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小小从新月宫出来就一直沉默,云音担忧却并未开口询问。
直到两人缓步回到悟煞宫,小小低垂着头撞进苍坚硬的胸膛里,她无需抬头也知此刻苍还在生气中。
最少头顶那急促的气息告知她,苍并未消气。
“樊小小,本王让你呆在悟煞宫,你倒是连本王的话都听不入耳了。”苍知道自己这是没事找茬,可想到地牢中江野,心中的郁结就难消,特别是小小对和江野的关系守口如瓶,气不打一处来。
小小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按照他正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怎么,哑巴了。”苍更气。
“没。”小小低声说,“有些累了。”
苍二话不说拉起小小的手,气冲冲走进悟煞宫,留下一脸不知为何的良姜和云音二人。
“累,就好好呆着。”苍毫不怜惜地将小小摔在床榻上,小小双手撑着床沿稳住自己的身体,“谁允许你到处走动的。”
小小并不恼,缓步站起来,“苍,你在恼什么?”
“本王恼什么?”苍惊,“你竟然不知本王在恼什么?”
“如果是因为江野……”
“本王再问你一次。”苍深深呼出口气,让自己平复,“你和那江野到底何种关系?”
“并无关系。”小小坚定的说,“过去不曾认识,在天香阁偶遇,见他可怜才多关心而已。”
“天下可怜之人并非一二,为何翩翩对江野如此关心?”
“因为他像极季珉。”
“季珉?”
“嗯,我在人间的……”
“别说了。”苍挥手打断她的话,他不能面对她曾经在人间经历过的感情,不,他不能面对的是她曾经有过深爱的人。“樊小小,你竟在本王面前,看着旁的男人思念过去,可知本王可以……”
“可以怎样?”小小走向前去,想抓住他的手,却被他一偏身躲过,“苍,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你,什么意思?”苍一懵,看着她,“你说此话,何意?”
“我什么都不是,就算怀了这孩子。”小小抚摸着腹部,“你从来未想过我和这孩子没有身份,往后如何在这魔宫中生存。”
“你在乎后宫那些虚名?”他惊。
小小摇头,“我不在乎,可是那些虚名至少能让这孩子生下来有活着的机会。”
这句话刺激了苍,他猩红了双眼,面前的女人,他以为她不一样,最少她应该相信他能护住她们,可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你想成为魔界的妃,觊觎着星萝的魔妃之位,对吗?”
她才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小小想对着苍吼出自己的想法,可看到此时苍双眼中不置信的眼神,话到嘴边硬是生生地吞咽下去。
“好。”苍伸手过来掐着小小的脖颈,双眼猩红,逼近小小,厉声道,“很好,本王以为你终归和那后宫的女人不一样,不会在乎本王是魔界的王,不会在乎后宫的那些虚名,可,现在本王才明白,你和那些女人如出一辙。”
苍掐着小小的脖子将她拖至床边,手一挥将她摔在了床榻之上,他面露狰狞之色,双眼中的猩红加深,此刻的他已然不是苍,陌生的让小小觉得恐怖。
“你要干什么?”小小伸手来挡在面前,却被苍伸手来握住,倾身而来压在了她身上。
大掌钳制着她的双手置放在头顶,苍凑近,咫尺距离,“樊小小,魔妃之位,竟然给了星萝,本王也没打算收回来,更不会再将妃位易主。”他将头埋进小小的脖颈,“别觊觎不是你的东西。”
小小挣扎,似乎更加刺激着他的**,伸手扯掉两人身上的服饰,倾身而下,将樊小小吃了个干净。
没有哭泣,只有冷漠的背对。
苍看着小小光滑的背部,有几次伸手想去安慰,却终是缩回了手。
心中终是不忍,嘴上却不饶人,“樊小小,你真的这么在乎魔妃之位?”
在不在乎根本就不重要,是苍的态度让她的心绝望。
“好。”苍起身不在看床榻上的小小,勾起屏风上的内衫穿上,“樊小小,一个江野的出现竟让你这样的反常,那本王就将这源头掐断,将你心中念想绝个干净。”
话毕,他缓步走向外室对着宫外大声道,“良姜。”
“王。”良姜快步走进,俯首作揖。
苍展开手掌,只见掌心赫赫出现一个小樽,“这是噬魂散,给江野灌下。”
“是。”良姜接过小樽退出。
苍回到内室,见床榻之上的小小未动,心中怒气非但没有消灭,反而更甚,冲到床榻,动作粗鲁的将小小拉起来让她直视自己,“樊小小,和你情郎模样的江野即将魂飞魄散,你待何?”
小小只是麻木地看着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是我的女人。”苍气急伸手掐住小小的脖,自己倾身下去吻住小小的唇,“心中就不许有其他旁的男人。”
“我没有。”小小无力争辩,轻声说着,“我没有……”
“樊小小,本王要如何信你。”他松开手去,将她摔回床上,“本王不信你!”
小小望着苍愤怒甩袖离开,泪才从眼角留下来。
来不及多想,穿上衣衫跌跌撞撞出门撞进正要进来的云音,“云音妹子,快,快……”她捂住的伸手去抓着云音,“救江野。”
“姑娘,您这是……”
“去……去新月宫。”她撑着摇摇欲坠得身体,以云音的手臂为支撑,“带我去新月宫。”
云音搀扶着小小出了悟煞宫向新月宫而去。
从悟煞宫气急而来的苍,只觉胸口闷地慌,脚下步伐蹒跚起来,伸手扶着宫墙,弓着背,大口喘息起来。
赫然而见,他露在外的皮肤内一股蠕虫式的乱窜,直达脖颈,脸色狰狞,张口缓气却只见出不见进,目瞪如铜,下一刻那颀长的身躯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而宫墙那头的地牢中传来江野惨无人寰地嗷嚎惊呼。
星萝说可以救出江野的,一定可以的。
只是,云音跟随在身边,她该如何撇开云音一人前往和星萝约定的魔宫大门呢?
脑中想着该如何行事时,却见前方躺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来不及细想,本上前去,“苍?”
惊恐,她蹲下身去将苍翻身过来,却见他脸色乌黑,毫无生气,仓皇中转头来对着云音喊道,“云音妹子,快,去叫人来。”
等待人来救援的时间里,小小看着怀中昏死过去的苍,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脸色如死灰一点生气也没有。
“你这是怎么了?”小小伸手抚摸上苍的脸时,云音带着魔士前来,搀扶着苍而去。
温卓看过之后,只是摇摇头,似有难言之隐。
洛柠领着星萝来到悟煞宫,这时洛柠的脚才跨进悟煞宫门槛直直问温卓,“温卓,我儿到底为何而晕倒。”
“太后。”温卓作揖,“王身中万虫蛊!”
“万虫蛊!”洛柠震惊的连退了几步,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万虫蛊!”星萝更是脸色煞白,忧心地冲到床边,“王怎么会中万虫蛊?”
突得,洛柠转过头来恶狠狠的望着樊小小,“你到底,你到底对我儿做了什么?为何他会中万虫蛊。”
之前在天香阁苍蛊虫发作时,小小开天眼为苍治疗后,她以为已经将他身上的虫蛊化解,如今看来只是缓解,并未完全去除。
星萝冲过来愤恨地抓着小小,一巴掌扇了下去,小小脸颊上鲜红的五指印显现,“樊小小,要是王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让你灰飞烟灭。”
“星萝,够了。”洛柠制止后,转头向温卓求助。“温卓,这如何是好?”
“万虫蛊以万种毒药和毒虫入蛊,至阴之物,最快解救方式为以毒攻毒。”温卓缓慢道来,“至阴抗衡至阴,待王身体之内的蛊毒平衡后,将蛊毒过渡至阴之人身上即可。”
“至阴之人?”洛柠蹙眉,“至阴之人,只听冥府众多,魔界至阴之人少之甚少,这一时半会……”
“魔宫之中并非没有。”突得云音出声道,众人看向云音处。
“云音,你倒是说说看,这魔宫之中,谁是至阴之人?”洛柠问。
云音转向一旁不语的樊小小,众人随云音的眼神看向小小,“姑娘天眼属性为天阴,为天阴之人。”
“可是如此?”洛柠上前抓着樊小小质问。
“我的天眼确实为天阴……”
“好。”洛柠将小小推至床前,“你赶快救治我儿。”
小小伫立在那里看着床榻上合着眼的苍,一个时辰前,他还怒气滔天的要将江野处死,质问她心中有旁的男人,怎么现在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心中有不明情绪涌动,她弄不清看不明,只觉得胸口有窒息感,非常难受,那种无力无法抵抗的感知让她产生了害怕。
害怕什么?
她不知道,只是看着苍那样躺在床上,心中那种紧绷拉扯至疼的感觉越来越剧。
“你在磨蹭什么?”星萝上前来推着她,“想看着王陨了吗?”
陨了?
不,她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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