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交易,那必不可少的就是诚心。
哪怕是父子,可在利益往来方面还是会多一份心眼。
正所谓,谁也解不开血脉中的结。
于鸣一手撑地站起,一手拍了拍身上的灰。他快步向前,将苏筝从地上扶起,顺势护在了身后。
此时的苏筝仍心有余悸。尽管劝说自己要不畏生死,但在危险真正来临之际,她还是会被恐惧折服。
于宗跃的视线从未离开过两人。他心中芥蒂着,自己的儿子向着外人,究竟有没有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总归是父子一场,于鸣知道于宗跃心中在想什么,眼神代表着什么。
但他偏偏就是不从。
贪婪是于宗跃的本质,**吞噬着他的内心。父子情分,终抵不过功名利禄。
在于宗跃的注视下,于鸣将手伸向胸口,从里面掏出一个福袋。
打开,放在了手心中。
于宗跃没有见过如此花哨的福袋,但福袋中的东西他并不陌生。
“魂佛!”
“正是。”
看着于鸣手中被劈成两半,但依旧金光灿灿的佛像,于宗跃脸色一边,伸手就准备抢。
见状,于鸣眼急手快,立马握住,将手背到了身后。
“魂佛怎会在你手中?”
“我想爹会出现在此地,必然什么事都清楚。”
以于鸣的了解看来,于宗跃确实早就知晓。
这几日于宗跃号召了上千号人搜城,但都未见四人身影。
如此玄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便是九十九间棚。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于宗跃调集了许多侍卫在叱吒县周围,没成想两人竟会自投罗网。
看着于鸣手中的魂佛,身上的伤,还有几日的杳无音讯。
现在想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是你杀了他。”
“确切来说是隋昶。”
隋昶?怎么可能会是隋昶?
“信口雌黄!”
“隋昶的寄身在早在爹的猜测中,何必现在自欺欺人。”
于宗跃这下彻底无言以对了,他将手中的长剑丢下,向于鸣伸出了手。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交易。今日无论换谁来都抵挡不了这份诱惑。
“爹想要自然可以,我还是那句话,放我们离开。”
“离开可以,但是我限你十五日内找到于笛,否则下次见莫断了我们父子情。”
“放心儿子定会全力寻找家妹,还望父亲说到做到,放我们离开。”
于鸣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卫,又看向了于宗跃。
“所有人,撤!”
侍卫们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收起了长剑。
苏筝此时还在状态之外,她瑟缩在于鸣身后,慢慢攀上他的手。
感受到身旁的颤抖,于鸣回握住那双冰冷的手,将头歪了过去。
“别松手,待会有多快跑多快。”
于宗跃的手悬在半空,他不知于鸣方才说了什么密语。此时此刻他只在乎于鸣手上的东西。
于鸣带着苏筝后退了两步,与这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捏了捏苏筝的手,示意她马上的行动。
“跑!”
只听于鸣一身高喊,将手中的魂佛抛向于宗跃,抓紧苏筝朝后跑去。
魂佛被丢在地上发出了十分清脆的响声,于宗跃看着脚边的东西,脸上的笑容不止。
他弯下腰捡起,在手心中掂了掂。
魂佛是实心的,重量微沉。
但比它更沉重的便是那迫不及待要禀报皇上的心。
妖风肆起,沙尘乱飞,却迷不住众生苍茫的眼。
“将军,要追吗?”
领头的侍卫握着长剑走到于宗跃身边,一同盯着他手中的魂佛。
此时的于宗跃已完全被名利占据,他摆了摆手,将魂佛放在了胸口的最里侧。
“不用了,所有人以最快速度回府,即刻入朝。”
于宗跃的野心,天下谁人不知。此刻他急不可耐。
所有的军队气势汹汹驰骋在平原上,狂暴四起。
此时此刻的苏筝与于鸣同样在这浩荡的平原上肆意狂奔。
他们不敢有一个喘息,一口气跑到了樱树下。
“啊呼呼...呼呼..."
苏筝身体前倾,双手撑着树干,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停下的于鸣也不敢有半分松懈,于宗跃的为人,确实让人难以信服。
好在,没有侍卫追来。他们安全了。
可这也仅仅是短暂的安全。十五日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五十碎玉已入库!】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苏筝又惊又喜,她撩起额前的碎发,吐出一口气,坐在了地上。
逃婚的任务完成,这下看来于宗跃是对自己彻底死心了。
但即使如此,苏筝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生存的法则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苏筝短暂松懈之时,脑中又传出了系统的“夺命”之音。
【任务发布:找到于笛与周洹,期限十五日。】
“你这是被于宗跃附身了?十五天?真当这是三岁小孩的躲猫猫?”
【抱歉宿主,骁没有被附身,也没有玩过躲猫猫,只知道十五日内要找到于笛与周洹。】
“若是没找到呢?”
【那骁将自动向于宗跃暴露宿主您的位置。】
苏筝这下确认了,这不是附身,这是想和那老头统一战线的节奏啊。
“你疯了?准备赶尽杀绝?你信不信我一盆水直接把你弄失灵?”
【系统离线留言:宿主留点体力轻点喷,骁先溜了。任务进度-100,加油么么哒...】
苏筝这下彻底无语了,看着眼前红彤彤的负一百,心中不免惆怅起来。
怎么说,前世的自己还是位老师,这分数放在眼前,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侮辱。
想到这,苏筝一下被激起了战斗欲,她从地上跳起来,嘴上还不忘喋喋不休着。
全然忘记了方才的死里逃生。
“你们两最好躲隐蔽了,到时候别逼我棒打鸳鸯。呸!红烧鸳鸯!”
苏筝双手叉腰,脸被气的通红,完全没注意到一旁嘴角上扬的于鸣。
“嗤...”
于鸣看着脸上灰扑扑,但气势丝毫不减的苏筝,还是没忍住破了功。
“笑什么笑!还有你怎么摊上个这样的爹!”
“嗯,我倒是也选换一个。”
“那你赶紧换一个!”
“这样吧,不如我们成婚,我赘入你家,从此只认你爹为父。”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苏筝,听到于鸣的话身上一下就泛起了鸡皮疙瘩。
成婚,入赘,一个爹...还是和反派?
虽说两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于鸣的翻脸程度不亚于于宗跃。
现在看起来两人是并肩作战的好队友,指不定找到那对苦命鸳鸯后就将自己绑回于府,挖去双眼吊在门口。
想到这苏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的将这份“恐怖”从脑中踢出。
“千万别了,小爷觉得我爹像是个太平之人吗?”
于鸣没有理会苏筝的措辞。太不太平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她至少不是因为不喜欢才的拒绝自己。
苏筝:...只是偶尔高情商发言下罢了...
看着于鸣面带笑意的盯着自己,苏筝心中越发犯毛。
她干脆转过身去,独自寻找两人可能落下的线索。
“别看了,估计早就走远了,回府吧。”
回府!这两个字一下触到了苏筝的红线。现在回去,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不能回去!打死都不能回去!
“不!我不回去!”
眼见苏筝如此激动,于鸣一下反应过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筝身边放缓了语气。
“我爹拿了魂佛,等不及赶回朝廷禀报,不会在府中的。”
“那我也不回去!”
于宗跃这个坑不在,但是于鸣这个坑还在。毕竟于府还是他的主场。
“你这是在提防我?”
苏筝不敢说话,因为这正是她的顾虑所在。
沉默比肯定的拒绝更加让人心寒。伤口短暂的愈合,又漫漫渗出血来。
伤痛的本身在于,你逐渐忘记疼痛,却被那丑陋的伤疤刺骨铭心。
于鸣本想直接拉着苏筝离去,但理智终是让他硬生生忍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越是如此,她越是挣扎。
攥紧的手掌迫使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过后,而后松手。
于鸣吐出一口气,话里话外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看来这么久苏小姐还是对我防备有加,既然如此请便吧。”
“那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苏筝,一直带着面具说话有意思吗?”
现在的关心就像,打一巴掌给颗甜枣。
于鸣顿时有些心烦了起来。
“我其实...就是...那个...”
“不用想了,你的解释在我这一文不值。”
苏筝刚想说话,就听见于鸣冷声开口。
“第一,我爹虽恶但不至于出尔反尔;第二,回于府处理伤口我可不想人还没找到,自己先病倒在了半路;第三,四条腿的马比加起来四条腿的我们快得多;最后,我要是想害你不会等到现在还没动手。”
如果于鸣是狼,苏筝想现在的自己一定是披着狼皮的羊。
一只瑟瑟发抖的待宰羔羊。
如果有比犯错更可怕的事,那一定就是误解了。
于鸣的话让苏筝脸一阵红一阵白。她顿时无措了起来,声音有些发颤。
“对不起,小爷是我误会你了。”
于鸣没理。
“小爷你别不说话,理理我成不。”
于鸣还是没理。
“小爷,走慢点我跟不上了。”
于鸣依旧不理。
糟糕,是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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