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山地处偏远,涂山玉来的时候将自己的人全部留在了京都,哪怕是仲卿也没有跟来,后来到了镜山,涂山玉更是将侍女悉数遣散了,只留下了贴身婢女青青,以及燕云河。
平时上下山更是麻烦,涂山玉闲来无事就喜欢窝在镜山上,也不下去。
如今来了半月,镜山上也就几个人,涂山玉也算是过的自在。
这一日,涂山玉坐在山间的山泉旁边,拿着一只鱼竿钓鱼,那泉水湍湍,鱼儿更是肥美硕大,涂山玉眯着眼睛一边看,一边想着晚上吃什么。
这时候,涂山玉忽然看见一个光头和尚,和尚身上的衣服被洗的发白,但是仍然遮不住那张干净好看的脸,倒不是说小和尚生的容颜绝色,而是身上那种恬静淡雅的气质,很是出众。
涂山玉挑了挑眉:“小和尚,来打水啊?”
和尚被涂山玉吓了一跳,脚下不稳,竟然脚下一滑,直接滑进水里。
涂山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本以为小和尚会浮起来,结果没有,小和尚在水里直扑通挣扎,是不会水的模样。这时候涂山玉手里的鱼竿动了动,鱼线拉的很紧,是条大鱼不错。
涂山玉叹息:“真是遗憾啊。”
说着,涂山玉直接一跃而下,目标明确地游向了小和尚,然后拽住小和尚的后衣领,将人拽着往岸上游去。
小和尚趴在岸边的石头上,吐了好几口水,不断地大口喘息,还不容易缓过来,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人。抬头就看见涂山玉眯着眼睛瞧自己,小和尚结结巴巴道:“多谢施主相救……”
涂山玉:“是该好好感谢我,我为了你,可是把我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都丢了,小和尚,你该怎么谢我?”
小和尚这才看见离着自己不远处,一根鱼竿正被人随意丢在那里。
“施主,万物有灵,莫要杀生……”
涂山玉撇了撇嘴:“你好生无趣啊。”
说着,涂山玉拿起自己的鱼钩,打算找个其他地方垂钓。却被小和尚拦下来了,小和尚手足无措地说:“施主刚刚救了我,要是腹中饥饿,可以和贫僧去吃饭。”
涂山玉瞬间就明白了小和尚的意思,也不拆穿,笑嘻嘻地回答:“好啊。”
小和尚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施主,那您快和我来。”
这时候,山间吹来一阵风,这衣服浸上水贴在身上本就难受,山间更是寒凉,这风一吹,让涂山玉不由得地打了个寒颤,瑟缩了一下。
小和尚见此想要脱下自己的衣服,却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衣服也是湿的,于是只好悻悻地站在一边。
“施主,你……”
“小姐,你怎么湿透了。”不知道何时,一个穿着劲装的青年自山林里走了出来,看见涂山玉浑身是水的模样,连忙走过去,用内力烘干了涂山玉的衣衫,然后将大氅裹了上去。
涂山玉披好大氅:“你怎么来了。”
“青青说您还没有回来,属下害怕出事,就出来找找。”燕云河道。
燕云河都出来找自己了,涂山玉看着一边正在发呆的和尚,笑着说:“小和尚,我家中人来找我了,你看你现在湿透了,不如去我家歇歇脚如何?”
小和尚连忙摆手:“多谢施主,只是今日贫僧的水还没有挑完,要是……”小和尚看了看不远处地鱼竿,“要是施主要是饿了,不妨来白马寺,贫僧请施主吃面。”
“晚上野兽多,施主也赶紧回去吧。”说着,小和尚艰难地挑起两桶水,然后朝着涂山玉点了点头,然后晃晃悠悠地往白马寺方向走去。
涂山玉扬声:“小和尚,你可莫要忘记还欠我一个救命之恩呢,哈哈哈。”
小和尚脚步一顿,耳朵发红发烫,肩头上的水还洒下来不少,却不敢回头。
看着小和尚身影逐渐消失在山野里面,涂山玉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她对燕云河道:“这小和尚来打水刚刚被我吓得直接掉进水里了,竟然还不会游泳,哈哈哈哈。”
燕云河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那个和尚要请小姐您吃斋饭啊。”
涂山玉将脚边的鱼竿用脚一勾,然后拿在手里:“因为害怕我钓鱼,真是有趣。”
看着涂山玉这样高兴的样子,燕云河眼神忽然暗了下来,然后捋了捋袖。
“你这是干什么?”
燕云河道:“小姐喜欢,我就把和尚抓起来给小姐暖床!”
燕云河听说过,涂山玉在京都时府邸养着不少人送过来的面首,如今到了镜山,千万不能委屈了涂山玉,虽然是个和尚,但是总比没有好。
燕云河一点也不觉得热涂山玉身边有男宠有什么不对,看着小和尚的模样也愈发灼热。
涂山玉不由得怀疑:“你祖上是当土匪的吗?”
燕云河摇头:“不,我以前是当土匪的,自从跟了侯爷才金盆洗手的。”
涂山玉:“厉害!”
涂山玉忽然问:“这深山老林的,哪里来的和尚。”
燕云河一本正经道:“镜山的山腰上有一个白马寺,香火旺盛,不少人前来求姻缘。只不过再往上路就比较难走,再加上建的是皇家行宫,所以也没人敢上来。”
涂山玉点头:“原来是这样。这样啊,我们回去吧。”
涂山玉生病了。
涂山玉在京城里娇生惯养出来的,用的无不是最好的,如今到了这里,越发拮据,就连吃的药都是自己山上采来的。
这日,涂山玉裹着被子窝在床上,听着燕云河说着近日来京城里面的事情。自从皇后死了,涂山玉被赶出京城,涂山渊越发地胆大妄为,拿着一封假的不能再假的遗书就打发了安西侯的旧部,安西侯旧部无不是心口憋着一口气,如今已和皇帝生了嫌隙。
皇帝非但不收敛,越发猖狂,如今时逢大涝,涂山渊倒好,反而让人开始准备他和顾宁书的大婚,用度之奢华,让人瞠目结舌,可谓是劳民伤财。
涂山玉眉头紧锁,燕云河更是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气的咬牙切齿:“昏君!”
涂山玉叹息:“生气也没用用,如今你无兵,我无权,只能干看着。”
燕云河却道:“殿下,你真的甘心屈居一隅?”
涂山玉:“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
青青端着药走进来了,低着头道:“小姐,您该喝药了。”
青青一向活泼,在涂山玉面前从来不遮遮掩掩,今日却格外的不同。涂山玉接过药,将药一饮而尽,状若无意地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青青强颜欢笑:“小姐,我没事,我就是担心小姐。”
涂山玉不吃那一套:“你家小姐还没死呢,不至于哭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青跪了下来,哭的稀里哗啦:“奴婢进宫时,家中妹妹不过六岁,如今时间过去,已经十六了。”
涂山玉点头:“这个我知道,你家妹妹就在镜山不远处的明阳县住着,我记得你前几日不是才去看过吗?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青青道:“明阳县的县令许昌风年近半百,见我家妹妹生的不错,就起了歹心,竟然要强娶我家为第二十一房小妾!呜呜……殿下,求您救救我妹妹!”
“胆大妄为!”涂山玉皱着眉头,大声呵斥,“一群朝廷蛀虫,仗着天高皇帝远,就胡作非为,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青青还在呜咽哭着。
涂山玉问:“这明阳县令是何许人也?”
燕云河道:“一个小官,说不上派系,不过好像和顾家有点关系。至于明阳县,这明阳县位置不太好,几面环山,交通不便,还闹着匪患,出了名的贫苦。”
匪患……
贪官……
涂山玉:“燕云河,咱们起身去明阳县!”
燕云河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行李。”
——
涂山玉、青青还有燕云河是走着进城的。
涂山玉来之前也知道这明阳县穷苦,却不料竟然穷成这样,乌烟瘴气一片,里面的百姓面黄肌瘦,穿着打着布丁的衣服,整条街更是没有什么人。
青青带着涂山玉来到了一个屋子前,那守在门口的老妇人看见青青就迎了上来,掉眼泪:“青青你终于回来了,你快救救你妹妹吧,你妹妹可怎么办啊!”
青青抱住老妇人,然后搀扶着老妇人道:“娘,这就是我家主子。”
青青:“小姐,这是我母亲。”
涂山玉点头,看着妇人道:“您放心,我等一定帮你救出你家姑娘。”
老妇人老泪纵横,和青青一起噗通跪在地上,然后道:“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涂山玉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涂山玉就和燕云河一起商量这件事情,毕竟如今她们也就一个身份拿的出手,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涂山玉和燕云河该早做打算。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做的声势浩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涂山玉来了这里。
涂山玉把玩着手里的一颗夜明珠,随即从包袱里面拿出纸笔,挥挥洒洒地写下一张口谕,随即将这个口谕交给燕云河。
“明日午时之前,我要整个明阳县地人都知道本宫到了此处,让明阳县令接驾。”涂山玉顿了顿,随即道,“人都是出了名的势利眼……”
燕云河道:“臣这就将燕云卫召集回来,定然让名扬县令不敢造次。”
燕云河还有些迟疑,不确定的说:“殿下,如今我们私自下了镜山已经是顶风作案,如今为了一个女子,再出动燕云卫,怕是免不了被朝中那些人弹劾,怕是会将殿下您再次推到风口浪尖上。”
燕云河说的没有错,涂山玉对此只是一笑而过:“就算本宫老老实实的呆在镜山,你觉得皇帝就会放过我吗?”涂山玉有些感慨,“这日子还真是过一日少一日,说不定哪天本宫也就到头了。”
“殿下!”
涂山玉摆了摆手:“放心吧,本宫势必会再回去的,潜龙在渊,厚积薄发,如今就看皇帝在这位子上能够坐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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