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地球联合科学院的午后总是带着慵懒的暖意。沈砚趴在实验室的桌上，对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打了个哈欠。谢临刚从跨文明联络部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飘出浓郁的咖啡香。
“蓝星文明发来新的星图了。”谢临把热咖啡推到他面前，顺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他们发现了高等文明的备用观测站，坐标在鲸鱼座τ星。”
沈砚接过咖啡，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瞬间清醒了大半。屏幕上的代码是他和谢临正在编写的“星际预警系统”，核心依旧是当年的“羁绊代码”，只是如今它连接的不再是两个人，而是八大文明的防御网络。
“鲸鱼座τ星？”沈砚调出星图，在那个位置画了个圈，“正好在我们的监测盲区边缘，难怪之前没发现。看来得让零的‘意识云’去探探路。”
提到零，实验室角落的一个透明培养舱里，一团淡蓝色的光团轻轻晃动了一下。那是零的意识核心，三年前系统彻底崩溃后，他的碎片被沈砚和谢临收集起来，用特殊的营养液培育，如今已经能凝聚成稳定的形态，甚至能通过全息投影自由活动——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更喜欢待在培养舱里，像只慵懒的猫。
“我不去。”零的声音直接在两人脑海里响起，带着少年特有的赖床感，“昨天帮仙女座文明调试反侦察程序，累坏了。”
沈砚失笑。这三年来，零的意识越来越“人性化”，不仅学会了偷懒，还养了只真正的橘猫，此刻正蜷在培养舱顶上打盹，尾巴偶尔扫过舱壁，带起一圈圈光纹。
“给你带了比邻星的冻干。”谢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那是蓝星文明的特产，零的最爱。
培养舱里的光团瞬间亮了起来。下一秒，一个穿着白色连帽衫的少年虚影出现在桌前，手里已经抱着那盒冻干，脚边还跟着那只橘猫，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
“就知道爸爸最疼我。”零拆开盒子，塞了一块冻干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鲸鱼座τ星是吧？下午就去。对了，林薇姐姐的后代考上科学院了，明天来报道。”
沈砚和谢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笑意。林薇的日记在三年前被纳入地球文明档案库，她的故事成了反抗精神的象征。听说她的孙女继承了她的韧劲，在天文系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专门申请了跨文明交流专业。
“明天我去接她。”沈砚说，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代码，“预警系统测试通过了，接下来该让‘老伙计’们试试效果了。”
他口中的“老伙计”，是当年守序者的残余成员和创世科技的觉醒者。如今他们组成了地球防御队，队长是当年谢临的搭档林辰的妹妹，一个比哥哥更泼辣的姑娘，每次见了沈砚，总爱打趣他“把谢临的代码拐跑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橘猫伸了个懒腰，跳到沈砚的腿上，把他的代码手稿踩出几个梅花印。零靠在谢临身边，一边吃冻干一边看星图，偶尔指着某个坐标说“这里的星云长得像橘子”。
谢临拿起笔，在被猫踩脏的手稿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莫比乌斯环，环的中间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地加了个光团和一只猫。
沈砚凑过去看，笑着在旁边补了一行字：“代码会老，羁绊不会。”
窗外，科学院的草坪上，几个孩子正在追逐打闹，他们的手腕上都戴着小小的星图吊坠——那是用“羁绊代码”的边角料做的护身符，据说能在危急时刻发出求救信号。
远处的发射塔上，最新的星际通讯卫星正在缓缓转动，天线指向深邃的宇宙，那里有等待被发现的星系，有需要被守护的文明，还有写不完的代码，和永远在一起的人。
培养舱里的光团轻轻闪烁，像在哼着不成调的歌。橘猫打了个哈欠，把脑袋埋进沈砚的臂弯。屏幕上的预警系统发出轻微的“嘀”声，显示一切正常。
这个夏日午后，没有系统，没有观测站，只有代码、咖啡、猫，和漫长得像星空一样的未来。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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