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痛苦的呻吟,随着身体的不适,良姜娘蜷缩着身躯以此来减轻病痛带来的痛楚,脸色泛黑紫,双唇已乌黑。
帐篷中的两人移到床边,小小慌忙中蹲下来查看良姜娘的情况,伸手去握着良姜娘已痉挛的双手,而一侧的云音只是冷静默默地看着床榻上发病的人。
“这如何?”小小抬头来催促,“云音妹子,如今能医治良姜娘的……”
“姑娘,如不能护好你,王归来,云音该如何交代?”前往极元地的凶险,无人知晓苍会用几日,只留五日之血,许是苍也笃定五日之内必定要夺得极元果。
“唔……啊……”良姜娘大叫一声,小小的手在良姜娘无意识下抓破,手背血痕赫赫。
只见良姜娘双手死死拽着小小的手,指甲陷入小小皮肤染上丝丝血迹,且更加用力,微微痛感让樊小小蹙了眉头。
“姑娘!”云音惊呼,脸色骤变,救下小小的手,可惜两个手背都被挠出几道长长的血痕,“你没事吧。”
小小摇摇头,“云音妹子,先救良姜娘。”
“可是……”
“相信我,相信孩子。”小小伸手覆在肚子上,“也相信苍。”
如此这般说,云音知道自己执意不给,小小这般性格是势要和她再长篇大论一番的。望着手中剩下的唯一三樽血液,只剩三日,如苍不能如期拿到极元果,腹中胎儿如再次反噬小小的血脉,到时自己的术法也助不了,如何是好。
“没事。”小小微微笑着,“我相信苍!”
魔王之血是否能治愈良姜娘的病情,谁也不知道。而樊小小和云音所不知道的是此血液并非苍一人之血,融合牙之血,自是被良姜娘饮下后,不过片刻缓去了她全身的痛楚,脸色也渐缓有了血色。
见此状,小小大喜,望着担忧的云音,“云音妹子,有效,真的有效。”
望着小小发自内心的开心,云音心中一阵惆怅,只希望一切不要往坏的方向发展。
经过一整宿的照顾,良姜娘的病情已明显好转,虽未苏醒,脸色却恢复如常,也不再痛苦呻吟,呼吸已均匀,整个人也有了生气,不如昨夜之前死气沉沉。
晨光将营地照亮,族民们起床忙碌劳作起来,谁也未注意到此时月晚慌慌张张从营地外回来,神色异常慌乱,眼神狐狸狩猎般四处扫射,脑袋也转个不停,一副做贼心虚之态。
昨夜月晚去了哪里?为何晨早又如此神态出现在营地,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关心,直到再次黑夜降临,几抹黑影出现在营地时,一切谜底才揭晓。
樊小小悠悠醒来的时候,已是黑夜笼罩大地,静谧再次袭来,族民们早早入睡,除了此时准备前往良姜娘帐篷的樊小小和云音。
掀开帐篷而入,却见月晚跪坐在床前,不知在喂什么给良姜娘喝,小小和云音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晚。”两人靠近,听到呼唤的月晚转身过来望着她们时,眸中闪过一丝惊慌,手一抖,碗和勺子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汤汁洒了出来,一股浓厚的味道弥漫于帐篷之中。
“这是?”小小瞅着地上乌黑的汤汁,不明所以的和云音一起望向月晚,“你给大娘喝了什么?”
从怀上孩子至今,樊小小也算是泡在药罐子里,对于药草的味道非常敏感,地上那乌黑的颜色让她不安。
“是……”月晚犹豫,话语吞吐起来。
“月晚,你昨夜出营地了?”云音问。
“你怎么……”知道两字并未说出口,云音的眼神看得她惊慌。
“你,真出营地了?”小小似乎是不太相信。能出营地出了采买时间,特定的人可以出营地半日,其他时间所有族人都不能擅自出去。
许是知道瞒不住,月晚低垂下头去,点点头。
“你为何出去?”小小问。
云音蹙眉看着地上的狼藉,视线移向月晚,“这并不是千颜大夫那里的药,你从何得来这些?”
这话一出,月晚的脸上瞬地惨白,眼中全是躲闪,话语更是支吾着,“这,这……就,就是……”
小小再次和云音对视,再次将视线转向月晚时,云音已蹲了下来,伸手叹息良姜娘的鼻息,本均匀的气息再次混乱,夹杂着浓厚的粗气。
“月晚,你到底给良姜娘喝了什么?”云音质问,急切,语气自然凌冽了些。
月晚自是听得出云音质问的严肃性,嘴巴张合想说时,身后床榻上一声呜声,良姜娘的唇角不断溢出黑色血液,脸色黑紫转乌黑。
“大娘!”月晚转身见此状,大声惊呼。
小小和云音见良姜娘此状,大惊,“月晚,如实告知,你到底喂了良姜娘什么?”云音再次质问,显然已经没有耐心,话语几乎是吼出来的。
“月晚,这些药草你从何而来?”小小附和随即蹲下来劝说月晚,“不要隐瞒,不然谁也救不了良姜娘。”
“可,可以救……”几个字一出,月晚好似恍然大悟般,脸丧的快要哭出来,呜咽着说,“星魔族那纨绔说这药可以救大娘,我以为,以为……”
“天相?”
“天相!”
小小和云音惊呼出声,心中虽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看来这最坏的打算如此棘手。
“他说,他说……”月晚哭哭啼啼地道,“只要将药熬成汤汁喂给大娘喝,就,就可以救大娘的,我没想过会害了……”
“姑娘……”云音对着小小无奈摇摇头,伸手去扶小小,小小却伸手阻止。
“还有两樽。”小小的话无厘头,让月晚一愕,云音却惊的再次摇头。
“不可。”云音道,“姑娘,不可,那两樽……”
“云音,我无碍。”她缓缓站起来,“你看,我今日未饮,也未有事。”
“可是……”
“先救良姜娘,快!”小小不容人拒绝,直接下达命令,“喂她喝吧。”
月晚虽不知她俩在说什么,从话中自是知道有可以救助良姜娘的药物,跪在地上拉着云音的裙摆,哭啼道,“云音姑娘,求你救救大娘,救救大娘,你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只要你救救大娘……”
低头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月晚,云音犯难,昨夜已喂了一樽给良姜娘的血液,今日拿出一樽给樊小小喝时,她却说等等再说,自己还未出现不适,这样看来,怕是小小是怕良姜娘再次出现问题才推迟饮下血液的,如此一来,如要再为一樽给良姜娘喝,樊小小就得少了两日的血液,如苍不能提前而至,到时候怕是……
云音忧心地望着樊小小,只见她微微点头。
擦拭掉良姜娘唇边的黑血,执樽缓慢将樽中血液倒入良姜娘口中,三人守于一旁等待,如昨夜一样,乌黑的脸色渐渐缓和,呼吸再次恢复如常。
“大娘!”月晚伸手抓着良姜娘的手惊呼,“大娘!”
无人回答她,只有良姜娘规律节奏胸腔起伏和均速呼吸。
“樊姑娘,云音姑娘,谢谢你们救了大娘……”月晚转身来,一个一个的响头磕在地上,不停道谢。
“起来吧!”小小俯身想扶起月晚时,云音先她一步,“姑娘说让你起来,你就起来,不必道谢。”
对于月晚相信天相之事,小小和云音心中存疑,为何之前对天相充满敌意的月晚,会突然相信天相的话,还将天相给她的药草擅自喂给良姜娘吃。
“月晚,你为何相信天相……”云音的话在嘴边又吞了下去,“算了。”转头对小小说,“姑娘,我扶你回帐篷休息。”
“嗯。”小小点头。
两人走向帐篷出口,身后却传来月晚的声音,“樊姑娘,云音姑娘,那纨绔昨日说若需要相助可以去找他,我以为……”
“你以为……”两人转身,云音开口,“你以为他能救良姜娘,所以就信了他。”
月晚点头。
“呵……”云音淡笑,“你可真糊涂。”
月晚不明,望着云音。
“不说还有四名族人在天相手中,你如此相信他,如不是……”云音透过月晚看向床榻上良姜娘,“情深这东西,害人啊!”她感叹。
小小不语,自知云音说的是什么?月晚心悦良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如此心急,忘了天相那纨绔之本性,急切想救良姜娘也情理之中,只是这种爱屋及乌之受蒙蔽了识人之心。
“月晚,好生守着良姜娘,勿要再次擅自离开营地。”云音说,“希望……希望良姜和焰狮能快些带着药引回来,不然姑娘这里再无可救助良姜娘的药物。”
“是,是,是。”月晚点头如捣蒜。
不再言语,云音扶着小小出了帐篷,一路无言,皎洁月色下,有异常的风涌动,云音警惕地望向营地入口处,心中一惊。
“姑娘!”她惊呼出声,只见几抹黑影瞬地出现在她们面前,在黑夜之中如同鬼魅般不真实。
云音将樊小小护在身后,对峙着几步之遥的黑衣人,“你们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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