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雪粒子打在纺织厂的玻璃幕墙上,发出细密的声响。严諪将最后一枚盘扣系在月白色旗袍上,指尖拂过领口处苏俄刺绣的荆棘纹样——那是叶莲娜送的合作纪念款,此刻却在灯光下泛着冷意。木兰倚在门框擦拭蝴蝶刀,刀刃反光映出窗外停机坪上叶莲娜的私人直升机。
“她提前了半小时。”木兰用俄语开口,刀尖挑起桌上的鎏金请柬,“慈善晚宴?倒像是鸿门宴。”请柬边缘的孔雀蓝流苏簌簌轻晃,与三年前叶莲娜裙摆上的装饰如出一辙。严諪拿起翡翠胸针的手顿了顿,镜中倒影里,木兰无名指上的婚戒正反射着冷光。
宴会厅穹顶的水晶灯突然暗下,追光灯精准打在入口处。叶莲娜身着猩红丝绒长裙走来,裙摆缀着的银线孔雀羽在移动中闪烁,宛如流动的星河。“严小姐的云锦披肩,倒是和克里姆林宫的穹顶很配。”她的中文带着惯有的俄语腔调,目光却落在木兰藏在袖口的蝴蝶刀上。
木兰上前半步挡住严諪,红酒杯在指间划出危险弧线:“叶莲娜女士更像西伯利亚的雪豹,总在猎物放松时亮出利爪。”话音未落,严諪已将绘着苏俄建筑的丝绸图纸展开,竹编纹样的散热层设计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贵方拖欠的染料款,正好可以用这批新技术纺织机抵债。”
叶莲娜突然笑出声,指尖擦过图纸上的蒸汽管道:“严小姐果然喜欢用传统工艺包装刀刃。”她猛地将茶杯砸向地面,青瓷碎片溅起的瞬间,三名黑衣保镖从立柱后冲出。木兰甩出茶托击中为首者手腕,蝴蝶刀在掌心转出银光,却听见严諪低喝:“别伤了古董!”
严諪扯下披肩甩向叶莲娜,云锦在空中展开时,暗藏的微型投影仪将叶莲娜挪用远东港口资金的证据投在穹顶。“您用莫斯科大剧院的名义洗钱,该不会以为我们查不到吧?”她指尖轻触耳坠,宴会厅的音响突然播放出叶莲娜与□□的通话录音。
叶莲娜瞳孔骤缩,从裙摆抽出镶宝石的匕首刺向严諪。木兰旋身挡在爱人面前,刀刃擦着她肩头划过,血珠溅在严諪递来的丝绸样本上。“在商海,双生利刃从不分开。”木兰反手扣住叶莲娜手腕,严諪趁机将沾血的样本按在她喉间,“尝尝中国云锦的韧性?”
突然,所有灯光亮起。叶莲娜的手下僵在原地,枪口被伪装成服务生的特工抵住。“看来严小姐早有准备。”叶莲娜喘着气,目光扫过木兰肩头的伤口,“但你们忘了,苏俄的冬天,最擅长埋葬秘密。”她猛地咬破齿间毒囊,却被严諪用手帕捂住嘴。
“这招过时了。”严諪夺下毒囊,翡翠手镯撞出清脆声响,“我们查过,你根本没有毒囊。”木兰替严諪擦去溅在脸颊的血,俄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合作终止,拖欠款项将以远东港口股份抵偿。”
雪粒子不知何时停了。严諪站在落地窗前,看叶莲娜被特工带走,猩红长裙消失在雪幕中。木兰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蹭过她发顶:“后怕吗?”严諪转身吻去她肩头的血,指尖抚过蝴蝶刀刻着的双生火焰纹路:“和你并肩时,从不会。”
远处,新到的苏俄染料桶在晨光中泛着靛蓝色,与严諪旗袍上的墨兰暗纹融为一体。木兰晃了晃手中的船票,票根上的双头鹰与牡丹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去看看克里姆林宫的工匠?这次换你教他们缂丝。”
江风掀起严諪的披肩,云锦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她望着木兰眼中的星光,忽然轻笑出声:“下次谈判,记得把蝴蝶刀换成绣绷,更能让对手放松警惕。”木兰低笑,将人搂得更紧,雪后的莫斯科街头,双生利刃的身影被晨光镀上永恒的金边。
严諪指尖划过木兰肩头结痂的伤口,丝绸披肩在江风中翻出暗纹里的银线——那是她连夜缂织的双生火焰,此刻正与木兰蝴蝶刀柄的刻痕遥相呼应。码头起重机吊起远东港口的集装箱,铁皮上残留的苏俄涂鸦被晨霜凝成蓝白纹路,像极了叶莲娜消失时那袭猩红裙摆曳出的雪痕。
"缂丝针该换法国产的了。"木兰用匕首挑起船票上的双头鹰徽章,刃尖在牡丹纹样上划出火星,"克里姆林宫的金匠说,去年冬天有人用珐琅仿了我们的盘扣。"她忽然将严諪按在锈迹斑斑的货柜上,蝴蝶刀擦着对方耳畔钉入木板,惊起一群衔着靛蓝染料的海鸟。
远处传来汽笛长鸣,严諪望着船票边缘新绣的竹节纹样——那是用叶莲娜抵债的纺织机纺出的特种丝线,在阳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当木兰的婚戒蹭过她旗袍上的荆棘刺绣时,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叶莲娜送来的合作样本里,藏着半枚被苏俄寒流冻裂的盘扣。
"他们在黑海码头藏了新的洗钱账户。"严諪从木兰掌心抽出蝴蝶刀,刀刃在集装箱锁孔里转出银花,"这次用云锦做诱饵,把克里姆林宫的老狐狸们钓出来。"话音未落,染着雪粒子的海风突然掀起她的披肩,露出内衬用苏俄密码绣成的航线图——那些被叶莲娜用血染红的港口坐标,正被晨光逐一镀成金线。
木兰突然笑出声,用匕首尖挑起严諪的翡翠胸针。当胸针坠地的瞬间,暗藏的微型爆破装置将远处的货柜炸成蓝烟,惊飞的海鸟群在天空排出缂丝纹样般的弧线。"还记得圣彼得堡的古董商吗?"她舔去严諪脸颊的硝烟,俄语里掺着沪语腔调,"他说我们的蝴蝶刀,比冬宫的钻石匕首更懂怎么割开资本的喉管。"
雪后的莫斯科河开始解冻,浮冰撞碎在码头时,严諪正将新染的靛蓝丝绸铺在货柜上。当木兰用匕首在丝绸边缘刻下双生火焰时,对岸突然亮起信号弹——那些伪装成游船的特工船正劈开冰面驶来,船头飘扬的旗帜上,牡丹与双头鹰在晨雾中交缠成新的纹样。
"该换船票了。"严諪捡起地上的翡翠胸针,裂痕里渗出的荧光液在丝绸上画出新的航线,"黑海的珍珠养殖场,正好缺一批会缂丝的中国工匠。"她将胸针别在木兰风衣上,指尖擦过对方无名指的婚戒,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纺织机重启的声响——那是用叶莲娜的抵债资金翻新的老厂房,此刻正将苏俄的雪粒子纺成泛着冷光的丝线。
木兰突然把严諪抱上集装箱,蝴蝶刀在冰面上划出火花。当第一缕阳光掠过克里姆林宫的穹顶时,他们看见叶莲娜曾经的私人直升机正降落在码头,机身上新喷的牡丹纹样还在滴血,而舱门打开时滚出的不是敌人,却是一整箱用云锦包裹的苏俄染料——每罐染料上都刻着半枚盘扣,合起来正是严諪旗袍上那朵墨兰的形状。
未完待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