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的玻璃依旧浑浊不堪，虽然若尔兹在出发前用水清洗过了，但一上路，那些灰尘就再次弄脏了车窗。
无效清洗让若尔兹有些心烦，她放慢速度，将胳膊搭在车窗上，星星坐在后座晃着手中的水杯，程然则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他对熵的下落始终闭口不言，她不能简单粗暴的送他去死，可是任由他在旁边，若尔兹又如坐针毡。
若尔兹打开车载电台，试着放点音乐改善气氛。
但她切换电台的动作并不熟练，捣鼓半天，只调到了一个经典老歌频道。
又新潮又土味的音乐传来，若尔兹扯了扯嘴角，想换歌，但关键时刻，电台根本不回应若尔兹了。
无奈之下，若尔兹只好试着欣赏这首充满感情的老歌，程然皱眉坐在副驾驶，在听到歌曲前奏的那一刻，就把目光投向了若尔兹。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若尔兹的侧脸，试着把若尔兹盯出一个窟窿来。
这感觉太诡异了，若尔兹不得不放空大脑，试着忽略程然不满的目光。
若尔兹试着跟着歌词唱上几句，但这个举动好像更惹恼了程然，于是，若尔兹唱一句，程然就冷冰冰的反驳一句。
“不要追问对与错，毕竟我们深爱过，有你陪的日子里，我真的好快乐。”
“谢天谢地，你竟然知道你曾经爱过我，我感动的要哭了，恨不得现在就敲锣打鼓，昭告全世界！”
“你总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你怕我难过，而我却不能给你，给你想要的结果。”
“哼，我想要的很简单，是你太吝啬了。”
“一万个舍不得，不能回到从前了，爱你没有后悔过，只是应该结束了。”
“没门……”
“一万个舍不得，我是永远爱你的，爱你我觉得值得，只是不能再爱了。”
若尔兹提高音量，最后的歌词直接破音了，这样撕心裂肺的唱法虽然不好听，但胜在感情真挚，程然的话语被若尔兹堵了回去，他冷哼一声，将视线转移。
他看着车窗外快速变换的景物，黛青色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阴翳。
后座的星星拿着心爱的水杯，兴致勃勃的给程然展示里面的红色小金鱼，程然并不回应星星，这让星星感到沮丧。
星星问：“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难过？”
程然闷声道，“有人欺负我了，我觉得郁闷。”
星星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就把目光投向了若尔兹，明明程然没有说出罪魁祸首，可星星就是认定了若尔兹。
专心开车的若尔兹没察觉到星星的视线，正想着忙里偷闲吃颗糖，就被一个稚嫩的声音审问了。
“你坏。”
星星放下了水杯，费劲的爬到前座，坐在若尔兹腿上喊，“为什么要欺负他！”
“别冤枉好人行吗，明明是他先招惹我的。”若尔兹觉得委屈，程然都有人为他打抱不平，那她呢？她受委屈的时候谁体谅她了？
“你不要只听一面之词，他是大尾巴狼，信他倒霉一辈子。”
若尔兹言之凿凿的话语让星星迷惑，她看看程然，又看看若尔兹，良久才开口道，“那你们就都有错，有错就要反省。”
“哈？”若尔兹搞不明白小孩子的思路，但她的腿已经开始发麻了，她不得不对星星道，“我深刻反省，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拜托了，星星，你能去问问另一位当事人吗？”
另一位当事人翻了个白眼，不悦道，“知道错误了又怎么样，你该犯错的时候还是会犯错！”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若尔兹偏转方向盘，在转弯处变档，继续向前直行。
在程然制造的那一堆破事发生前，她什么都没做错！
天杀的，这个贼喊捉贼的家伙。
星星看了一会程然，有些疑惑的对若尔兹道，“你对他来说，好像很重要。”
孩子的话语不带任何利益的色彩，若尔兹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程然，冷笑道，“不，星星，我对他来说不重要，他是个活在过去的人，一直爱着记忆里的人。”
“可我感觉到，他在爱着你。”星星抓住了若尔兹的衣角，继续道，“爱你这个人，爱你独一无二的灵魂。”
程然爱她？
若尔兹感觉可笑。
谁会在克隆体上倾注多余的情感，她的诞生，源自于他的思念。
他爱的是真正的若尔兹·兰登，不是可悲的克隆体。
“随便吧。”若尔兹抿唇，“我没兴趣。”
“你也深爱着他。”星星拽着若尔兹的衣角说。
“没、没兴趣。”
车辆行驶过颠簸的路面，若尔兹的声音打颤，让她的回应变得模糊不清，星星靠在若尔兹的胸口，小声说，“你在骗人，你的心明明在说你爱他。”
“星星，你是不是看太多言情小说了？”若尔兹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星星这个年纪虽然可以谈论爱，但这不意味星星可以肆无忌惮的把这些词汇挂在嘴边。
小孩子总是容易混淆情感，若尔兹有些头痛起星星的教育问题，到底是谁教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当若尔兹在心中问候研究所时，副驾驶传来一声呼唤，听到程然在喊她，她点头。
程然将手放在胸口，压低声音道，“我的心也在说话。”
“说什么？快点带给我真正的死亡，还是你要变成那朵玫瑰？”
程然失智的话语让人啼笑皆非，不考虑场合的呼喊总会让人觉得浮夸，若尔兹怀疑他根本感觉不到羞耻，否则怎么解释，他每次都信念感十足的喊出这些话语。
程然皱起眉来，“你说的不对。”
若尔兹敷衍，“啊对对对，我没兴趣听正确答案。”
程然觉得委屈，忍不住开口，“你对我的偏见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若尔兹握紧方向盘，眼神越来越冷，“永远不会消失。”
这个刽子手的罪行桩桩件件罗列在若尔兹面前，若尔兹不可能视而不见。
但坐在副驾驶的那个人并不这么想。
“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他捏了捏食指，忐忑道，“还是说，你不喜欢我现在的外表。”
“如果你没有采取极端方式搅乱我的生活，我可能会有兴趣听你讲故事，可惜，没有如果。”若尔兹轻笑，“咱们之间没有商量的余地，研究所不审判你，不代表你逃脱了罪责。”
“你发现了吗？你总是讲现在。”程然望着窗外快速消失的景物，怅然道，“咱们明明有美好的过去。”
“人不可能一直回头看。还有，程然先生，容我提醒你，我和你没有过去，我只是个克隆体。”若尔兹摇下车窗，让车窗外的冷风吹进车厢，冷冽的空气吹得人喉咙发痛，若尔兹有些后悔的摇上车窗，胡乱弄了弄被风吹乱的头发。
副驾驶上的人没什么反应，他只是悲愁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喃喃道，“你只是缺失了一小段记忆，只要你想起来了，你就是真正的若尔兹·兰登。”
看来，他的内心也在挣扎。
若尔兹向右转动方向盘，车辆右转的同时，若尔兹也开口道，“我们是两个人。”
“克隆体不是本尊，记忆塑造人格。”若尔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平脆直接道，“我不在乎你们疯癫的爱情，怎样做你才能放过我呢？”
“放过？我不会放开你的手，若尔兹，你就是她。”程然黛青的眸子闪烁，语气变得有些固执，“我会永远注视着你，直到你想起我 ”
行吧，看来他坚定了他的答案。
若尔兹懒得费口舌，决定不再开口，车辆穿过区域划分的边界线，他们离陆地越来越近，周围的建筑逐渐变少了。
我有点绷不住了，若尔兹尬唱哈哈哈哈哈哈
受不了了，玩个过气梗
程然：妈妈，人生是旷野
熵：妈妈，人生它诓我
阿勒斯：旷生，妈妈也是人
卓娅：旷野，人是妈生的
若尔兹：妈的，狂野人生
乌涉叶：旷野，这人真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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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偏见何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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