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决定后,邢一苒再度回到沈确书房,继续翻书,这次终于让她发现了一则带有“瑛”字的文章,但让她觉得震惊的是,那上面的“瑛”字,竟与情书中的“瑛”字走势一模一样。
沈确在旁看书,也一直在悄悄地观察邢一苒,见她停下了手,有些呆愣的模样,顿时放下手中书卷走了过去,“在看什么?”
邢一苒缓缓抬头,一点点看向沈确,难道真的是他贼喊捉贼,囚禁了徐华瑛?
“何故这般看我?好似我是什么可怕之人。”
邢一苒低垂下眼眸,重新看向上面的瑛字,“我见郎君字好,不知现在能否写上几字?”
沈确看不见邢一苒表情,猜不到她的心绪,只能抽下邢一苒拿着的书,将人带到了书案前,开始研墨,“你想我写什么?”
邢一苒看着沈确,他侧脸轮廓锋锐清隽,身形颀长挺拔,握着笔的手干净有力,翩翩世家子若真是死变态……
“久违芝宇,时切葭思、孟秋……”她边说边移动到博古架,悄悄拿起了上面的一方镇纸,继续说:“落英缤纷、思慕……”
沈确停下笔,看着邢一苒要他写下的字,眉心微折,“为何要写这些?似在向人诉衷肠。”
邢一苒背着手,手中已然拿好了镇纸,她看向沈确,反问道:“不能写?”
沈确好像再次从“春桃”的眼中,看见了另一双截然不同的眼眸,他眨了一下眼,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能写。”
邢一苒记忆力好,她开始念情书上的文字,除了时间、地点和人物,其余多半都念了一遍,她盯着沈确的脸,只见沈确全程欲言又止,表情在“尴尬”和“想逃”中反复横跳,虽然也闪过了 “震惊”与“不可思议”,但所有的反应,都在显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种内容。
邢一苒确认了,情书不是他写的。
等到邢一苒走上来,再度端详他的字,沈确才终于放松,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接一阵地冒,差点以为是自己着凉了。
“瑛”与“英”不同,但其书写习惯还是一致的,这或许是徐华瑛为何会将第一封书信认成是沈确的原因。
邢一苒悄悄将镇纸放回了原处,“郎君可有把字送人做过字帖?”
“不曾,”沈确放下笔,看着邢一苒,“现在到我问了,你为何让我写这些?”
邢一苒:“若郎君能再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诉你。”
“这是我府上,你不怕我拦着你,然后让你黄昏前回不到徐府别院吗?”
邢一苒才不受威胁,“郎君若是答应我这件事,并且不过问理由,我便告诉你为何要写这些字。”
沈确同样也不服软,“那我会将你的热心查案告诉徐夫人,等你回去后,多半会得到她的特殊关切。”
若她真是春桃,这话压根算不上威胁,但她不想给春桃惹麻烦,“郎君你能不能不要这般斤斤计较?”
沈确:“到底是谁斤斤计较在先?”
邢一苒:“那咱们各退一步?”
沈确刚回了一个“行”,就听邢一苒说:“我春桃堵上性命拿到了一份关键证据,用这个证据换郎君一件事,不亏吧?”
沈确:“这算哪门子各退一步?”
邢一苒抿唇,“嗯~怎么不算呢?”
“既然如此,我得先验了才知亏不亏。”
邢一苒瞪了他一眼,直接撂挑子,“你我这样拉扯,怕是到明日都不会有结果,不然谁都别问谁好了,今天的合作到此结束。”她说完便向书房门走去,像是要离开。
不知怎地,沈确忽然一把拉住了她,不让她跨出门。
邢一苒甩掉了沈确的手,有些莫名,“你干嘛?”
沈确也觉得他有些奇怪,他藏在衣袍的手握了又松,“我答应你。”
“什么?”
此刻沈确的情绪已然平复,语调也恢复成了平常,“你告诉我证据,我帮你做一件事情,并不会对此多加过问。”
邢一苒听到,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重新回到案桌,拿出了那三封信,并把找到书信的事与沈确说了。沈确看着信件,这才明白徐家当初说他约徐华瑛幽会是什么意思了。
“表姐的贴身婢女说是我叫她家娘子出门,但她拿不出证据,沈家便认为这是徐家是为了撇清徐华瑛逃婚之事,陷害于我。因为此事,阿娘与姨母吵得不可开交,差点闹上公堂。”
双方各执一词的罗生门,只持续到了大拇指发现那天。
邢一苒:“贴身婢女现在何处?”
沈确看了一眼“春桃”,彻底确认了“春桃”内里不是真正的春桃,他淡淡道:“死了,在沈、徐两家对峙时,她就因疏忽渎职被徐家打死了,除了她,还有徐华瑛所有的贴身婢女,能留下的,不过是些洒扫、浣衣、看顾花草的二等及三等婢女。”
邢一苒蹙了蹙眉,徐家怎么办事的,竟然因为泄愤除掉了那么多重要的证人。
“这三封书信,可否让与我?”沈确拿着洒金笺,“这样的洒金笺并不多见,留给我,我能派人去查。”
“你都答应我办事了,给你也是应该的,”邢一苒转念一想,又补充了一句,“但你不能向外透露是春桃给你的。”
沈确嘴角轻笑,“好。”
“你欲让我办何事?”
邢一苒想起李伯说的话,徐助教从渝川回来之后似隐隐变了一人,而他身边的书童虽然眼瞎,但脾性习惯都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变得沉默了许多,书童一直跟在徐助教身边,不仅被赐徐姓,还被赐了妻子,就连婚后生的儿子徐长有,也被徐助教安排到自家铺中当掌柜,虽说书童在火场中救人有功,但三十年来恩重如常,实在是有些诡怪了。
沈确:“你想去见姨夫的书童?”
“对。”她现在虽然是春桃,但书童徐敬与主君徐助教同住一院落,她压根没有资格靠近,就算是他儿子徐长有,听李伯说那也是个混不吝的人,平日只能在头琼桌上找到他,而进入金城的赌坊,都需要交入门费,她可没这个钱。
“待会我们就去徐府别院,你跟在我身后,我会去叫徐敬出来。”
邢一苒对沈确竖了一个大拇指,“郎君,我可真喜欢你这效率。”
就当二人准备动身之时,一个家仆跑了过来,“郎君!有长安的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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