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马上就要期末了,你们不要懒懒散散的,我看有些人还没放假呢,那心已经不在学习上了,期末考试考不好,我看你们怎么过年。还是一点学习态度都没有,下课铃声突然响起,底下的同学都暗暗松了口气,但是讲台上的老师充耳不闻继续絮絮叨叨,最后终于说:“算了,学习也不是为我学,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待英语老师走出门外,姜枫立马转过身去,对着三人说道:“期末期末,为什么每年假期都要考试啊,这些老师也真的是,动不动就拿考试威胁人,还说什么过不好年,过年是多么重要的时刻啊,非要说这令人痛苦的事情,寒假比暑假短也就算了,那为什么寒假暑假都要期末考试啊。”说完用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沈南秋的书。

姜枫又对着林静川说道:“我们完蛋了。”

“同意”林静川说道。

“算了,感觉你根本不在乎考试,是我自己完蛋了。”

“没事儿,有我给你垫底。”林静川说完将合上的书往抽屉里塞。

“等会儿还要上课呢,你收书干嘛。”姜枫看到林静川这一举动,不解地说。

“还要上课,下节课不是自习吗?”

“英语老师说我们进度太慢了,他要利用这节课,补上来。”

林静川一脸不耐烦地将书又重新抽了出来,“明明就是晚自习,每次都有老师上课还叫什么自习。”

“大哥,你是一点课都不听啊,对成绩也一点不在乎,你不考大学了吗?”姜枫说。

听到这句话的林静川并没有作声,表情也没有什么波动,赵婉希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沈南秋将最后一道阅读题的答案勾上,将试卷合了起来,说:“其实,人生也不是只有考大学这一件事情重要吧。”

“有道理,我也这么觉得,”姜枫一下子就被这个话头吸引了过去,“那到底为什么啊,所有人都和我们说要考大学,考大学,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听出茧了。”

“先别想考大学的事儿了,都好好复习吧,先把期末过了再说,然后过年好好玩儿。”沈南秋说。

“同意。”一直靠着墙没说话的赵婉希说。

姜枫面向赵婉希,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看着可怜兮兮的。

“现在就算是下雪也救不了我了。”说完垂下了头。

“下雪了。”听到赵婉希这句话后姜枫没有一丝犹豫立马抬起头来看向窗外,除了象征着外面寒冷的雾气凝在窗户上,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姜枫再一次可怜兮兮地看着赵婉希,“我就说,下雪还是可以拯救你的。”说完上前拉了拉姜枫的手,晃了晃,“好啦,好好复习,我们都好好复习,”刚巧上课铃声响起,赵婉希接着说:“就从这节课开始吧。”说完便拉着姜枫转过身去。

“啊,好冷好冷,没想到今年的雪还能推起来。”姜枫紧紧挨着赵婉希说。

“也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下雪。”姜枫一边说一边往路边薄薄的雪地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天气预报说应该不会下了。”沈南秋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你咋知道的。”

“新闻联播后面有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才不准呢。”姜枫嘀嘀咕咕。

几人一路哆哆嗦嗦走到了公交车站。

冰冷的气体从谈笑间呼出,空气中飘浮着的似乎就只有冷空气。赵婉希也觉得好冷,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看着呼出来的冬天气息,空气中真的除了冷空气就只有冷……

等等,除了冷空气似乎还有什么,还有一股美味的味道。

“烤红薯。”姜枫和赵婉希异口同声。

“什么烤红薯。”林静川问。

“烤红薯的味道,你没有闻到吗?”赵婉希回答。

然而这时的姜枫已经开始寻找味道的来源,在潮湿寒冷的空气中,突然出现的温暖的味道,自然是吸引到了一大批饥肠辘辘双眼无神的高中生。

“找到了,我去买。”姜枫一边说着,一边将书包脱下来甩给了赵婉希。

低估了姜枫书包的重量,赵婉希差点没拿住,惊诧于姜枫书包的重量,开口就慢了一步,“不是,欸,你自己去吗?”姜枫已经开始往烤红薯的小摊前进,全然将赵婉希的话抛在身后。

“我跟她一起去吧。”沈南秋说完就追了上去。

很快烤红薯的小小摊位就被饥肠辘辘的高中生包围,姜枫和沈南秋也被新涌入的人群淹没。

林静川伸手接过了赵婉希手里的书包:“我来吧,感觉她书包挺重。”

接过后,林静川看着赵婉希:“确实比我想得还要重一点。”

赵婉希笑了笑:“是吧,可不是我夸张。”

“这是带了多少书回家。”林静川盯着姜枫的书包看。

“看样子是准备好好复习了吧。”

“她一晚上能看那么多书吗?”林静川调整了一下拿书包的姿势,将手揣进兜里。

突然停住的公交车吸引了赵婉希的注意力:“哦,姜枫的公交车来了,但是姜枫还没回来。”

“没事儿,等下一班吧,她现在就算看到了也不会上车的。”

“也不知道能抢到吗,感觉买的人很多,都看不到他们两个在哪。”

“你想吃吗?”

赵婉希边点头边说:“这天气多适合吃烤红薯啊,而且吃了会暖和点。”

围在一起的学生开始慢慢散开,赵婉希一眼在散开的人群中看到姜枫,她正拿着手上的“战利品”朝着他们招手,红灯一转绿,姜枫就立刻跑了回来,“当当,买到了,虽然只买到了两个,人太多了,有些人都没有买到呢。”

“真厉害。”赵婉希对着姜枫说。

姜枫豪爽地笑着,毫不谦虚地接受了赵婉希的夸赞。

“只有两个,怎么吃啊,你们吃吧。”林静川开口,却吸引来了三个无法理解的目光,沈南秋的目光似乎还包含着一些哀怨,因为他感受到,林静川指的你们是两个女生,绝对不包含自己,而现在姜枫手里拎着的香喷喷的烤红薯,正在散发一种令他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好歹买烤红薯也有他的功劳,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放弃,我也要吃,沈南秋的眼神里有这样的呐喊。

“分着吃不就好了,两个一人一半,明明刚刚好,装什么大度,耍什么帅。”姜枫说这话时两边的人立马点头表示同意。说完后三人开始谋划分红薯。

“我才没有耍帅,能好吃吗?”林静川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明显的颤音,这么冷的天,看着面前两大个冒烟的红薯,再加上现在红薯冒出的香味可比刚刚空气中的更加浓郁,林静川也不免咽口水。

三个人正在手忙脚乱地分红薯,林静川的颤音以及现在这双对红薯渴望的眼神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赵婉希还分神回复道:“烤红薯味道都大差不差啦,不过这两个红薯一看就很棒,姜枫立马插嘴道:“那是,这两个可都是我选的,当然不差。”赵婉希点头表示认同,继续说完没说完的话,“肯定很好吃。”

“我没吃过,所以……”林静川的话来不及说完,因为当他这话一出,三人再次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你喝露水长大的,红薯都没有吃过。”姜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没有吃过红薯啊,没吃过烤的。”说完将目光转向了前方,他实在受不了这三位看待另类一般的眼神。

余光瞟到了伸过来的一只手,将一半红薯递了过来:“尝尝吧,真的很好吃。”

林静川接过了赵婉希手里的红薯。

“没错,快尝尝吧,这个天气最适合吃烤红薯了。”

“没错。”接过姜枫递过来的红薯的沈南秋眼里放着光说道。

将手伸回来的赵婉希感觉指尖还残留着凉意,手心里红薯带来的温暖也在给出红薯那一刻开始逐渐减少,即便如此还是刚刚无意间触碰到林静川手指的那个指尖更加冷,与另一只拿着红薯源源不断散发出热意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赵婉希忍不住偷偷看了林静川一眼,他真的穿得太少了。

“啊,简直是人间美味,我的书包呢?”姜枫往赵婉希身上看,这才想起她的书包。

“在我这,林静川取下背着的书包递了过去,知道的以为你背的是书包,不知道的以为你背的是炸药包,要炸学校呢,那么重。”林静川忍不住吐槽。

“呵,姜枫冷笑一声,我到真的想炸了这个学校呢,你不懂,从现在开始我要亡羊补牢,不论为时晚不晚,临时抱佛脚就要有抱佛脚的诚意,将这些书都带着,劳我的筋骨,这就是我的满满诚意。”

“你们的车来了,姜枫晃了晃赵婉希,指着正在往这个方向前进的公交车。赵婉希正巧将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嘴里。无法开口应答,只好点点头。

“你吃慢点,可别噎着。”姜枫说。

“这红薯是有点噎。”林静川附和道。

“噎人的红薯才好吃。”

“啊,后面那辆公交车,我可以坐那辆公交车回家。”姜枫偏着脑袋看着即将到站的两辆公交车。

“我也要坐后面那辆公交车。”

“你不就住学校旁边吗?”姜枫问。

“我今天回我奶奶家。”沈南秋简短地说。

姜枫没有再多问,“那我们可以一起回家欸,我平时一个人回家太无聊了。”

四人互相道别,分别上了两辆公交车。

姜枫一马当先占领两个座位,然后向着慢慢悠悠上车的沈南秋打招呼,示意他过来坐。

沈南秋一坐下,姜枫就说“这趟车空位子还挺多的。”

“是因为我们今天买烤红薯花了时间,现在已经不是放学高峰期了。”

姜枫觉得沈南秋说的话有道理,嘴里嘟囔着“那好吧。”

车子开始行进,姜枫已然昏昏欲睡,像是数学课上那样,脑子能够感觉到公交车的前进,但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头也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胡乱耷拉着。

忽然耳边除了公交车的语音播报还传来了其他声音,从模模糊糊转变为清晰的声音。

哦,不是赵婉希提醒自己不要睡觉吗?是沈南秋,他在说什么?

他说:“下雪了。”

被吵醒的姜枫不开心地眨着眼睛,没好气地说:“你是赵婉希啊,又来,这一套已经骗不了我了。”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真的。”沈南秋说得认真且诚恳,姜枫看着沈南秋这副样子半信半疑地扭过头看向窗户。

“真的下雪了。”姜枫小声嘀咕着,瞬间睡意全无,兴致盎然地看着窗外。

“我不会骗你的。”沈南秋看着公交车窗户映出的不太清晰的二人的样子,轻声说着,但姜枫似乎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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