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
之南:“覃总,还有件事,需要先告诉您。”她把刚才听到的丑闻和盘托出。
覃向霖表情没有一丝改变:“这件事情,我或许比你知道得多一点。最早给那只股票做IPO荐股融资的,的确是有一支来自内地的团队;但IPO后,这支团队就被换掉了,之后跟港交所和证监会打交道的,是另一支团队。”
“但是,”他接着说:“无论问题出在哪个团队上,投行对保荐这一类的事故是不会低头认错的,对于存心隐瞒欺诈的企业,他们不管怎么去查,都会产生新的掩盖方式。这一点上,投行也很无奈,与个人无关。我这样说,你是不是比较放心?”
之南露出释然的笑容。
覃向霖看着应之南,想起10年前的自己,和年轻的创业者们站在Hive一期前的合影,那时的人有着相似的笑容,是一张张时代的面孔。
覃老下了台,不再与众人多言,便直接要走了。之南候在宴会厅门前,垂手侍立,覃老见了她,把身后的云升往前让了让:“小应老师久等了,来,把云总还给你。”
之南:“哪里,覃老喜欢的话,请尽管拿去用。”
覃老对云升说:“小应老师是我幸运符,期待我们岛屿相见。”
云升举起之南的手轻吻了一下,笑着回答:“也是我的。岛屿见,覃老。”
之南有些错愕,云升突如其来的当众示好,是与覃老拉近距离,还是…… 她目送覃老离去,正对上迎面走来的庄律前来话别。
好漫长的一晚,她长舒一口气,往吧台走去,脱下外套,点一小杯餐后酒,缓缓地喝。
金黄的液体如丝绸般顺滑,沿着咽喉经过胸口,冽中有甜,有暖,她闭上眼睛,紧张的神经渐松,颊上飞起淡淡的红晕。让她整个人清冷中透着一丝媚。
云升欣赏着她藏了一晚上的背后风光,有些眩目:“要走了吗?”
她挽上他的胳膊,两人到礼宾部取了大衣,慢慢踱着,进电梯,下到大堂。
“诶你说,”之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么多大人物,到最后都喜欢当校长啊,院长啊什么的?”
“有一种解释是,把从属关系偷换为师生关系,这其实是雇佣者对被雇佣者的一种情感蒙蔽。”云升说。
“嗷,就是职场PUA呗。”
“Uh-huh”云升促狭地笑笑,“应老师”。
电梯门又开了,正是那群要给云总好看的西装男。
之南拽了拽云升:“快走快走,后面有坏人!”
云升问:“你怎么知道那是坏人?”
之南:“你看他围那么骚的领巾,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们走到大堂门口,等着泊车小弟把车开过来。
马上要过圣诞节了,酒店已经装饰了起来,门外刚刚立起高大的圣诞树,几个工人小心翼翼地把梯子撤下。
不知亮起来的时候,会是什么颜色——之南想。
仿佛听到了她的OS,工人们开始试光,忽的一闪,整株圣诞树亮了,泻下一树银花,恰好照亮门前悬着的一束榭寄生。
云升看着她,这是一个适合亲吻的时刻,
泊车小弟把车开了过来。
他们汇入帝都夜晚的车流。
等红绿灯的时候,云升忽然说:“你是不是,有点小看我了?”
一切都始于那个人站起的一刻,他虽然不明就里,此时也推算出个七七八八。
“不是第一次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手上没有他的把柄?”
是自己太冲动了吗?她只记得,当时满心的都是心疼。
云升摇着头:“覃老……唉,真有你的。”
之南不语,她歪在副驾上,盘算着怎么扳回一城。
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诶,你的英文名字是Sing吗?”
云升答:“嗯,最早入行的时候被派去香港待了几年,跟着广东话的发音起的。”
之南想:一个音痴,居然叫Sing,绝了。
今夜有阵雨,说来就来。
雨渐疾,环路上,车愈发缓慢。
之南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点,一如当年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她。
还是20分钟便到了雀居。
云升已经来过几次,轻车熟路地停在A栋台阶前。
车顶有天窗,雨噼噼啪啪地落下,在挡风玻璃上汇聚成河,模糊了街灯,光影摇曳。
之南凑近云升,眼里有狡黠的星星:“怎么办呢?气氛有点好。”猝不及防欺身上前,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云升本能地扣住她的下巴,加深这个吻,她的气息里有蒙特内罗橙皮与香草的甘甜与微苦,令他沉沦而贪婪,从喉咙,到胸口,都渴求更多的她。
他一只手抚上她的锁骨,逡巡往复。
她辗转退出他的唇舌,轻抚一下他的脸颊:“晚安。”
像一个气泡般轻盈地,拉开车门,消失在楼前台阶上。
云升恍惚了,虽然他一再将应之南与记忆中那个总与他共度周末的少女重叠,却忽略了中间隔着13年的浮云苍狗。她处事的身段,恰好的风情,哪一处不是修炼?又是何处得来的调教?他想起她说过的:“我并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就连刚刚经历的那个意难平了13年的亲吻,似乎也过于熟练,过于**了。
久违的,云升想把自己喝醉一次。
他把车窗降下来一条缝儿,风夹着雨丝灌进来,玻璃上的雾气渐褪去。对着后照镜双手狠狠把头发向后捋了下,镜子里是一张中年男子泛着胡茬清隽落寞的脸,他忽然哈哈大笑。
自己也早就不是13年前的少年了,如果是在峇厘岛才认识她呢?如果是1个月前才认识她呢?如果你们是今晚初次邂逅呢?
此刻你会做什么?
云升笑自己居然拧巴了这么久,在矫情个什么劲儿!你是傻X吗?
他把车驶入地下停车客位,下车,直奔电梯,上楼,不留任何犹疑空间,摁响了门铃。
(与此同时,应之南正在浴室里心急火燎地撕胸贴。)
她在黑暗中开了门,还穿着刚才的丝绒长裙,外套褪下。
“以后不准再这样对我!”低吼着把这句话埋进她的颈窝,今夜他吃定她了。
云升想:沉溺回忆没有意义,果然还是要抓住当下。
之南想:这是多久没近女色了啊。
第二天早晨,云升看到衣橱前立着的行李箱。
“要出差啊?”
“嗯,去巴黎。”
“什么时候走?”
“下午4点去机场。”
“去多久?”
“待三个晚上。”
“回来时我去接你。”
“……你不是要上班吗?怎么还不走。”
“刚刚请了个假。”
云总一贯是长线持有的投资者,但此刻他想预支一点快乐。
应老师腰酸腿软地上了飞机,一路昏睡不醒地到了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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