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小小，醒醒……”
“小小，我是苍……”
那一声声呼唤不断催促着她。
小小是谁？
苍又是谁？
——我的孩子呢？
——你们将孩子送哪里去了？
——墨，冥，你们到底将孩子送哪里去了？
不……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牙焦急的脸庞。
“孩子……”她伸手护住隆起的腹部，往后退去。
牙倾身向前生怕她急切退后伤着自己。
“别过来……”
她伸手制止着向前的牙，无视他脸上的焦急，“你们，别过来……”
撑着梁柱，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这里是……”她环视四周，脸色大变，“镜花月！”
覆在腹部的手紧了紧，脚下步伐缓缓移向亭外，逃离的想法迸发，身边的男人让她恐惧。
他们想伤害她腹中的孩子！
他们会带走孩子！
“小小……”
“谁是小小？”她抬眸望向眼前的男人，眼中全是疑惑，对于这个陌生人名的疑惑。
“你……”牙望着面前的人儿，似是明白了什么，脸上浮现惊喜，忘记了她刚才种种提防他的动作，向前伸手去抓她覆在肚上的手，却被她惊恐拂袖甩开他的手。
“你们想干什么？”
她防备的态度让牙顿足。
你们？
她说你们？
想起墨和冥合体是自己的模样，似乎她误会了什么？
可，他解释不清，自然也就不解释了。
“羽，我带你离开镜花月……”
“你是墨？”她不太确定。
牙点头，按理来说他是墨的转世，那么自然也是墨。
“不，我不信你！”她双手紧紧护住隆起的腹部，“你们，你们想将孩子送走……”
“羽……”他打断，因着她此时太过激动，“我不会……我们不会送走孩子，我向祖神发誓，我们不会将孩子送走……”
前世，那是个美丽的谎言，直到他和冥被三大魔器重创，陨落也未向她解释孩子的去处。
“我不会……”她直视着牙，坚定道，“我不会再信你们。”
话毕，转身想着镜花月上空大声呼喊道，“萌萌，速来！”
轰的一声，凶兽萌萌从天而降，四足踏在湖面漾出圈圈涟漪，它在她面前停下如同乖巧的猫咪趴下蹭了蹭她。
“主人，您终于回来了……”说完大声呜咽起来。
她伸手在凶兽萌萌灵台上一点，“萌萌，带本尊离开这里。”
萌萌蹲下全身，羽掀起裙摆被萌萌用前足扶上身，待凶兽萌萌立足四肢望着亭边的牙时，只见对方轻轻点头。
牙伫立那里良久，久到萌萌带着她离开不见踪影，久到巨兽渊来到他身边俯身于他身旁，“她如今法力未觉醒，你不跟着去？”
“萌萌在，本尊放心！”
萌萌是他在极元地捡到的上古凶兽，一直跟随于他和冥身边，直至羽出现在极元地才正式成为了羽的坐骑。
“墨，冥呢？”渊问。
“我们闯入极元地时，不知何故，他受极元地戾气所扰进入冥睡状态。”极元地的戾气伤不到他们，他能在那地觉醒，苍也可以，为什么会无故进入冥睡，他疑惑。
“墨，如今你们三人都已转世，你和冥却再次因寄魂术困于一体，可知这不是长久之计。”
“自是明白！”牙如何不明了，前世他们因寄生一起是为了苍生，寄魂术祸乱天下，他和冥身为这术法的创始人只有以自戕灰飞烟灭才可平怨。
这次，他只想和羽好好生活，就算百年也好。
“渊，陨道……”
“嗯，我这老东西也感受到……”渊站立起来，昂首望着远方，“候在这里，待冥归来，将此地焚之。”
陨道于万千年前是冥所创建，陨道中镜花月承受冥内魂之力，许是时日之久让此道有了异变，即是如定时炸弹，不处之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数谁也不清楚。
“放心，待本尊安置好羽，自会寻得法子苏醒冥。”牙语毕拂袖而去。
镜花月，巨兽渊立于亭边，身体渐渐透明化，最后幻化成水滴落入湖面中。
风狂起。
凶兽穿梭于厚重的云层想隐去自己庞大的躯体，它只是如今魔界中传说中的上古神兽。
现身出现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带着法力未觉醒的羽，虽它有信心靠自身的能力保护好羽，却也担心怀有不轨之心的人。
——萌萌，本尊曾托风律于魔界郊外山谷觅得一处，那地本尊已布下禁制无人能进入，带羽前去。
牙的话语没入脑海中时，萌萌身体一僵，它本就曾是墨和冥的灵物，自是和他们心灵相通，能听到墨千里传音并不稀奇。
似乎嗜睡的很，此刻的羽已经趴在萌萌身上沉沉睡去。
前往山谷途中，它见一人立于悬崖之上，正是墨！
鸟语花香在魔界并不常见，要布置这一景致想来是花费了些心思的。
羽从萌萌身上下来，望着一院春色的院子，稍稍出了神。
“这里是……”她推门而入，萌萌守在房间外。
于桌边坐下，口有些干燥，倒了水一饮而尽。
这里还是魔界，于此地久留不安全，墨和冥会送走孩子，她需回到七曜会。
不知何故，她如今法力全无，要护住腹中胎儿，她只能信萌萌。
将水杯放置桌上时，腕上的玄黑手镯从袖中滑出引起她的注意，“这是……”
她脸色惊恐，伸手想拔下却无动于衷。
急切站了起来，快步出门对着萌萌道，“萌萌，速带本尊离开魔界前往七曜会……”
一阵眩晕袭来，全身透心凉，身体落叶般倒下，苍劲有力的双臂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揽入结实的胸膛，熟悉感迎面而来。
“墨……”她失去意识前从口中唤出，“不要送走孩子……”
牙打横抱起虚弱的羽，转身走向床榻，轻柔将她放下，挪开被子盖上。
手中执一物放入她口中，渐渐地，她苍白的脸色出现好转。
伸手覆掌在她隆起的腹部，轻缓拍打着，宠溺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再调皮扰你母后，出来看父王如何打你屁股……”
似是听懂了牙的话语，肚中的胎儿安静下来。
“墨……”萌萌缩小身躯来到他们身边，担心的望着床榻上的羽，“前世，你和冥为何送走孩子……”
前世，他守护极元果并未离开极元地半步，个中原因它也不曾道听途说，只是到最后极元果来不及让羽食得，就听说羽难产下的孩子被墨和冥送走，不知去向。
“那孩子……”墨手背轻抚床上人儿的脸颊，喉结滚动，重重咽下口水，哽咽道，“承受不住本尊内魂之力，陨了！”
“所以……”
“嗯，怕羽伤心……”泪于他眼角滑落，“才诓骗她孩子被我们送走……”
泪水决堤，他低垂下头埋进羽颈脖间，无声的哭泣充斥整个房间。
萌萌转身离开房间，将空间留给墨。
“羽……”牙抬头抹去泪痕，俯身亲吻她额头，“对不起，我擅自将内魂之力注入给孩子，未曾想过他无法承受住……”
他轻触她手腕上的镯子，有缓缓的魔力从他指尖流逝进入镯中，“此生，我定护住你和孩子，再也不让你们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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