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调查

回到皇子府,下马车后,沈倚危依旧宝贝一样抱着那木盒。

他对明月说:“你要是继续调查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明月疑问:“殿下还准备继续查?”

沈倚危眉端一挑,“当然。”

他说:“不止我要查,陛下也想要个结果。”

明月听懂了。

帝王制衡,当年毅王势大,所以昭灵帝想办法废去了毅王手中的兵权。而今外戚专权,昭灵帝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她要想查下去,至少得让昭灵帝替她保驾护航。

这其间便有一个度,她不了解昭灵帝,怕是把握不好。

明月静默无言,思考许久。

两人已经走回到院子里,沈倚危没得到明月的回应也不急。

他对明月说:“左右我是领了这任务,事情一定得做。要是我需要帮忙,明月可不能推拒。”

三言两语间,殿下就把她要做的事变成了他的份内之事,明月想把人摘出去都不能。

算了,反正她和殿下都沾上了这件事,她也没必要再推拒。

明月点点头,“明月任由殿下驱使。”

沈倚危心满意足,他知道明月暂时不会离开了。

至于当年之事,是谁做的几乎已经摆在面前,难的是找到证据,并且要恰到好处把罪名扣在一些人头上。

沈倚危以皇子身份领了大理寺的差事,带领官差死死把守住皇觉寺,不让任何人接近。

了悟那日摔的不轻,还在床上修养。

沈倚危去“探视”了悟,进到禅房直接坐下,面带微笑,开门见山问道:“这条地下通道是谁修的?”

了悟咬死不认,“这通道我也是那日才知道,岂会知道是谁修的?”

沈倚危不紧不慢,说起往事,“了悟大师来皇觉寺时,是二十八年前,那时先帝还在,您也是国公府的公子,平生最爱风流,怎么突然会出家?”

了悟神色紧张了一瞬,就放松下来。他说:“我于梦中得佛祖点化,顿然开悟,所以皈依我佛。”

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但是沈倚危不信。

沈倚危凝视了悟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神色的变化,他笑起来,但清冷的眸子只是弯了弯。

他说:“你出家前,与平宁侯府大小姐交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这样的隐秘,了悟以为没人知道,被沈倚危点出来,了悟肉眼可见的紧张。

沈倚危继续说下去,“在你提亲之前,老平宁侯将宝押到今上身上,而你也因永失所爱遁入空门。”

了悟闭上眼,努力控制住自己不露出悲戚的神情,他淡淡说:“殿下竟有此闲情逸致,来与我说这些空穴来风。”反正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早已没了证据,只要他不承认,沈倚危能将他如何?

沈倚危说:“闲情逸致自然是有。”他站起来,“毕竟我就是个闲人。”

沈倚危出了门,再去到地下通道。

他看见明月也在这里。

明月蹲在一块凿出来的石砖旁,仔细翻看着。

沈倚危从旁边人手里接过蜡烛,替明月照亮。

明月把石砖翻面,往起拿了些,“劳烦把蜡烛拿近些。”她发现砖上有些磨损的花纹,想看的再真切些。

蜡烛举近,握着烛台的手指便闯进明月眸中,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在晃动的烛光下更显美感。

这不是刚才那个人,是谁?

明月猛地抬头,看见殿下正注视着她。

明月惊讶道:“殿下怎么有空来……”她看着殿下握着烛台的动作,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只好道:“不敢劳烦殿下,我自己来吧。”

她伸手要接过烛台,沈倚危却用另一只手拦了她一下,“你好好研究,不要分心。”

明月没有再和殿下啰嗦,她脑中刚才闪过了很类似的花纹,她赶紧拿起石砖认真看起来。

这样流水状的花纹,好熟悉。

明月手指缓缓抚过,她想起来了,那年在驿馆,她找到的那个破洞,旁边砖上就有这样的纹路。

沈倚危见明月神色不似刚才那么紧张,便问道:“发现什么了?”

明月把石砖往沈倚危那边拿了些,“我朝自建朝起有四大官窑,他们烧制的砖各有特色,但这种流水纹路的石砖,我在民间从未见过。”

沈倚危仔细观察着砖上的纹路,看了一会儿,他说:“这纹路很像现在特供皇家的水云纹。”

不可能有官窑那么大胆,故意烧制类似御用的石砖。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是了然。

沈倚危扶着明月站起来,“多亏你了,这么仔细。”

明月知道,即便不是她,砖上的纹路也会有别人发现,所以她并不居功。

他们回到地面上,沈倚危对明月说:“我约了毅王,准备三日后见面,你要去吗?”他看明月神色纠结,又补充道:“这次不见也没关系,反正他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但其实,明月和毅王见的越早越好,对昭灵帝和皇后的一些手段也能有所预防。

明月说:“要去,到时还得劳烦殿下。”

沈倚危来时骑的马,回去时,他说自己实在是劳累,硬是和明月坐了一辆马车。

明月坐在马车,外边一阵喧哗,突然引她想起那日在街上见的事情。这么几日过去,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是人找着了?

她虽然有几分好奇,却并不打算刨根究底,毕竟这事和她没多少关系。

马车急促地停下来,车夫的声音响起,“快躲开!”

车厢内明月靠角落坐着,没怎么动,沈倚危却扑到了明月身上,两条有力的胳膊绷紧支在明月身边,鼻尖几乎触到明月柔嫩的嘴唇。

明月:?她一个弱女子都没晃动,殿下怎么好意思的!

她默默缩小自己的身体,没说话,脊背与车厢几乎贴紧了。

沈倚危若无其事挪到明月旁边,问外边的车夫:“怎么了?”

车夫答道:“回殿下,奴才险些撞了孩子,好在有人将那孩子拽开了。”

沈倚危问道:“人无碍吧?”

车夫说:“没碰着人,需要奴才下去看看吗?”

孩童的哭声传入耳中,明月掀起帘子,“我下去看看。”

她看见一个少年公子的背影,他蹲在地上,轻声哄着那孩子,孩子仍哭个不停。明月注意到地上摔坏的小风车,大约猜到了他哭的原因。

明月走近了,弯腰捡起风车,柔声道:“这个风车摔坏了,姐姐再给你买个新的好不好?”

少年公子转头,愁眉苦脸道:“我也说给他买一个,他非得要把——这个修好。”话音未落,少年公子就看清了明月的脸,几乎是想逃跑。

明月也愣住了,“林……公子,您怎么在这儿?”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林舒。

林舒特别想把脸挡起来,她有几分失落:“你竟一下就认出我来了,可见我乔装的多失败。”她与明月不过一面之缘,换了男装竟还能被认出来。

明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也不是故意拆穿林舒的。

孩子还在哭,明月把摔开的风车拿在手里,边哄边研究,“我们一起把它修好好不好?”

这次孩子倒是点头了,明月心里却没什么把握。

她观察着风车分开的地方,余光中发现林舒站了起来,接着殿下清冷的声音便在她身侧响起,“给我吧,我会修。”

明月把风车放进殿下手里,抬头看向殿下。殿下很是认真,手指灵巧地在风车断开处动作着,没多大功夫就修好了。

沈倚危把风车递给小孩,小孩欢天喜地得跑了。

林舒这时才弱弱地问候了句,“四殿下安好。”

明月觉得有些奇怪,林舒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过。

她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因为自己在这儿,林舒不好意思了。

明月朝两人行礼,微笑说道:“既然二位有旧要叙,明月就失陪了。”

林舒瞳孔里全是震惊,她一把拉住明月,“别,我们没什么要说的!”她好不容易跑出来,可不想和沈倚危搭上关系,而且她长眼了,能看出来四皇子明明就很看重这位明月。

沈倚危点头,“林公子说的不错,我只是和她打个招呼而已。”

明月抿唇,和她解释这些做什么?

沈倚危走到明月身边,“我们走吧。”

林舒松开明月的胳膊,眼中神色激动,好像巴不得他们走。

难道陛下不准备赐婚给殿下和林舒了吗?

明月带着疑惑上了马车,沈倚危说:“那日丢了的姑娘是林舒。”

没等明月问他原因,他就接着道:“她不想接受赐婚。我也是。”

沈倚危说话的语气非常认真,就差在脸上写一句话:我和林舒没关系。

明月却偏偏没想到这一层,“那林小姐这样跑出来,她家人会担心吧,我看她身边没人跟着。”

沈倚危说:“林御史应该找到她了。”

明月点点头,把思绪拉回来,她还得想想三日后该怎么面对毅王。

或许,她不用抱那么多希望,只把毅王当作自己的合作伙伴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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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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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
连载中而是虚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