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秦暮云被段亦送到房屋中介后边狭小没有摄像区域的巷子里。
“去吧。”段亦捏捏他的后颈。
前台赵云云看到秦暮云进来，特有眼色，站起来喊：“老板！”
嘿，这个称呼很新鲜，他喜欢。
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男员工，大松一口气！
“秦总，”一个白胖戴眼镜的男孩激动地说，“秦总你不回来，我们都不敢下班！”
“喊我老板。”秦暮云不喜欢什么什么总，他看看手机，早上九点半，“什么意思，你们一晚上没回家？”
“5000万呐！”另一个瘦长脸心脏怦怦跳，“这要是丢了，谁赔得起！我长这么大别说人民币了，就连冥币都没见过这么多呀。”
“你们说那5000万还在办公室里？白无……”他差点脱口而出，“我的保镖白先生没有把钱拿走？”
不是说有鬼赞助吗？用完了就要还回去么。
“你们怕钱丢，全部值班守在这儿？”秦暮云感动，“还是好人多啊。”
“老板，我们所有人不敢下班儿。”赵云云耸肩，“我们都是云启中介的员工，如果锁门走了，到时候钱丢了。谁也脱不了干系，谁都有责任。”
秦暮云昨天下午那架势，十一个保镖来势汹汹，皮箱里都是钱的事儿被左右商铺看热闹的人都看了去。他们一传十，十传百，闹得附近小区居民都知道了。
大家都惊讶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带着5000万现金招摇过市。
赵云云有点害怕：“小老弟，你是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的吧，不是我们本地人吧。你一举成名了，我担心有人盯上你，绑架打劫啥的……”
秦暮云噗呲笑出声，一脸期待：“我还没被绑架过，感觉会很有意思。”
员工们：“……”
有钱人的脑回路，真独特。
秦暮云给白无常打电话：“要不你再给我来一场行走的5000万吧，我想被绑架。”
白无常：“……”
秦暮云又说：“这钱放在这，我很难不被盯上，到时候人财两空，你先拿走，这样劫匪只能先绑我。”
白无常：“……”
白无常不敢拿，这是酆都大帝给心上人的钱，表达得是一种态度。秦暮云花了，大帝才开心。
“属下这会儿忙着呢，那钱要不您先存起来。”白无常找理由，“有一个工厂发生了特大爆炸，死伤无数，我和老黑带着鬼差搁这儿勾魂呢。”
“哦。”行吧，那我先存起来。勾魂的事儿可不敢耽搁。
他又给乔明基打电话，“乔局，帮我存点钱。不不不，不存银行，我听说你们这儿银行存钱容易，取钱难，所以这钱放在你那儿就好。”
秦暮云审理的案件中，有一位辛苦半生的老大爷因为银行的钱取不出来，无法交齐医疗费，错过最佳治疗机会而死亡了。
老大爷来到阳间唉声叹气，说就差一天，就能给刚满一岁的孙子过生日了。
哪怕重病躺在医院里，他也能给孙子发视频。
这种遗憾，哪怕秦暮云偷偷破例带着老大爷鬼魂去阳间看了一眼沉孙子重的生日宴会，也无法弥补。
乔明基痛快答应：“也行，您存多少钱。”
秦暮云：“乔局，以后喊我我秦老板，我要存五千万。”
乔明基：“……”
好多。
不一会儿，乔明基开了一辆商务车，把十个大钱箱拉走。
他告诉秦暮云，金大升给自己打来电话，这家房屋中介的购买事宜，很快就能交接。
秦暮云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他在云启中介坐了一上午，进来咨询的人不算多，跟着业务经理去看房子的只有七八个，最后成功租房的只有一个。
这……生意不行。
果然还得去打工赚钱。
秦暮云翻看各个小区授权登记的房屋资料，其中从马上拆除的老街区到豪华别墅，出租和买卖都有。
几十个文件夹内容大同小异，他看得有点乏。
又翻到一个黑色文件夹，上边写着：凶宅。
“这个好啊！”秦暮云眼睛一下子亮了。
负责介绍公司情况的赵云云：“……”
“老板这个文件夹里记载的房屋都可邪门了，一般没有特殊要求的人群，我们不给他看这些房子。”
“特殊要求，什么人会要求住凶宅？”他问。
“有一些专门拍恐怖小视频的人，和一些所谓的探鬼专家，他们会提出在里边短期居住一天到两天这样，我们收费很高，一晚上按照凶宅等级，几百到几千都有。”赵云云光看着那些房屋登记内容，都觉得浑身发冷。因为每一个凶宅资料都会配上照片和简介，什么人在里边发生过什么意外，凶煞程度是多少，会用星星标记。
“有人去那里做直播……噶了！”赵云云一点不想说，“有大师去里边儿驱邪，也没出来。”
屋子里死的人越多，凶煞越重。
“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花高价送自己的命。诶，最凶的是哪一套房？”秦暮云翻着资料，只看星级。
“云中花苑别墅，凶宅指数，十颗星！那个地方……别提多邪门！”赵云云语气吓得都变了，小脸发白。她赶忙把黑色资料夹合上，放在办公桌上最里边的抽屉，“不吉利，不吉利，这个别墅照片据说看久了也会出事儿。这里一晚上一万，没点真本事的，不敢去探险。但凡去的人……目前没一个人活着出来。”
赵云云小声补充：“去云中花苑的人，都要签订生死契，公司不担责任。”
“所以这家公司其实靠着凶宅赚钱？私人协议，没有法律效应，怎么不担责任？”秦暮云问，“人死在凶宅，他们家属不闹？”
“这家公司是金海洋给他儿子金大升开的，不过之前都是请代理人管理生意，你懂吧，他有关系，挺硬。”赵云云无奈，“其实，我们这里的员工，多多少少都有人身威胁，我们不敢随便离职。”
她有点激动地问，“老板，我看你把金大升那孙子收拾得服服帖帖，公司说收购就收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担心人身威胁了？”
秦暮云点头，心说这公司真黑啊，他保证：“金海洋那边我会派人盯着，没人敢欺负你们。”
赵云云一脸感激：“老板牛逼！”
“去忙吧。”秦暮云点头，拿出手机搜索——云中花苑别墅。
屏幕上出现好多相关新闻。
他点开热度最高的那一条。
跳出来的页面，是一个面部被打了马赛克的黑衣睡袍男人。他身材高大匀称，身上血迹被模糊处理。不过依旧看得出来，人几乎被血染透了。
“死得好惨。”秦暮云看介绍说，云中花苑别墅主人王宁刚搬进去三天，就自杀身亡。
他翻了翻生死簿，叫王宁的人太多，没有准确生辰八字，无法快速找到这个人。
他尝试搜索关键字：云中花苑，自杀。
生死簿显示出来的结果有几百条。
【云中花苑游乐场，王宁，男，48岁，坐过山车过激致死】
【云中花苑海景房，王宁，22岁，吸·毒过量致死】
【云中花苑·尚乐园小区，王宁，12岁，被继母开水活活烫死】
“嘶……”秦暮云放弃，这么找太慢了。
他又打开抽屉，拿出黑色文件夹，找到云中花苑资料页，按照地址重新输入在生死簿中。
可是……
秦暮云眉头皱起。
生字簿上显示一片空白。
“有意思，查无此鬼。”那就去实地考察。
秦暮云不走阳间路，入地后，身形移动，几秒来到云中花苑别墅地下。
浮上地面，却没有出现所谓的凶宅别墅。
眼前白雾犹如一面墙竖着。
“结界不错，不知哪位高人，如此……胆大妄为，欺瞒地府，藏匿凶宅显象！”
这结界，专门设立给有修为之人。修为越高，看到的白雾越浓烈。
凡人则看不见白雾。
秦暮云手指戳进浓雾，一刹那，眼前闪现出一张狰狞鬼脸，它满脸血污，尖锐惨叫！
“啪！”他隔着白雾狠狠打了一巴掌，也不知道打到厉鬼哪个位置，总之里面烦人的喊叫声停了。
“嗯，看见本王就要乖乖闭嘴，我问了你再出声儿。”秦暮云徒手撕开浓雾，半个身子进入，与一双眼睛对上视线。
猩红，流血，蛆虫蠕动，烂肉哗哗掉的双眼。
司空见惯的他：“出来迎客，好歹化个妆。”
那鬼倒也听话，血糊糊的双眼周围浮现大脸，嘴巴做着开合跨度很大的动作，阴森森怪叫。
秦暮云静静看着它卖力。
“咦？”鬼发烂的舌头吐字不清，发怒，“你为什么不叫，不怕，不腿软，不尿裤子！”
“我怕了有好处没？。”
鬼：“？？”
秦暮云不跟它玩了，问：“王宁呢？”
这鬼只有脸，没有后脑勺，死成这样，和新闻里打了马赛克身体健全的王宁毫不相干。
人死的时候什么样，做鬼就是什么样。
“啊啊啊啊！”大脸鬼忽然疯了一般惨叫，“好疼啊，啊啊啊，不要吃我！”
接着大脸鬼面皮忽然被什么抓皱，清晰咬痕出现腐肉上，这脸少了一口。
鬼被吃了。
“啧，牙口不赖。”秦暮云夸。
“不要吃掉我最后的脸啊，啊啊啊啊！”大脸鬼惊恐扭动，哀求着。
“嘻嘻，新的食物。”一秒吃掉大脸鬼的不知名东西，发出尖锐声音。
秦暮云肩膀忽然一沉，耳边出现密集咀嚼声音。
有东西附上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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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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