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二楼,仅见一条长长的走廊。明亮的阳光自窗外投射而入,闪耀在立于花瓶里的玫瑰花瓣上。
走廊尽头只有一扇门。黑猫停在门前,缩起脚坐好,接着仰头看我。
总觉得它正在对我说:打开来看看吧。
门后有谁等着我呢。
我怀着些微的不安与期待的情绪,手心覆上门扉把手,使劲推开。
开门后,正面墙壁上的窗户朦胧地透着光线,映照着房内中央的床铺。
黑猫离开我的脚边前奔,跃至窗台上。接着好似在说引路仅到此为止似的,放松身子蜷曲起来。
双手于腹部前方交握,我迟疑地在花朵图样的地板上迈开脚步。
床上睡着一个小女孩。
我小心不发出脚步声,绕到床的侧边。目睹女孩的脸,诧异地将交握的双手移到嘴边。
女孩的淡紫色长发上系着红色蝴蝶结。然而女孩几乎整张脸均被绷带包住。绷带各处均渗着红黑色的渍痕,从未被绷带遮蔽的部位可以窥见红而溃烂的皮肤。细瘦的脖子,血管清楚浮现于肌肤表面。更推测得出床单下的躯体肯定也很瘦弱。
见到她的惨状却能忍住不逃跑,源自她的淡紫色头发柔顺艳丽、非常漂亮。
碰当。
房门关闭的声音唐突响起。我惊吓着回过头。以为有别人进来,似乎也不是。只是原本没关好的门,刚刚关上了而已。
我放松下来,再次望向床上的女孩。
不禁屏住呼吸。
女孩睁开眼仰望着这头。
是被刚刚的关门声吵醒的吗?女孩缓缓地眨动眼皮。在长长睫毛之下闪烁的金色瞳孔来回观察着我。
「姐姐……你是谁?」
女孩的音调如铃声般清脆,却又带着一丝嘶哑。总觉得嘶哑是来自刚睡醒的关系,不然就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我手足无措。不仅止因擅自闯入别人家里的罪恶感。她的注视亦令我紧张。我的视线无法离开她,只能回答。
「我……我叫维欧拉。」
「维欧拉……」
女孩低声重覆我的名字,像是在确认念法似的。
她的唇瓣乾裂,脸色极差。
沉默一会儿后,女孩问道。
「你不怕我吗?」
「不会呀。」
我立刻肯定回应。只是语尾带着抖音。
虽然她的肌肤几乎都被绷带遮住,从没能盖到的红黑色皮肤便能轻易想像出绷带下是什么样子。很明显地,她的身体处于不寻常的状态。然而无力地躺在我眼前的她,不过是个小女孩。要一脸厌恶地别过头并不困难。但这么作的话,她也未免太可怜了。
我为了佐证自己的宣言,膝盖跪地,将视线调整到与她的同高度。她追随着我的动作而偏过头。淡紫色的浏海随之滑落。
我试着露出微笑。女孩也放心似地撑起嘴角、露出微笑。皮肤扭动的样子看起来很痛,我的胸口也不禁跟着揪紧。
这孩子是受到很严重的烧伤吗?还是罹患皮肤相关的病呢?想归想,但问不出口。女孩像是读懂我的心似的,迳自说道。
「我生病了。」
女孩将视线别开,嗫嚅着说。
「因为生病,只能一直躺着。我一直待在这儿。除了医生之外,维欧拉你是第一个进到这栋房子的人。所以我有点吓到。」
彷佛随时都要消失一般的微弱声线。
得回答些什么才行,我心想。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女孩轻柔地将手从被单下伸出。每一根手指均细心地各自缠着绷带。颤抖的手朝我伸来。我像接下宝贵物品似地,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叫艾莲。你愿意……」
视线从她的手滑上肩头、颈部,接着对上她——艾莲泫然欲泣的双眼。
「当我的朋友吗?」
我无法不点头。
生病的少女——艾莲似乎是为了疗养而住在森林里的家。
据闻负责照顾她的人也住在同一栋屋子里。但似乎不是她的家人。从她的口气听来,她并不是很喜欢那些人。
我看她状况不是很好,那天稍微讲了几句话之后,便早早离开。当我告诉她我会再来玩,她双眼闪烁光芒,投予一个微笑。
我穿过走廊,下到一楼。
经过厨房时,发现刚刚炖煮着锅子的炉火已关闭。
果然还是有人在。会是她说的医生吗?
这么想而试图寻找人影,但不知为何都没能见着。
「感谢招待。」
我朝着不明的对象低声招呼后,踏出玄关。
越过玫瑰花园,再走上一段路之后,很快回到我认识的路。回过头只见茂密苍翠的树林,其他什么都没有。
那个家是真实存在的吗?
那个女孩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禁不住如此怀疑。
离开森林,走上整理得很平坦的道路。不知觉间,太阳已西沉。远处的田地、村里房屋的屋顶均逐步染为橘色。
糟糕。父亲差不多要结束工作回家了。我急忙朝着自家前进。我的母亲早逝,晚餐一向由我来准备。
家门就在眼前。屋内没有点灯。我放心地安抚胸口,立刻着手准备晚餐。
一边准备,一边回想起在艾莲家里的每一幕。
艳红玫瑰盛开的庭院。被树林包围的大房子。如躲藏般的生活。成天躺卧在床的女孩。
她肯定不是这一带出生的人。我从未在附近见过金色瞳孔的人。淡紫发色亦属稀罕。说不定是从远处搬到这儿来的。为了养病而选择了这个乡下地方、那座空气清新的森林。话说回来,为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准备那么大一栋房子,真是不得了呢。难不成她是某国重要人物的小孩,甚至是公主不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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