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珮醒来的时候是在雪桓宫的房间里,熟悉的陈设让他有些恍惚,寒燕教血洗雪桓宫仿佛只是一场梦,他甚至记不起自己最后发生了什么。
他醒来后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玉璟旖。
他是她最得力的干将,她的刀,甚至他可以是她的狗——只因他的命是她给的,他爱她,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包括自己的命。
他不顾一切跳下床冲出房间,找到玉璟旖的居所,却远远看见聂今霏站在门口。他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得知玉璟旖安然无恙。
“恭喜宫主,您昨夜真是辛勤劬劳,幸而一切皆不负宫主所期,得如愿以偿。蒙得诸仙门齐齐认可,咱雪桓宫今日可谓是名传八方了!”这话是聂今霏说的。
等等?昨夜什么?
莫非这是回到了仙门大会结束的第二天?!
上官珮心下震惊,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一切也没有第二种解释。
这分明是上天赐予他的良机,他绝不能轻易放过。他暗暗发誓,定要竭尽全力改变雪桓宫的悲惨结局,让这场大劫化险为夷。
于是,他用了五日时间深入调查寒燕教,进而得知该教中有个名为风云摇的少主,此人年纪尚轻,天真单纯亦玩世不恭,初生牛犊不怕虎,只需稍加手段,便能轻易顶替其身份而不被察觉。
当他去找玉璟旖时,发现她不知何故戴上了面纱,似乎不愿轻易露面。上官珮不敢多问,只说自己身体欠佳,申请休假三个月。玉璟旖听后愣了一下,随即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后来,他在寒烟教外蹲守了三日,于一个血月夜将跑出来玩的风云摇一剑封喉,又使出了玉璟旖教他的江湖秘术“借面**”,将风云摇的脸制成人皮面具,覆于自己脸上,自此改头换面。
风云摇虽然人不怎么有城府,但修为并不低,还射得一手好箭。于是上官珮又专门练习了风云摇所擅长的射箭之术,如此一来,不到一个月时间他便成功潜入了寒燕教。
·
寒燕教碎玉楼内,玉璟旖整理了一上午的文书卷宗,这些也就是做执事的主要工作。正午后她方得余暇,遂趁机离开了寒燕教。
晓山青青,流岚袅袅绕着重峦,山头一片生意盎然。
玉璟旖去到了一家名为“雪满楼”的酒楼中。雪满楼坐落于一座青山脚下的竹林边,傍水而建,四下清净无比,若有人误入此楼,多难免生奇。事实上,雪满楼并非一家寻常酒楼,而是雪桓宫在江湖的一个收集情报的据点,酒楼之名不过是用以掩人耳目罢了。
“稀客啊!”刚进门,一个青衣公子便摇着折扇走了过来,墨发如云,容貌清逸,洒金折扇的正面用行书写着“清溪”两个大字。
玉璟旖露出笑容:“龚老板好久不见。”
龚老板全名龚玉溪,正是这雪满楼据点的负责人。他手上摇的折扇不是用来扇风的,更不是用来附庸风雅的,而是作为他的私人法宝的,名曰清溪扇。
传言他纵然是死也扇不离手,现实确实如此,毕竟——玉璟旖前生是看着他死的。
寒燕教血洗雪桓宫的那一天,龚玉溪手执折扇与聂今霏联合对抗寒燕教高层,最终双双死于寒燕教的噬魂魔阵里。咽气之时,龚玉溪一只手护着聂今霏,另一只手握着清溪扇,鲜血染红了扇面……
想到这里玉璟漪不由鼻头一酸。
“那确实是好久不见。”龚玉溪做了个谦让的手势,“宫主大人请——”
这时候一道昳丽的身影翩然掠到了玉璟旖面前,携着清而艳的绮香,修长的玉指挑起玉璟旖的下巴:“让我看看是谁来了~”
继而转头嗔道,“阿溪,宫主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龚玉溪苦笑:“人家宫主也才刚来啊。行,你俩聊吧,我进去收东西。”就不妨碍你们女人聊天了。
聂今霏穿着一袭薄纱绀紫衫,颈上银项圈叮当作响,明眸皓齿,媚骨天成。她是个苗疆女子,擅长巫蛊之术,江湖人称“暗雪妖莲”。
“快过来!”聂今霏亲昵地拉过玉璟旖,二人在一个空桌前坐下。
“呐,什么风把咱宫主大人吹来了?”
玉璟旖一面整理裙摆一面含笑道:“听说你想我了啊。”
聂今霏“哼”了一声,嘟囔道:“知道我想你又这么久不回来……”
“说吧,什么事情?”
玉璟旖正了正身子,简略地阐述了当下的决定。
“风云摇?是那个,江湖上传特别年少轻狂的小少主吗?我听说他是前教主的私生子诶,真的假的?”
说罢,聂今霏朝一个小二招了招手,“阿平,给宫主来碗清酒!”酒楼内现在只有自己人,连端茶倒水的小二都是宫中弟子,故可以直呼其身份。
玉璟旖点了点头:“是他。”
聂今霏一手支颐,若有所思:“小弟弟啊……”这时候阿平走来,聂今霏挥了挥手,示意他将清酒放到玉璟旖面前。
玉璟旖补充了一句:“他天资过人,修为颇高,就连她也未必能够保证胜过他,所以,我绝不可能直接与他正面交手。”
“那依我看,要想杀他,宫主需要得到一件东西——”
玉璟旖抬眼:“什么东西?”
聂今霏凑到她耳边道:“他的心。”
玉璟旖明眸转了转,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让我勾引他?”
聂今霏飞快地点了点头。
“砰”的一声,玉璟旖一手猛地拍在桌子上:“那怎么行!且不说他是否有那概念……”
——就他那性子,就他,就他?
“单说年纪我便比他大了整整五岁,他如何肯同我谈情说爱?”
——这种小弟弟本座可没兴致陪他闹。
聂今霏摆了摆手,神秘兮兮道:“无妨,无妨!你坐过来些,属下有一计~”
玉璟旖眉心蹙了蹙,有点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将身子往聂今霏旁边挪了些,附耳上去,只听她叽里呱啦说了一串话,听到后面玉璟旖实在忍不住呼出声来:“归春散?!那可是……”
聂今霏吓得赶紧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气音说道:“归春散怎么啦?真的管用我跟你说!你只要把那个药放到……”
“聂今霏!”玉璟旖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面颊上已然泛起两片绯红,别过脸来,“你能不能正经点,别净给我出些馊主意行吗?”
聂今霏一脸委屈:“怎么就不正经了嘛!想当年人家就是这么……”说到后面,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收住不往下说了。
——嗯嗯?似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玉璟旖眼波流转,不由瞄向远处柜台前的龚玉溪,目光意味深长。
“哎呀,别看啦别看啦!等会儿阿溪就看过来了……”聂今霏也感到不好意思,忙扯了扯玉璟旖的衣袖。
玉璟旖转回脸来,正色道:“这床笫之事不到万不得已,界限不逾越为好。”
——让那毛头小子碰我?没门儿!
“嗯……”聂今霏想了想,也觉得不妥,“那刚才的话便当我没说吧!且稍等片刻,我给宫主另寻他法。”
两人皆陷入了沉思。
“有了!”玉璟旖忽然双掌一击。
聂今霏歪了歪头:“嗯?”
玉璟旖沉声:“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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