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前后三天没有宵禁,李明悯按耐不住想要游玩的心思,早早家宴之上便有些坐不住了。李洲见李昭也难得欢快,早早便装扮整齐,笑道,“怎么也得陪我用过晚膳再行出宫吧。”
一旁的肃贵妃打起精神应付道,“今日灯会难得热闹,太子和永宁贪玩也是正常,不如早早放他们出宫,再者还有臣妾和旸儿陪着您呢。”
用完膳,李洲早早就将李昭姐弟两人赶走了,对着李明悯交代道,“晓得你们一帮人定不会错过今日热闹,多带些人看顾好你姐姐。”
“儿臣晓得的。”
李洲转头看向淑妃身边的李晓澜又对淑妃说道,“澜儿如今也不小了,总不能时时拘着,该让她也出去走动走动了。”
李晓澜闻言往淑妃身边凑了凑,淑妃拥着她说道,“这丫头向来不喜热闹,身边又没同龄的玩伴,每日里躲在房中练字,凭谁说也劝不动。”
李洲考虑着说道,“正月过后国子学增设女学,届时让澜儿也去。倒也不是迫着她学些什么,结交些友人也是好的。”
李昭同李明悯今日不想坐马车,索性让人牵了两匹马来,与后面磨叽的慢月几人说道,“我不等你们,今日时光难得,我们先行骑马过去,在邀月楼等你们!”说着挥鞭而去,留下望月同飞星几人面面相觑。
寻月笑道,“难得今日殿下心情如此好,就由殿下去吧!”
“我看一会儿苏小姐看见殿下如此定会啰嗦的!”
今日的京都街市上灯月辉映,游人如织,邀月楼早早便被各府公子小姐包下,公子王孙骑着的装饰奢华的紫骝宝马和公主佳人乘坐的青牛拉的玉轮珠幰之车停在街边,厢房之间并不闭门,走到二楼往下看去,一楼搭起圆台,邀了舞女表演,周边围着的众人或吟诗作赋或随舞作曲。
李昭进门便见苏溪温婼及赵辰阳早早便到了,还与温婼的两个哥哥一同拼酒中。“看来我们来的可不算晚,长姐还没到啊?”
一旁的赵辰阳哼道,“魏尧早早就带着去逛灯会了!”
这句话正被回来的李时悦听到,说道,“难为我还记挂你们买了不少花灯!”说着打掉赵辰阳伸向灯笼的手说道,“我可没买你的!”
今日不少相熟之人互相走动,彼此饮酒,从厢房往外探去,只见舞龙灯的队伍长长一道,身后还跟着杂耍,苏溪拉着温婼说道,“咱们一同跟着热闹热闹去吧!”
说走便走,李昭三人披好披风就往楼下跑,后面跟着望月几人,一行人随着舞龙的人望江边走去,苏溪最是闹腾,一路上来回游荡,一会儿就找不到了人,李昭只好让跟着的侍卫去寻,手拉着温婼以防走散。
突地从旁边窜出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大吼一声,吓得两人后退了几步,平静后才发现是赵辰阳,李昭狠锤了他几下才算出气。
岸边支起了六米来高的双层花棚,棚上布满柳枝和鞭炮,十余人轮番用花棒将铁汁击打到棚上溅起十余米的铁花,后又点燃鞭炮,伴着舞龙穿花的表演很是震撼,李昭几人连连叫好。
从人群中退出来左右就找不到了温婼,一旁慢月笑道,“刚刚小王爷拉着温小姐的手往那边跑去了。”
李昭走了几步就见两人在猜灯谜,不知说些什么笑得是合不拢嘴,李昭说道,“走吧,咱们自己去逛!”说着往西市走去。
李昭正同慢月在摊前选着面具,就见远处一马狂奔而来,一旁的小厮喊着退让,不知为何马竟有些失控,直直朝着一旁的小女孩冲了过去,李昭立时叫护卫去救,谁知马上的人一勒缰绳竟直直向李昭慢月而来,李昭眼疾手快推了一把慢月,眼见躲闪不及忙要蹲下时被一人揽在身前。
过后慢月训斥侍卫的声音传来,李昭才抬头看向将自己护在怀里的人,竟是柳怀远,怕是刚刚为护着自己被那匹马踹了下,现下两人倒在地上,柳怀远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冷汗。
见他站起有些困难,李昭忙吩咐一旁的侍卫将他扶起,而后慢月来扶李昭时才发觉自己刚刚应是崴到脚了,呲牙说道,“慢些,我怕是脚崴到了。”
李昭站起立时去看纵马之人,谁知竟是前几日与柳恒达斗殴的范赫君,怕是今日饮了不少酒,从马车翻身下来后站在原地有些踉踉跄跄,身旁的小厮见撞到的竟是李昭后,立时跪了下来求饶。
许是听见动静,不远处的赵辰阳和温婼寻了过来,见李昭衣裙有污渍,慢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便知出了事,连忙上前问出了什么事。
李昭嘱咐侍卫去拉着马,以防马再次受惊冲向百姓,而后先看向柳怀远,见他现下面色好些才开口,“今日多谢柳公子相救了,柳公子现下如何?”
柳怀远想说无事,偏偏动作间僵硬的很,怕是伤的不轻。李昭如今脚上也有伤,只得让人去温府的马车驾来,几人一同坐在一旁支起的小摊前坐着,李昭倒是不急,还有空叫慢月去买碗汤圆,和温婼分食了,全然不顾跪在一旁的小厮和站着的范赫君。
见范赫君开口叫了声堂妹,李昭拦着冷声道,“表哥今日行事,怕是得去父皇面前辩说一二,对我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柳怀远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倒是第一次见李昭端起架子生气,而一向横行霸道的范赫君见她这样竟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李昭对着柳怀远说道,“柳公子还是一同随我入宫,让御医与你好好诊治一番才好。”
柳怀远刚要推诿,便听李昭说道,“今日是我害你受此无妄之灾,原该我负责,柳公子若是推诿倒是令我不知该如何了。”
如此说柳怀远也就应下了,只派人去前面与柳逸说声以免担心。见此赵辰阳闲话道,“今日是同令妹一起出来的?”
“正是,父母担心,由我与家中弟妹一同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马车过来,随着一起的还有李明悯,下来急急朝李昭走了过来,见一旁还有柳怀远皱眉道,“怎么回事?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受伤了,伤哪里了?”
李昭见他如此着急,甚至上手拉她的衣衫检查,赶忙阻止说道,“被马冲撞了,没什么大碍,只是脚扭了下,还是多亏柳公子替我挡了一下。”
如此说李明悯才放下心来,向柳怀远作揖认真说道,“多谢柳兄,好在有你挡在阿姐前面。”
“太子多礼了,这是臣应做的。”
等李昭一群人回到皇宫时,李洲早早就得知了消息召御医候在清心殿,见李昭是被人抬着进了门的,怒道,“什么个情况?好好地出去怎么搞成这样!快去偏殿让御医瞧瞧。”
李昭被人抬着,赶紧说道,“父亲,不碍事的,有柳大人替我挡了下,还请让御医也给他瞧瞧。”如此两人都进了偏殿,隔着一道屏风,只听御医问道,“我记得殿下左脚此前是受过伤的?”
“您好记性,六年前从假山上摔下来时也是您给看的。”
御医叹气道,“殿下该是注意着些的,伤处不断累积,怕是哪一日要变成顽疾。”
“一直看顾着,今日是意外。”
“殿下心中有数便是,今日之伤不算严重,未曾伤到骨头,只是看着严重些,臣给您开几服膏药,敷上几日,好好修养脚不要用力,不过十日就好了。”
“有劳了,还请给柳大人看看。”
御医从里间出来说道,“听殿下说您是被马踹到背部,还请脱掉上衣让我给您看看。”
柳怀远解开衣衫趴在榻上,御医一看之下惊到,这伤临近脊骨,已经出现严重淤血,连忙按压骨头问道,“此处可有痛感?”
柳怀远吸口气说道,“有些痛。”
御医连按几处柳怀远都是说痛,幸而内里没有什么表现,御医看过后说,“怕是马不受控,伤到了骨头,幸而未曾伤及脏腑,只是怕也得卧床休养个月余才不致落下病根。”
李昭在里间应是听到了,说道,“还请给柳大人开个药方。”
这边还未说完,苏海进了来在外间说道,“殿下,陛下让您身边伺候的慢月去前殿一趟。”
见状李昭要起被慢月拦了下来,“奴婢去前殿便是,殿下还是躺着吧。”
李昭坚持道,“扶我起来!此事还得我与父亲说。”
没得办法苏海只好叫几个手脚利落的内侍将李昭抬了出来,柳怀远见此刚想坐起,被李昭拦下说道,“柳大人还是好生卧着吧,此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由着人抬去。
外面只见李明悯同赵辰阳温婼坐着,范赫君站在殿中,旁边跪着的是带回来的小厮以及跟在李昭身边的侍卫。
李洲见李昭如此还折腾,关心道,“不在里间好好休息,出来干什么?”
“想着下面的人说不清楚,出来看看怎么个情况。”
“既出来了,说说吧。”
李昭不卑不亢道,“父皇,今日上元,我随众人去街上看个热闹,谁知刚到西市摊前就听见有一小厮大喊着起开跑了过了,后面跟着的便是骑马狂奔的范公子,眼见那马要失控冲向旁边的孩童,才叫侍卫去搭救,谁知此时范公子勒紧缰绳,那马突地转了方向冲向我这边,慢月推了我一把谁知没有躲开,幸而柳怀远相救护住了我。”
李洲问御医道,“他二人是个什么情况?”
御医答,“殿下只是扭伤,未伤及骨头,养上十日便可,里面那位柳大人倒是被踹的不轻,怕是得躺上月余才可痊愈。”
听完此话,再看范赫君一身衣衫不整,还能闻见身上未散的酒味,拍案怒道,“你看你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好酒贪杯还闹市纵马险些酿成大祸,你把大梁律法置于何地!”
正此时湖平长公主应是得到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听人禀告李洲说道,“将她叫进来,让她好好看看她这个宝贝儿子做了什么。”
湖平进来后见自己儿子跪在地上,对李洲说道,“陛下,今日上元,怕是下面的人怂恿才致他如此,竟还害永宁受伤,我回去一定好生教训他。”说着冲一旁的李昭笑着说道,“永宁,是姑母没有管教好你这个表哥,姑母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替你出口气,你就饶他这一回吧。”
李洲闻言哼道,“湖平,你前日里还进宫与朕哭诉,说是有人欺负了他,还说他受了伤。我今日瞧着他也未曾哪里伤着,反而有功夫出去惹是生非,确实是你和安庆侯平日里惯坏了,叫他胆敢闹市纵马,无视律法。你们不舍得管教,如今叫朕替你管管。”说着高声喊道,“来人,依律法杖责五十。”见一旁小厮还跪在那里,说道,“湖平,你们府上家仆自有你来处决。余下侍卫及永宁身边伺候的侍女皆罚俸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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