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屋内弥漫着恶臭味,苍对于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这是万蛊毒,将万种毒制成蛊放入体内,从内脏开始腐坏,至经脉,最后表面皮肤溃烂,直到蛊吞噬一切。
何人如此狠毒,竟在一个孩童身上落下这么凶狠的蛊毒。
荒屋中昏暗,地上的物品和食物都凌乱地丢在一旁,杜衡和那年青男子正在为躺在稻草上的孩童换衣衫,孩子双眸没有任何焦距如同盲了般。
“公子,奴去煎药。”杜衡手里抱着药包向苍福身出去了。
苍站在那里冷眼漠视着房内中的一切,此时江野正为孩童擦拭脸部,手中帕子顺着脸部移到孩童脖颈时,脖子处溃烂要多一些,就算如此,苍也没有放过脖颈处被溃烂破坏了的图案。
胸口猛地一拉扯,触电般无来由地疼痛让他伸手附在心脏处,脑中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蹲下身去,推开江野,伸手向孩童脖颈而去。
“你要干什么?”江野大叫伸手抓着苍的衣服拉扯起来,“你想对我弟弟干什么?”
苍并不耐烦,一手挥去,江野整个身体撞击在门板上,背部受痛后想站起来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杜衡听到江野的呼叫,惊觉跑进来看到江野的状态上前来扶起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野再次惊叫,却被杜衡伸手捂住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地摇摇头。
对于江野地惊叫质问,苍并未停下手上动作,翻动着孩童脖颈,那里的七星图案虽被腐肉断隔开来,剩余的却清晰可见。
苍见此伸手悬空于孩童心脏处,隐隐可见紫色气息从掌心缓缓传输入孩童胸口。
荒屋中死一般沉寂,杜衡拉扯着身体不断向前要查看孩童情况的江野,到最后甚至双手环抱住江野才能强行捆住他。
紫色气息从掌心入到孩童胸口片刻之间,孩童身上溃烂的皮肤伤口开始蠕动起来,皮肤下肉眼可见有东西在窜动,这时紫色气息幻化成长长的绳索行走于孩童皮肤之下,当紫色丝线碰触到蠕动的东西时瞬间禁锢住那乱窜之物。
所有紫色气息逮住孩童身体里全部蠕动之物,苍悬空孩童胸口的手掌五指一收,源头于掌心紫色气息将孩童体内地蠕动之物吸入掌心中。
孩童本没有焦距的双眸,本已灰死的瞳孔,此时丝丝紫气从中心点扩散至四周,不过片刻,灰寂一片的双瞳里闪着莹莹波动。
“呼,呼……”苍收手,左手撑在地上,大口地喘息,额头溢满汗来。
“公子?”杜衡松开江野跑到苍身边,扶起苍,“您,没事吧?”
“无碍。”苍捂住胸口,让自己平复下来。
江野见孩童本该泛着黑色液体的伤口,这时泛红起来,双瞳也有了生气,“哥……”
孩童那声哥微弱,沙哑,却在荒屋中如此明亮,江野抱着孩童大哭起来。
“谢恩人,谢恩人!”江野双膝跪地朝着苍不停磕拜,直到额头被磕出血来。
“起来吧!”苍见着江野额头的血迹,微微蹙眉。“咳……”终是没有忍住,一股暖流带着腥味从喉中喷出来,黑色的血喷洒在地。
“公子?”杜衡惊呼,“怎么了?”
苍摇摇头,胸口的痛并未缓解,伸手抹去嘴角的血,黑色的血渍染在了他手上,“杜衡,我们回天香阁。”
“是。”
万蛊毒!
谁人会在一个孩童身上下如此的毒!
不,万蛊毒只是想清除那孩童身上寄魂术的痕迹,就算被拉出寄生者的魂魄,受寄者的魂魄却还在,不深入到魔魂之内,是不能轻易看到残留于体内的一魂。
这魔界谁在使用禁术?又有谁知道禁术的施展之法?
孩童脖颈上七星图案……
苍伸手向脖颈,那里并未有什么七星图案,光洁一片。
脑中闪过一丝想法,云音也是发现这孩童身上中过寄魂术才会心有疑惑,那云音这么急切离开是准备找谁询问答案?
天香阁就在眼前,杜衡跟随在苍身后走进天香阁。
“杜衡。”他低声道,“刚才在荒屋所发生的一切,不可告知你家掌柜的。”
“是。”
“去吧。”
杜衡离开,苍转身向楼梯而去,整理了身上的衣衫才踏上三楼。
“怎么样了?”见到苍走进来,小小上前问询。“江野的弟弟没事吧?”
“死不了!”苍冷冷地说,绕过小小在桌前坐下来。
“太好了。”听着苍的保证,小小心想真是魔王出马,什么事情都如此简单。
“樊小小。”苍拉着小小坐下来,“你为何如此关心江野弟弟的事?”
“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苍挑眉,“还没想好借口?”
“我说出来,你能不生气吗?”她看着苍,注意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想确定他是否有生气的前兆。
苍点头。
“江野很像季珉,我想……”
啪得一声。
苍一掌拍在桌上,怒气在一瞬之间染上他的脸,双眸如同火山迸发直盯着小小,怒火的熔岩像是要将她燃烧殆尽。
他双唇紧抿,脸上的表情愤懑到有些狰狞。
“你,你,你说过不生气的。”小小小声委屈地辩解,“而且季珉他还是个……”
“樊小小。”苍突得凑近,鼻息的温热沉重到不能开一点玩笑,“你觉得本王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本王面前提你以前男人的名字吗?”
樊小小想辩解季珉不是男人,还是个孩子。可,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估计苍都听不进去,沉默起来。
“好,很好。”苍点头,似是看清了些事情,“在本王面前,用替代品来思念你的男人,很好!”
“我没有……”见到苍愤怒得表情,小小住嘴了。
“良姜!”苍对着门口大吼一声。
“王。”良姜走进来,担忧的看向小小。
“将荒屋中那两人押入地牢,派人守着,不得有人探视!”苍背对着小小向良姜发令,伸手去捂住胸口处,突得胸口处的疼痛让他蹙眉。
良姜领命而去时回头来看了看小小,“本王不会吃了她!”这句话明显是苍对着良姜吼得,良姜虽心中忧心小小受苍怒气所牵连,却王命难为。
“你简直无理取闹!”小小也生气了,站起来对视他,希望自己地怒气能和他一样明显,让他感受下自己生气也非常可怕。
“哼。”苍冷哼一声,挑眉看着小小,此时她生气得样子在他眼中秀色可餐,她而不自知。“那本王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无理取闹?”
话毕,像是拎小鸡般抓着小小后脖处衣领提着走进内室,将她往床上一甩,“苍,你冷静点,冷静点……”
苍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伸手拉扯身上的衣服,将外衣脱下扔在地上,“呵呵,现在才想着让本王冷静,是不是晚了些。”
“你会伤到孩子的……”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小小伸手来推搡着倾身过来步步逼近得苍,“孩子,你会伤到孩子的。”
挑眉,苍颔首点点头,“嗯,你这个借口不错,不过,不成立!”
他伸手去扯小小的衣服,手才抓到她肩膀时,胸口如同万虫蚀心狠咬着,使得他在一瞬之间身体失去了力量,斜斜地向一侧倒去,他死死地抓着胸口的衣服,额间汗水豆大一颗,喘息声加重让他不由地喊叫起来,“啊……”
对于突发状况,小小本还在沉浸在刚才的害怕中,现在看到苍蜷缩着身体倒在床上,惊慌失措地向前去伸手扶起他,“苍,你怎么了?”
“无碍。”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胸口又一阵骤痛,全身颤抖起来。
“到底怎么了?”小小看着他颤抖得后背,不知该如何是好,伸手去想抱住他时,一口黑红的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染红了被褥。
“呼……啊……”苍大口地喘息希望能减轻自己胸口的痛苦,却发现事与愿违,口中血的腥味刺激着他,紧紧地抓着胸口,全身已不受控制颤抖起来,双眸中的神采开始慢慢涣散而去。
“苍。”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起在幕浮山的山洞时曾经他也这样颤抖,自己是如何做的。“苍,苍……”
可,他的意识已在失去的边缘,为了让她不担忧,伸手来被小小紧紧地握在掌中,听到她急切的问询,“你怎么样了,我要怎么帮你?”
“小小。”忍着痛,失去意识最后一课,他唤道,“本王无事……”
那双本来充满怒气得双眸现在已经灰死,像是盲了般,小小心中大惊,不知该如何是好。良姜和云音都不在,她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天眼!
天眼之力!
她扶起苍坐正,自己盘腿坐在他对面。苍已经失去意识,根本无法自己坐直,无奈之际,她只能双手撑着他的双肩让他坐正面对自己。
咕咕咕!
苍脖颈、脸和手的皮肤下若隐若现有黑色的东西蠕动,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再次眨眨眼,直盯着苍的脖颈和脸。
肌肤之下,隐约可见一条一条黑色类似虫类的东西乱窜,苍的额头布满汗珠,那双灰暗的双眸没有生气,没有焦距,没有波动,如同一滩死水。
“这是……”
蛊!
蛊属阴物!
她的天眼之力至阴,阴阴相生,会不会更加让苍身上的蛊虫如鱼得水,可如不能治住苍身体中的蛊虫,苍的性命也会难保。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闭上双眼,心中默念术法,“天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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