喜:“你小子!真可以啊!就算是瞎编,也是能唬到人的那种编!”
靳捷用手扯了扯眼角:“熊哥,你说得轻松,赚钱不容易啊!你说我给她调了,她什么时候能给钱啊,难道要等她达到对赌目标吗?”
“可能确实不会立刻给,但他们看财务报表只要连续几个月的趋势是上升的,基本就稳了吧。”
靳捷苦着脸:“几个月……”
“下一单应该会快一点,吃完走吧,那个客户其实比较急。”
“啊?我们不接急诊啊。”
虽然这么说着,还是被大熊一车兜去了老旧的机关家属楼大院。
“说是水管老是有哭声,还有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基本上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听说已经去庙里拜了,但好像没什么效果。”
经过石米外墙进入黑黢黢的楼道,靳捷一边紧盯着那坑坑洼洼的阶梯,一边小心地往上走,内心大震惊:“这楼龄得有50年了吧,你老板什么朋友还住这种地方,水管老旧出声感觉都是正常情况,什么闹不闹鬼的,搬就完事!哪用花几万块钱找我?”
“老板姨奶奶,她孙子是老板表弟,家里住的大平层,接她过去她不愿意,说习惯这边了。”
来开门的是个男保姆,四五十岁,把人带进客厅里。
那位姨奶奶看起来七十出头,拄着拐杖正抬头望着天花板,他们这五楼是最高层,楼上已经是天台了,此刻传来频率不高的“咚——咚——”声。
靳捷看向居邵开:“这是不是所谓的房屋结构热胀冷缩,或者是水管老化导致的自然出声?”
小黑脸满是无奈:“我只是学点设计而已,建筑设计不在我的专业内,而且这都几十年前的房子了,以前是怎么个结构,也说不清楚。”
说完,楼上的声音也停了。
保姆走过去把老人家扶到沙发上,不让乱动:“你别再走来走去啦,要什么直接跟我说,不然你这脚好不了了。”
“我走动……根本就不关事儿……关键是看‘它’想不想我好!”老人瞪着眼睛,眉飞色舞指着空气中不存在的‘东西’,赌气一般地咬牙道。
“哎呦姨奶奶,您这脚是怎么啦,你看我给你带了个小师傅过来给瞧瞧,你给他说说。”大熊把靳捷扯到老人身边坐下,老人转脸上下打量了一番靳捷,精神气色还是不错,甚至可以说很足,她指着靳捷兴奋地说:“我知道你,你是关云长!”又上手去捏靳捷的耳朵,左看右看:“就是你的脸……怎么不红了?”
靳捷一听就头大,这颠三倒四的,说的话能信么?
确实颠三倒四,一会说那东西故意绊他,害她崴脚,一会说有人半夜在水管里哭哭啼啼,一会又说把她常吃的药打翻,一会又说把她晾出去的衣服给吹跑了。
还要痛诉那东西夜里不是在厨房乱翻乒乒乓乓,就是在梦里骚扰她,让她睡不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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