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隐瞒

明月回到皇子府,刚进门小厮就过来了,说越泽在会客厅等着。

沈倚危点头表示知道。

明月心生疑窦,问道:“越泽来这里,可有说是要见谁?”

若是要见殿下,这种直接上门的行为,未免让人觉得太过亲近。可如果是为了见她,竟找到了殿下这里,也是奇怪。

那小厮答道:“越公子没说。”

连原因都没说就让人进来了,皇子府守卫这么松的吗?

两人走到会客厅,越泽一看见明月,眸光里就盛满了欣喜,只是马上就被担忧所代替。

沈倚危在主位坐下,问道:“什么事?”

越泽看了明月一眼,担忧道:“陛下怎么会让姐姐与殿下一道查案?”明月刚来京都,没有靠山,不该被卷入到这种事。

听到这话,沈倚危面色没变,明月却扭头疑问地看向殿下。

明月知道越泽不会乱说,她更认为是殿下隐瞒了她。

沈倚危看向明月,解释说:“不用担心,你只按自己的心思来就可以。陛下主要是要我去调查,你去不去都行的。”

明月声音不似原来柔和,她认真道:“即便如此,殿下也该先告知我。”若非越泽,她都不知道这回事。

无论是否危险,她都该提前知道,也好有个准备。

沈倚危当即道歉,“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以后不会了。”

这场面让越泽感觉有些怪怪的,他过来,只是想从殿下这里想想办法,毕竟姐姐莫名被卷入这种事情,很是危险。

可殿下和姐姐的相处,嗯,怎么说呢?这么……熟络?

之前越泽只听姐姐只言片语提到过四皇子,他还想凭着自己和四皇子的交情,看能怎么帮姐姐。

似乎是,不用了。

越泽识趣地没插嘴,但仍然细细观察着四皇子和姐姐的表情,他还是怕姐姐吃亏。

沈倚危没得到明月的回应,坐不住了,她走到明月身前,蹲跪下来,确保明月不用费力抬头仰视他,慢慢解释说:“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你本来因为这件事就有很大压力,要是再有陛下的命令,你要担心的就更多了。”

确实是这么个理。

明月本来就瞻前顾后,怕出问题,但被人以为你好的名义瞒着,也不是很舒服。

明月听完殿下的解释,没有埋怨,“我明白殿下的苦心。”她语气平淡,目光却转到旁边的鲜花上。

沈倚危站到花瓶旁边,轻声说道:“我错了。”

他修长而挺拔的身躯完全挡住身后的花瓶,垂眸对上明月偏过去的视线,眸光里全是“原谅我吧”这四个字。

明月要站起来,被沈倚危一把拉住,语气真诚,“给我机会让我弥补错误好不好?”

明月知道她没必要和殿下置气,而且,她确实需要依靠殿下,所以轻轻点头,“好。”

越泽在旁边看着,脑中突然冒出来个念头:四皇子莫不是喜欢姐姐吧?

那可不行。

越泽神色严肃起来,他出声道:“此事毕竟不能等闲视之。”

这句突然插进来的话打断了沈倚危和明月中间奇怪的气氛,两人都看向他。

明月问道:“阿泽的看法是什么?”

听明月叫对方阿泽,沈倚危眸光暗下来,他重复似的,“本殿也想知道,阿泽的看法是什么。”

越泽听四皇子这样叫自己,眉间不觉一皱,他和四皇子可没亲近到这一步。但越泽没直接说出来,而是道:“姐姐只是商人,却被陛下如此注意,其后定有更深刻的原因。”

沈倚危看越泽的表情,是真不知道明月的身世,他不由笑出声来。

明月和她在平县那个弟弟关系那么亲密,也没和越泽说一点儿嘛。

明月看殿下一眼,他在笑什么?

沈倚危点头,“自然是有原因。”但他没准备告诉越泽。

明月怕把越泽卷入这一滩浑水里,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越泽初入仕途,前途似锦,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毁了他。

所以明月只是说:“阿泽,这件事牵扯众多,我有不得不做的原因。”

越泽听出明月在隐瞒着什么,而其间的原因,四皇子知道。他曾经想过,到了京都,他做了官就可以保护姐姐了,现在看来,还不够。

因为太过弱小而被姐姐这样隐瞒着保护,真不舒服啊。

越泽终是点头,“我明白了。”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他还需要更加努力,至少,不要这样无用。

晚上,明月问殿下,“若我不准备查下去,殿下也不会告诉陛下的旨意,对吗?”

沈倚危说:“你在查呀,我说不说有什么要紧。”他避重就轻,没有回答明月的疑问。

明月语气坚定起来,“我要查,殿下。既然陛下特意点了我,让我去查这件事,想必也给了我相应的职位吧。”

朝中办事,向来如此,明月的猜测不会错。

沈倚危笑着说:“陛下让你在大理寺领职,听我调配,所以,看你想要什么职位了。”

明月垂眸,声音冷清,“我不了解官场。”

没有了解,没有把握的事,明月从来都不会莽撞下决定。在国公府时她就有这样的习惯,后来自己做了生意,她更明白消息的重要性。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商人,现在不过和殿下惯熟了些,并没有别的依靠与皇室抗衡,所以必须得细细谋算。

“殿下可否给我几日,让我挑一个最适合自己的职位。”刚才殿下问她想要什么职位,明月不会因为自己不熟悉就把主动选择的权力放弃。

沈倚危直接应了,“好。”

次日,有丫鬟给明月送来大理寺胥伇的衣服,黑灰色的服制,旁边放着男式冠簪。明月把自己收拾利落,随殿下一道去办差。

门口已经备好马,沈倚危问明月:“会骑吗?”

明月如实答道:“会一点儿。”

沈倚危上了马,对明月说:“在城内可以骑慢些,不用害怕,一会儿先去大理寺点个卯。”

明月扶着马脖子坐在马背上,道:“是,属下明白。”她今日穿上这身官服,身份便只是四皇子的下属。

沈倚危回头,看着明月坐稳了,才轻轻踢了一下马腹,慢慢走起来。

明月双手紧紧抓着缰绳,跟在殿下后边。她骑过马,去年春日里心血来潮练了几日,学会了上马下马,在马上也能坐稳,再多的,她就不会了。

马走的越发平稳,明月才放松了些。她想,她一定得学会骑马。

沈倚危时不时回头,见明月表情不那么紧绷着,便知道她是适应了。

大理寺离四皇子府不是很远,即便是散步一样的速度,沈倚危一行人还是很快就到了大理寺。

沈倚危翻身下马,余光注意着明月,见她从马上慢慢滑下来,唇角不禁扬起些,抬步往里走去。

明月快步追上,跟在殿下身后不远。

进到大理寺公署,沈倚危在主位坐着,对其他官员笑着说:“本殿还不知各位都领的是什么职,擅长做些什么,不如今日先认识一下。”

听雨疑惑,殿下从来都对朝堂这些官员了如指掌,怎会不了解到需要官员自我介绍的程度?

大理寺的官员按照品级一个一个上前来介绍,沈倚危转头看明月,“挑重点记一下,不然到时候我又得又忘了。”

明月在殿下身侧,听着官员们一个比一个详细的自我介绍,明月下笔不停,半日时间,她就搞清楚了大理寺各部门的分工。还有一些外边不清楚的细节,殿下也会适时点出来。

明月把做好记录的纸摞整齐,沈倚危说:“你把这些资料收好,我用的时候找你。”

有这些资料在,即便一个没接触过官场的人,也能大致了解大理寺的各项职能,何况明月本就不是一无所知。

沈倚危看向大理寺的官员,气定神闲,“今日我们得出去办差,要在外边过夜,大家都准备好了吧。”

官员齐声答道:“准备好了。”

明月:怎么没人提前和她说一声?难怪呢,非得骑马。

她一般有话当场就说,而且她也怕因为自己拖累办案的进度。明月朝殿下拱手行礼,道:“禀殿下,属下并未准备好。”

沈倚危摆手,“无妨,本殿这里替你准备了。”

殿下都这样说了,明月自然不能再推拒。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京都北边去,出城后,听雨带的路越来越偏,最后,停在一片废墟前面。

说是废墟也不太准确,有的建筑还没有完全倒塌,可以挡风遮雨。

但这里,实在是破,像是被火药炸了一样。

清风吹过,卷起的尘土吹了他们满身满脸,大理寺卿一边往外吐着沙子一边问道:“殿下,这是什么地方呀?”

其他官员也附和道:“是呀,京都周边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这也太……简陋了。”停顿半天,这人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词。

沈倚危看着一群人:“你们没人知道这里吗?”

明月观察许久,猜测道:“看这里的布置,像是烧制砖瓦瓷器的地方。”

大理寺卿没说话,但他打心里看不起女人,只是冷哼一声。

沈倚危自然看到了大理寺卿对明月的不屑,他道:“周大人似乎很不赞同明月的看法。”

大理寺卿没从四皇子脸上看到对明月的维护,便放心说道:“臣以为,明月不过是殿下身边服侍的丫鬟,跟着我们办案纯属是添乱。”

沈倚危反问:“是吗?”

“不巧了,这个地方就是明月说的烧制砖瓦瓷器的地方。”

四皇子的声音已然冰冷,所有人都听出来了殿下对明月的维护。唯独明月,她立刻想到了昨日在地下通道发现的那流水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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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
连载中而是虚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